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晚了,因爲太忙……確實很忙!!)
匆匆忙忙趕到嶺北大營,此時已是夕陽西下。
進入營寨之後,看着已將快要落下的太陽,魏無忌心裡也很難說此時是什麼感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魏無忌喃喃道。
翻身下馬之後,魏無忌揮退了鄭大力等人跟隨,而後緩緩邁步往營寨深處走去。
雖然嶺北大營也有駐軍,各處都有巡邏隊伍,以及威嚴矗立的崗哨。
可緩緩邁步的魏無忌,看着周遭情形卻覺着孤寂無比,而遠處那宏大的軍寨營帳,看起來也同樣淒涼。
因爲魏無忌身份特殊,所以在營中無人前來盤問於他,所以他能直接走到大營深處。
但他此時駐足這個地方,卻是魏無忌本人第一次來,因爲這事陳萬雲本人的休憩之地。
雖然在靖北城中也有府邸,但作爲嶺北大營主將的陳萬雲,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在軍營之中。
所以,此地對他來說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家,而非是靖北中中被稱爲房子的東西。
站在陳萬雲軍帳之外,魏無忌此時卻駐足不前……而那些想要主動進去稟報的士卒,也被魏無忌揮手攔了下來。
他在猶豫的是,自己現在道這裡來是什麼意思?是勝利者來嘲諷失敗者?還是虛僞的送上惋惜?
即便魏無忌本人不是這個意思,但在其他人看來卻一定會是這個意思……也不會有人相信魏無忌的解釋。
可是,魏無忌在外面終究不是神不知鬼不覺,裡面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然後可能稟告給了陳萬雲。
於是,便聽見軍帳之內傳出聲音道:“是公子來了?老臣今日乏了,無法迎接公子……便請公子自己進來吧!”
話音滿是蒼老乃至於蒼涼之感,但魏無忌並未從其中聽出敵意,有的只是一種淡泊一切的平和。
魏無忌此時自然不會糾結於陳萬雲的“無禮”,稍稍一想後便邁動步伐,同樣滿是平和往軍帳之內走去。
進入軍帳,魏無忌便看見有幾位小廝打扮的僕人,正在忙碌的收拾着軍帳之內的物品,然後統一往幾個木箱中裝去。
而陳萬雲本人,也並未有魏無忌想象中蓬頭散發的模樣,而是正襟危坐於主位之上,好似眼前一切都不在入他眼中。
而且魏無忌還注意到的一點是,今天的陳萬雲罕見的卸下了甲冑,甚至連從不離身的佩劍此時此時也被擱置一旁。
“公子來了!”陳萬雲仍舊是那副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要斷氣一般。
魏無忌沒有說話,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有些話他不想說。
因爲直到進入陳萬雲軍帳中後,魏無忌纔看清了自己內心深處,來此就是爲了彰顯存在感的,這讓他感到羞愧。
見魏無忌不說話,陳萬雲便對那幾個僕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去。
而後陳萬雲繼續道:“公子是來看老臣笑話的?”
魏無忌依舊不語,這時候不管如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但他也知道一味的沉默也不是個事兒。
“老臣……敗軍之將,也確實是個笑話!”陳萬雲頗爲自嘲道。
魏無忌此時很能理解這位老人的心情,這種失去最爲珍視東西的感覺,全天下都是一樣的。
“大將軍……”魏無忌喚了一聲,但後面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君上遣使,方纔已經宣詔完畢,讓我回武安述職……”
看了一眼魏無忌後,陳萬雲便繼續道:“老夫走後……在下任嶺北大營主將到來之前,公子可就成了實際的統御者……”
聽到此處,魏無忌也不得不插話道:“嶺北大營若無大將軍主持,前途堪憂……”
陳萬雲盯着魏無忌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恕老臣無禮,公子……心裡怕是並非如此所想吧!”
魏無忌不由愣住,然後很是誠懇道:“晚輩誠惶誠恐!”
陳萬雲不由哈哈大笑,然後道:“公子這話……我信!”
至於他爲什麼會相信,陳萬雲卻沒有說出來的意思,讓魏無忌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他此時也敢保證,那句誠惶誠恐並非虛言。
對魏無忌來說,雖然陳萬雲走後他便可以乘機掌權,但總歸是有些不確定性在裡面。
而陳萬雲此時說自己相信魏無忌,那是他認爲魏無忌有那個胸襟氣度,而非勢利小人。
由此也可以看出,陳萬雲對魏無忌的評價其實很高。
兩人此時又陷入了沉默,隨後還是還是魏無忌開口道:“大將軍如此匆忙收拾行裝,難道武安那邊催得很急?”
想到此處可能陳萬雲心裡也有氣,但他還是盡力保持了平靜,然後道:“公子難道不知道,只有我這敗軍之將早些回去了,武安才還安排下任將軍過來!”
陳萬雲這話裡也不無告誡意味,這是要告訴魏無忌,下任的嶺北大營大將軍上任也快了。
魏無忌卻一臉不在乎的模樣,然後道:“如此甚好,嶺北大營若是羣龍無首,豈不是給匈奴人可乘之機!”
說到匈奴這裡,陳萬雲心中又是一痛,他所失去的一切不都是匈奴入侵造成的。
但陳萬雲不知道的是,這裡面還有魏無忌推波助瀾在其中,當然……這個秘密也將永遠藏在魏無忌心中。
“匈奴人被公子殺的肝膽俱裂,已經不足爲慮了!”陳萬雲頗爲慍怒道,這怒火卻是衝着匈奴人去的。
此時,陳萬雲又道:“好了公子,你也該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老臣可要儘快收拾東西,武安使者可能都等得不耐煩了!”
這便是有逐客的意思了,魏無忌也知道自己確實該離開了,今天的這番對話顯得毫無意義。
但有時,看問題也不能太過於侷限,當前無意義的事不代表以後會顯得沒有意義。
站在下面,魏無忌對着上首的陳萬雲微微一拜,然後道:“大將軍對無忌多有照顧,無忌在此謝過了!”
魏無忌這話說得沒錯,在他來嶺北大營之後,陳萬雲確實給了他很大方便,同時也有很大的幫助。
“公子過譽了,老臣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陳萬雲淡淡道。
這話說得簡單,可魏無忌也知道,即便是有魏侯密詔,陳萬雲肯定也遭受了來自世族的巨大壓力。
今天這場急匆匆的遣返,便可能有世族發力在其中,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嶺北大營換上新人了。
當然,此時魏無忌卻根本無懼,因爲他此時羽翼已豐,卻不是誰隨便就能動得了的。
在拜別陳萬雲後,魏無忌推開軍帳簾來到營寨之中,擡頭望天卻見天色羣星璀璨,想必明日定是旭日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