索拉繆斯。
神的天使,又是如今女祭司們眼裡水神的聖女。
在這個水神的神廟裡,無數人百般獻祭,渴望乞求聖女的眷顧,而日日都有外邦人長途跋涉至此,只爲一睹聖女的尊容。
甚至有人因爲見不到聖女而與祭司們爭吵,拔出青銅劍要大鬧神廟,最後被城邦的衛兵們用長矛刺死。
在這座神廟之外,幾乎每日都有人因她掀起爭端,又有無數人渴望傾聽聖女的聲音,從而得到水神安吉莉兒的眷顧。
面對外界的紛紛擾擾,索拉繆斯從來都是與世隔絕的姿態,除了出席重大的儀式之外,她幾乎沒有踏出過神廟一步。
一日,索拉繆斯在書房之中,翻閱着手中的典籍。
這裡是沿海城邦,莎草紙容易泛潮而不易保存,再加上神廟因爲信徒們的供奉而頗有財力,所以書房中的典籍都是由羊皮製成的。
一位十來歲大的少女敲了敲虛掩的門,而後小心翼翼地走入到書房之中。
“仙子要貞潔高貴、又察明聰慧,她們好似女巫,卻不與慾念媾和,而是與美德結合。
索拉繆斯笑了笑,又說道:
“他看到的遠比我多,再難的事,都無法讓他殫智竭力。”
每十年的這個時候,總是死人最多的時候。
她推開窗戶,自高處的神廟眺望腳下的城邦。
“柏妮絲…你要爲我帶來什麼訊息?”
之所以看這樣的書,一是因爲她的天使本性,二是…這種書與自己的一個古言有關。
柏妮絲環視了下四周,而後露出緊張的神色,小聲說道:
索拉繆斯聽到後,捏了捏她的臉,輕聲道:
那是本童話書。
索拉繆斯這話其實是一語雙關,因爲“柏妮絲”這個名字意爲帶來得勝消息的人。
“你想當仙子嗎?”
依照索拉繆斯這些天聽來的隻言片語,
索拉繆斯看了看手中的童話書,再度翻開。
索拉繆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聲問道。
柏妮絲盯着那本童話,嘀咕道:
柏妮絲雙手攥了攥,鼓了鼓腮幫道:
“聖女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童話”。
柏妮絲聽了後,眼睛有些閃閃發光,她目露嚮往。
而且死者們的死狀悽慘,模樣邪性詭異……
不久之後,柏妮絲慢慢退出了房間。
柏妮絲見她這樣,便擔憂地補充道:
“伱要警惕些啊,
那女鬼殺了好多人,我記得老婆婆都說自己拿她沒辦法。”
還沒等她說出什麼,索拉繆斯就問道:
“怎麼,你很意外嗎?”
她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絲線,無數凡人往往是一個個命運的提線木偶,只是凡人們自己並不知道。
柏妮絲驚奇地點了點頭,
“好吧,柏妮絲,你給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哦,是仙子故事嗎?”
柏妮絲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而後又猶豫地點點頭。
“聖女,你這是從哪裡知道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柏妮絲猶豫了一下,接着補充道:
“我從老婆婆那裡偷聽到…那女鬼每十年就會來一趟……要帶走好多人的人命,而且死的很多都是男人,當然,也有很多女人……”
“是的,這裡面基本上都是。”
“女鬼嗎…”
在這位最接近神的大天使眼裡,無數虛無縹緲的金色絲線在半空中飄蕩。
天使是神的延申,亦是神的光輝的折射…
索拉繆斯沉吟道。
“鬧鬼了?”
索拉繆斯回答道。
柏妮絲很是訝異。
見索拉繆斯稍微認真了些,柏妮絲放下了心來,這孩子上前一步,瞟了瞟聖女手中的書。
那是她鍾愛的古言之一。
“城裡鬧鬼了…死了好多人。”
水神祭是整座城邦最隆重的祭典,人們要在這個祭典上祭祀水神、載歌載舞、獻上種種珍貴的供奉,而在幾天之後,就是魚潮的時節,所以人們每到水神祭,都會全心全意地感恩水神的眷顧,以此讓自己得以從漁獵中豐收。
老婆婆就是這座神廟的老祭司,也是這座城邦的主祭司。
索拉繆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索拉繆斯轉過頭去,朝她溫和地笑了笑。
柏妮絲童言無忌道。
柏妮絲點了點頭,這純潔的小女孩不由地好奇索拉繆斯的父親究竟是誰。
“因爲我需要它。”
“嗯嗯,我從其他祭司那裡聽來的,最近鬧鬼了。”
說完,索拉繆斯合上了書,只是笑了笑,沒有和她深入解釋。
童話源自於神話,而很多時候,兩者的界限模糊不清,所以在這座神廟的書房裡,收錄着各色的童話書籍,常常會被祭司們用來教育跟柏妮絲差不多大的小祭司。
索拉繆斯低下頭,湊到柏妮絲耳畔小聲道:
“我從我的父親那裡知道的。”
“你怎麼看這個?”
少女小聲說道,她名爲柏妮絲,是這座神廟裡最小的祭司。
“要說仙子,聖女你纔會是仙子啊,我怎麼能與你相比呢?”
柏妮絲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聖女…”
索拉繆斯的神情不以爲意。
這神廟的每一位祭司都知道,索拉繆斯是突然出現的,就好像從天而降一樣,而她的過去則撲朔迷離,無人知曉。
一個女鬼,能在一座城邦裡面常年作惡,連水神的主祭司們都奈何不了,甚至避之不及。
柏妮絲靦腆地笑了,她輕聲道:
“聖女,老婆婆讓我來叮囑你,這段日子不要外出,絕對不要外出。”
索拉繆斯反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最近不是水神祭嗎?難道要我連祭典都不出現嗎?”
“仙子啊…”
索拉繆斯笑着說道。
“你父親一定很智慧!”
最重要的是,她們拒絕不冷不熱,也拒絕熟視無睹,當高貴者受踐踏時,她將伸出援手,賜其無上利劍,但當高貴者作卑劣事時,仙子便要與其分道揚鑣,與那人一同作惡的劍也需要她親手了斷。”
不久之後,索拉繆斯輕輕放下童話書。
甚至有傳言,一位主祭司因爲企圖驅除女鬼,在晚年的某一天,突然上吊自殺,死時頭顱歪斜,面上帶着瘮人的慘笑。
那女鬼的來歷,想來沒有那麼簡單。
她想到這裡,笑着自語道:
“不過,或許來歷沒有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