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席恩,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是穆啓帆坦蕩的話語轟然在席寶昌的耳朵旁炸開,惹得席寶昌又驚又喜地看向穆啓帆。
雖說之前席寶昌有強行以爲過他們是這種關係,但是現在得到穆啓帆的親口承認,席寶昌只覺得自己像是得到了金口玉言的保證,也瞬間覺得自己的公司有救了。
當下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就說嘛,穆總上次肯定是逗我玩的。”
說完之後自己又連連搖頭償,
“既然你都承認你跟恩恩的關係了,那我也不能口口聲聲叫你穆總了,那太見外,我還是直接稱呼你啓帆吧。”
席寶昌因爲太過於興奮,再加上又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討好穆啓帆,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穆啓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陰鷙。
不過隨後穆啓帆便掩飾住了那些陰鷙,換上了謙虛溫和的笑容,
“席總現在是我的長輩,當然不需要稱呼我穆總。”
席寶昌眼睛都笑的要眯成一條縫了,完全忘記了在這之前穆啓帆針對他的幾齣奚落和攻擊,更是完全沒想過其實穆啓帆只說了自己是席恩的男朋友,此外其他的話尚且還一句未說。
席寶昌已經被最近公司的困境燥的昏了頭,此時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有了穆啓帆他的公司就有救了,其他的也沒有心思去細想。
這幾年他連着好幾次投資失誤,損失了好幾筆錢。
原本想着撐撐就過去了,可沒想到現在珠寶市場的形勢似乎越來越不好,再加上經常拆了東牆補西牆,導致財務上的那塊補丁越來越大,以至於他的公司竟然一度到了差點被宣佈破產的地步。
所以他最近這段時間才着急了起來,各種想着辦法找人幫自己決絕困境,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女兒。
“啓帆,你也知道最近我的公司遇到了困境,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席寶昌迫不及待地就跟穆啓帆提着自己的要求,見穆啓帆暫時沒有什麼反應又連忙說着,
“哎呀你幫了我就等於幫了恩恩不是嗎?”
席寶昌用了席恩的名義過來,希望能拉攏住穆啓帆這尊大佛。
穆啓帆不疾不徐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優雅飲了起來,神色從容,姿態沉靜,此時在這種時候,歲月賦予他的那種沉穩愈發顯得明顯了起來,直把對面的席寶昌給急的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就催着他趕緊答應幫助自己。
又是一杯茶喝完,穆啓帆終於肯拿正眼看向對面的席寶昌了,不過一開口,卻是說不出的低沉威嚴,
“席總,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是看在席恩的面子上才幫你的。”
席寶昌連連點頭,
“是是是,我知道——”
是穆啓帆極具壓迫感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強調着,換句話說是警告着,
“所以,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希望席恩和她母親再受到任何一絲的委屈,無論是來自席總你的,還是您夫人的,又或者是席娜的,更甚至是蘇晉的!”
“換句話說,就是我不希望她們再受到來自你們這些人的打擾!”
當穆啓帆沉下臉來的時候,是不怒而威的。
即便席寶昌年長了穆啓帆這麼多歲,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場卻完全壓不住穆啓帆。
其實一個人的氣質,都是骨子來散發出來的,跟一個人的內涵息息相關,如果內涵空洞廉價而又庸俗,自然也不會有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場。
所以面對着穆啓帆的這些警告,席寶昌除了畏懼地連連點頭之外再也沒法做出別的反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然而,對於穆啓帆來說,他這樣的答應根本就不夠。
所以繼續凌厲地說着,
“一旦她們受到一絲打擾,那麼我會立刻終止對你的援助!”
穆啓帆威脅的話語讓席寶昌渾身一震,下一秒又一頂高帽子扣在了席寶昌的頭上,
“這些人可都是歸席總領導的,我相信席總一定能管理好他們。”
席寶昌怔了一下,然後又呵呵笑了起來,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會管理好他們的。”
席寶昌答應下來之後心想現在總算能談一下怎樣幫助他了吧,誰知穆啓帆又說了一句,
“我剛剛說的這些,只是警告。”
席寶昌,“......”
穆啓帆看着席寶昌此時這副無奈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樣子,只覺得心裡異常的舒爽,不過這還不夠,這只是開胃小菜而已,大餐是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端起一旁的茶壺來主動又給席寶昌斟了一杯茶,然後忽而語氣又失落了下來,
“席總想必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我父親的私生子,而我父親現在跟田姨感情恩愛,這注定了我這輩子永遠都無法享受父母雙全的家庭溫暖。”
席寶昌完全搞不懂穆啓帆的套路,只能一臉懵的看着穆啓帆。
穆啓帆心裡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着,
“所以我在尋找另外一半的時候,特別希望她的家庭能是父母恩愛的,然而現在對於恩恩來說,並非如此......”
