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免禮。以後我會把所學到的知識傾囊相授,不需要你研究,只要能記憶就行。修煉之人在於心胸開闊,在於見識廣博,只有天一般的心才能容納海一般的力量。”
丁允生雖然最在意的就是出瓶之法和關於修煉的知識,卻也沒有辦法讓老先生只說這兩樣,“師傅說的是,雖然不知道心胸和力量有什麼關係,但是感覺上很有道理。”
夏去夏來,轉眼一年的時間久過去了。程落子在這一年的時間內幾乎把所有的知識都說了一遍,身體越來越差,以至於虛弱的躺在牀上。
程落子說過關於出瓶的方法,“瓶子明顯被人動過手腳,雖然說禁制不是很厲害,但也足以困住你。當你一開始進入琉璃瓶時,那時很容易出來,只要懂得我和你說的‘融天感地’的方法就能輕易的從琉璃瓶裡出來。”
“你待在一個地方時間長了一定會和它發生一些關係,這些關係讓你和它難分難捨,甚至無法逃離。尤其是在琉璃瓶被人施法禁制開始,你的靈魂就和琉璃瓶牢牢的系在一起了,開始融合在一起,雖然你沒有發覺,卻真實的在發生。”
“那我有沒有可能異變成妖王?或者融合完成的時候就是出去的時候?”丁允生問道。
“沒有可能成爲妖王,也不會完全融合,除非你自殺,那樣你的靈魂纔會在意識和天道的作用下和琉璃瓶融合在一起。琉璃瓶是祖先從白雲海帶來的東西,與這個世界不同,它不會讓人異變,它的改變是緩慢進行的,要想有效果,必須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當你被施法陰陽催命符時,你註定與琉璃瓶一生無法分離,琉璃瓶破碎你必死無疑。你的靈魂與琉璃瓶融合在一起,當你死亡時琉璃瓶卻能很好的保存下去。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要一接觸,你就會陷入其中,甚至永生無法脫離,這是宿命,我也沒有辦法將你完整的從琉璃瓶從解救出來。”
“師傅,你沒辦法,我該如何是好啊!”
“徒兒莫要擔心,雖然沒法將你完整的解救出來,但還是能將你救出來,不過那時琉璃瓶就是你的生命了,你不可讓琉璃瓶破碎,不然就會魂飛魄散。可以用替身之法從琉璃瓶出來,煉製替身需要陽苔草,歸嬰果,血腸藤,黑線魚,陰風石,石乳鍋。”
“找到這些東西之後,在月亮最圓的時候,把物品放在石乳鍋裡用靈魂包裹,揉捻,壓擠,直到它們全部形成血紅的液體。這時不要做任何動作,只需在旁邊靜靜的等待,你會發現自己很困,並且會很快昏睡過去,夢裡會有一個由血肉組成的自己在慢慢的完善身軀。”
“當你醒來之後,你會發現石鍋內有一個小娃娃,相貌模糊,但與他有緊密的聯繫,就像自己的身體一樣。將石鍋和小娃娃取進琉璃瓶,你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琉璃瓶。”
“師傅這些材料從哪裡可以找到?”
“八洲之南,在石頭洲和天南羣山的相交處,那裡有你所需要的一切東西。東西不是很難找,用心的話幾個月,懶惰的話可能需要幾年。”
“弟子肯定會認真尋找的,怎麼辨認他們呢?”
“我會把它們寫在紙上,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不會忘記。”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丁允生在程落子的指導下修煉自己摸索的修煉方法,這個修煉方法得到程落子的肯定,“世間萬物本來就沒有定論,只有堅持本心纔能有所收穫,何況你的方法有獨特之處。它能激起你的興趣,使你全神貫注的修煉,我能感覺到周圍空氣的喜悅,或許它不適合所有人,但它卻是最適合你的。”
在這一年之中丁允生知道了很多事情,思想和眼界都開闊了,修煉也是一馬平川,或許再過一年就能到達頓悟之境,畢竟力量大一分報仇的希望越大。
程落子正如他自己預言的一樣,此時正躺在牀上,看來命不久矣,一個人能知道自己的生死,並能坦然接受,這種胸懷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擁有的。
丁允生每日伺候在程落子身邊,聆聽程落子對這個世界的猜想,以及對白雲海的猜想,還有天芒域的戰爭。“天空中有種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一切,這是所有修煉者的力量之源,即使是秋生也無法主宰這種力量,它是先祖留下的。只要能理解這種力量就能突破這片天地的束縛,翱翔在廣闊的星海,尋找白雲海。先祖一定比我們更加強大,一定比我們更聰明,只要能找到先祖一定能帶回解決靈魂不完整的辦法。”
“天芒域是收割生命的地方,秋生一定有某種方法吸取他們的力量,不然不會要求所有修煉有成的妖王都要去天芒域。天芒域在石頭洲和沙洲交接處的千里沙漠深處,沙漠裡有一座高大的山峰,山峰裡有個深淵,深淵的另一面就是天芒域,由此可知天芒域可能就在大地深處。”
“今後我不在了,當你逃出琉璃瓶時,萬事一定要小心,因爲秋生知道每一個到達頓悟之境的人,不可輕信獸族的任何言語,他們是秋生的爪牙。一定要到北邙山裡尋找先祖留下的痕跡,那裡有個東西我一直沒有找到,冥冥中有個聲音說那個東西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找到它。”
“雖然無法立刻解救你出來,不過三相獸可以出來。聽你的解釋,三相獸被瓶子吸取了靈魂,現在時一具空殼,我教你控制之法,你就可以控制三相獸,那樣你可以藉助三相獸行走大地,在未出瓶之前感悟人生百態。”
程落子教給丁允生一種控制空殼三相獸的方法,接着說道:“你且試試看,如果這種方法不行,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三相獸躺在琉璃瓶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一下,如果不是丁允生每日爲它喂一些食物,恐怕早已死亡了。它睡得很深沉,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不會發現它的心臟還在跳動,它雖然活着卻早已死去。丁允生曾經想過,“三相獸是活死之物,自己在琉璃瓶中在外人看來估計和三相獸一樣都是活死之物,人生的意義在哪裡呢?目標又在哪裡呢?該如何想,該如何做才能平息心中的不安?”
丁允生記住程落子的方法,照着方法修煉一天明白了一些問題,嘗試用在三相獸身上,令人驚奇的是一下就成功了。丁允生感到自己突然變換了一個身軀,眼裡的世界全是灰色,聽覺十分靈敏,想要站立起來,四肢用不上一絲力氣,心想“應該是太久沒有動彈,忘記了怎麼行走。更何況沒有四肢着地的習慣,應該要幾日的時間慢慢適應。”
程落子聽到丁允生附體的過程,又詳細指點了一些控制技巧。丁允生感到生澀的地方,頓時醒悟,整個控制之法纔算真正理解,試着俯身,同時擁有兩個不同的身軀,感覺上很怪異,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程落子指點丁允生用移物之法將三相獸移出琉璃瓶外,並詳細解釋這種方法直到丁允生熟練的掌握。
丁允生很長時間沒有親吻大地的泥土了,藉助三相獸的軀體在大地上四處行走,“從來沒有這種親切的感覺,以前在大地生活根本沒有這種想法,或許人就應該在土地上生存,或許人類的祖先就是從泥土中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