穆啓帆的語氣裡滿滿的全是遺憾,
“席總,我跟恩恩以後是要談婚論嫁的,所以我希望,恩恩這邊能組織一個健全溫暖的家庭。”
“你、你什麼意思?”
席寶昌依舊不懂穆啓帆的意思,什麼叫席恩能有一個健全溫暖的家庭,他都蘇虹都離婚好多年了不是嗎?
是對面的穆啓帆誠懇說着,
“我的意思是......席總現在離婚,然後重新跟恩恩的媽媽復婚,這樣恩恩的家庭不就健全了嗎?”
席寶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先別說我這婚不好離,就算是離了,按照恩恩媽媽那脾氣,也不可能跟我復婚!”
“那席總總得先離了,才能證明您重視我這個未來女婿的心意不是嗎?”
穆啓帆步步緊逼着,
“至於後面的事情,席總就放心交給我來辦好了。”
穆啓帆說着這些誠懇的話的同時心裡卻是在冷笑着,什麼健全溫暖的家庭,他怎麼會在乎這些?
同樣來自不幸的家庭,以後纔會格外珍惜他們組建的家庭,多好。
所以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讓蘇虹跟席寶昌復婚,他不過是想先讓席寶昌鬧騰着離婚而已,崔美鳳那樣的性格,席寶昌一提離婚,整個席家肯定雞飛狗跳。
嗯,這就是他的目的。
他們不是一個個都閒的去找席恩的麻煩嗎,那就讓他們自己先亂成一團糟好了,看他們還有沒有力氣去找別人的麻煩。
“不行不行不行!你這是強人所難!”
席寶昌想着崔美鳳的性格,連着說了好幾個不行拒絕了穆啓帆提出來的要求,如果他提了離婚,只怕是崔美鳳會拆了他家,更別說還是爲了跟你蘇虹復婚才提離婚的了。
而面對着席寶昌的拒絕,穆啓帆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來,簽了字之後遞給了席寶昌,
“這是八百萬。”
席寶昌看到這張支票頓時笑開了眼,不受控制地伸出雙手來就接了過去。
“席總,拿了錢就要好好做事哦。”
是穆啓帆帶着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只要席總先離了婚,後面的資金我會繼續注入,保證讓席總的公司起死回生並且紅紅火火的繼續經營下去。”
穆啓帆說完這些話就起身欲打算離開,是席寶昌急急忙忙拉住了他,
“啓帆!”
席寶昌賠着笑臉跟穆啓帆商量着,
“離婚的事情咱再商量商量好不好?婚姻大事哪裡能這樣說離就離啊。”
席寶昌頭都要大了,崔美鳳那樣的性格,他回去提離婚真的是能劈了他的節奏。雖說近幾年他有越來越無法忍受崔美鳳那副驕縱脾氣和揮霍無度的跡象,但是想到她給自己生了個兒子,就什麼都忍下來了,沒想過離婚之類的。
而且,他畢竟已經離過一次婚了,再離一次就真的太丟人了,而且他也已經一把年紀了,折騰不起了。
席寶昌的話剛說完,手裡那張支票瞬間就被穆啓帆給拿走了。
是穆啓帆也沉下了臉來,
“那就抱歉了席總,如果席恩沒有完整的家庭那我也不會選擇她做我的伴侶,那我也就跟席總您沒有任何的瓜葛了,所以這個忙,我不能幫,也沒理由幫,畢竟我跟席總也沒有什麼交情,你說是不是呢席總?”
穆啓帆說的很是無情,乾脆利落的拿回那張支票轉身就打算走人。
“等等!”
是席寶昌急急拉住了他,
“有話好好說啊啓帆。”
席寶昌看了一眼穆啓帆手裡的那張支票,八百萬啊,相較於他那兩千萬的資金漏洞,數目不大也不小,雖說根本填補不了漏洞,但是最起碼能暫時緩解一下現在的窘境,不過也不得不承認,穆啓帆真的是太有手段了,沒有一下子給他兩千萬讓他去填補漏洞,也沒有隻給他一兩百萬,讓他連塞牙縫都不夠。
八百萬的數目,是一個讓他吃的半飽又食慾徹底被勾起來的數目。
於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我可以離婚,但是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吧。”
席寶昌想,現在爲了得到穆啓帆的幫助,他也只能豁出去了,等他回去跟崔美鳳好好說說,他們也來個假離婚,先哄着穆啓帆幫着他把這次的困境度過去再說。
穆啓帆的臉色放晴,
“可以,席總自由發揮吧。”
修長有力的手指夾着那張支票再次遞迴了席寶昌手中,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席寶昌拿着那張支票,站在原地長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弄到了一筆錢,雖然是建立在他要離婚的基礎上。
其實席寶昌真的很想堵穆啓帆一句的,席寶昌想說你渴望完整健全的家庭,爲什麼不去讓穆修文離婚跟你母親重新在一起,非得要來逼着他離婚,然而席寶昌哪裡又敢說這樣的話,敢怒不敢言。
穆啓帆雖然先出了茶館,但並沒有立刻離開,一直等在車上,直到看着席寶昌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出了茶館,他這才滿意地驅車離開。
他怎麼可能讓席寶昌好過,即便暫時讓席寶昌解決了一下燃眉之急,但離婚的事卻肯定又哽在了席寶昌的胸口,不然席寶昌也不會是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呵,穆啓帆心裡冷笑着,席寶昌他們的段數實在是太低,他隨便出個招就能將他們打發了。
別的先不說,僅僅是讓席寶昌離婚這一點,就足夠攪的席寶昌家裡雞犬不寧雞飛狗跳了。崔美鳳跟席寶昌鬧起來,席娜蘇晉肯定也會遭受影響,蘇家想必也會被影響到,他這叫做一箭好幾雕。
想到這些,感覺窩在胸口的那股鬱氣總算散了出來。
驅車直接回了公司,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剛到公司就收到了人事部發來的今天面試的情況彙報,席恩的名字赫然在三天後複試的名單中。
穆啓帆輕笑了一聲,這些做人事的,一個個的都是人精,他只是推薦了她來面試,他們就似乎看懂了些什麼。
其實他之所以推薦她,是有幾分私人情感因素在裡面,但最重要的還是看重了她的才華,而且他也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機會而已,如果她自己把握不住,那也沒辦法。
不過並不希望她來了之後因爲跟自己的這層關係而被人詬病,所以給人事部回覆的郵件着重強調了一下:設計師要靠作品說話。
提醒人事那些人精們,不要因爲是他推薦的,就放鬆和降低對她面試考覈的標準,着重還是應該看應聘者設計的作品。
穆啓帆對席恩設計的作品還是挺有信心的,不過給人事部回完了郵件之後他忽然又想,萬一她的作品真的沒過了人事部那羣人的考覈,進不了他的公司,那該怎麼辦?
在對她動了心思之後,他當然希望她能來他的公司,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工作,總比在別的地方安全。
萬一複試沒過......
不過後來又想,複試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所以還是能掌控全局的。
看完面試報告,想了想又給那位孫主任打了個電話,那位孫主任因爲今天蘇虹出了這樣的意外而一個勁兒地在那端道歉着,說是他們醫院看護不周之類的。
其實跟人家醫院又有什麼關係呢,什麼人要去探望蘇虹醫院並不負責。
穆啓帆打電話的目的也並非是追究責任的,先是詢問了一番孫主任關於蘇虹的病情,聽到沒什麼大礙之後穆啓帆也是鬆了口氣,如果蘇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只怕他就不是讓席寶昌離婚這樣簡單了。
後來又叮囑那位孫主任,
“既然已經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以後就請多多費心照顧一下,以後如果有亂七八糟的人再去探視,就攔下來就好了。”
穆啓帆是不想蘇虹在出院之前再出什麼意外了,如果再被刺激到,恐怕蘇虹就不是現在這樣幸運了。
而且席寶昌如果這段時間鬧離婚的話,崔美鳳那樣的性格,蘇虹難免會被波及到。
“除了她女兒可以去探望,其他人全部阻止。”
蘇虹以前的一些鄰居同事,該探望的也都在剛開始蘇虹手術的時候探望過了,現在也就只有席恩每天待在醫院裡照顧蘇虹。
那位孫主任連連應了下來,穆啓帆覺得應該是萬無一失了,這才掛了電話。
*
席恩從啓帆設計面試完了之後就一直在醫院照顧蘇虹,託席寶昌這樣一鬧的福,蘇虹又要晚兩三天出院了。
萬幸的是蘇虹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蘇虹對席恩說,
“我今天將所有的事情都對你如實相告了,不是爲了讓你恨他或者去找他理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這樣無情無義,你沒有必要爲了他犧牲自己。”
蘇虹知道女兒心軟的性格,生怕女兒真的會傻的爲了挽救席寶昌的公司而聽從了席寶昌的安排。
蘇虹說完這些之後又溫聲對她說着,
“生日快樂,恩恩。”
席恩眼眶一酸,這纔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自己都忙的忘記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將孩子的生日記得清清楚楚的,只有母親了吧,因爲在那一天,他們遭受了那麼多的苦才生下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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