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她的話,下意識的看了蔣振宇一眼,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朵根,急忙解釋,“不,他不是。”
“哎呀,這個沒什麼好害羞的,咱們村子上十七八歲的姑娘嫁人的也有,你說你跟阿姨害羞個什麼勁。”
阿芳阿姨平時特別愛開玩笑,就是個話嘮,她一開口就根本停不下來,說反正都回來了,非要拉着我去她家吃頓飯。
我回頭看了蔣振宇一眼,我倒是沒關係,但我怕他會不願意,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徵詢他的意見,阿芳阿姨已經朝他招呼過去了。
而且他居然沒有拒絕,很隨和的應下來了。
我們兩個被阿芳阿姨熱情的招呼到了家裡,我跟他一起做在長凳上,等到阿芳阿姨去廚房端菜的空隙,我偏過頭去看他說。
“我家鄰居阿姨很好客,所以......你等會要是吃不慣的話,你可以稍微少吃點。”
“放心,我吃的慣。”
他給了我一個溫和的笑容,我以爲是他是故意安慰我才這麼說,畢竟他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但是等阿芳阿姨把菜端上桌的時候,他吃了整整一碗飯。
甚至有我們這裡特色菜,阿芳阿姨跟他說的時候,他還能說出菜的做法,我側目瞧着他,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是無所不能的一樣,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我盯着他瞧的時候,心砰砰跳動,他感應到了我的目光,也跟着回頭來看我,突然他咧起了脣,“不吃飯?看着我就能飽麼?”
我被他這話說的臉分分鐘紅了起來,立馬低頭扒飯,恨不得把臉都貼到碗裡去,這時候阿芳阿姨卻又開始說了起來。
“小時候有一回呀,算命瞎子路過你家門口說你以後福氣不一般,只要不誤入歧途以後肯定是不得了呀,當時你爸媽還以爲是人家瞎說爲了騙錢的,哎,那瞎子算的還真是準吶!”
“咳,咳咳!”我當時嘴裡還扒着一口飯,聽到她的話,瞬間就噎着了。
蔣振宇遞了一杯水來,我想也沒想接着就咕嚕咕嚕的往嘴裡灌,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等我喝完以後我一下子想起來這是他的杯子。
他喝過然後我再喝,用學校裡那些人的話來說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我趕緊像是燙手山芋一樣把杯子放在了桌上,我急急地說,說着說着卻半天都憋不出來一個可以貼切形容我們關係的詞,“阿姨,他是我,是我......”
“哎,我是從小看你長大的,都算自家人,害羞個什麼勁呀,小姑娘麪皮就是薄呀。”
她笑眯眯的說着,後面還說了很多,但是後來我都沒有聽進去,因爲我看到阿芳阿姨說跟我說教那些的時候,蔣振宇居然沒有反駁,還臉上帶着一副溫和的笑意在一旁聽着。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是一片彎彎的羽毛撓着我的心,一直到我們吃完飯回去的路上我都腦海裡都在回想着他那謎一般的笑容。
他爲什麼不反駁或者解釋呢?爲什麼呢?
我想了很久卻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直折騰到晚上我們纔到了家,纔去了香港大半個月我卻有種已經去了大半年的感覺,導致我格外想念我的小房間。
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上了樓,在我的
牀上來回翻滾了好大一會,等到消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不知不覺我似乎已經把這裡當做了我的家。
當做了我唯一可以安穩棲息的場所,似乎只有回到這裡,我纔有一種莫名心安的感覺,我好想在這裡呆一輩子吶,好想一輩子都這樣陪在蔣振宇的身邊吶。
好想好想。
可是怎麼辦?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已經是喬莎的了,喬莎雖然是個壞人,但是如果撇開她的內心,他們真的很般配吶。
用個成語來形容就是門當戶對,恩,門當戶對。
那是我永遠也觸及不到的層次,我這樣想着,心裡突然就難過起來。
我不是一個很憂鬱的人,但好像自從蔣振宇闖入了我的生活以後,我卻變的患得患失起來。
回去以後,我想了很多很多,不停的告誡自己,我不能像是一個醜陋只能躲在陰暗角落的可憐蟲,渴望着蔣振宇的贈與,渴望着他贈與我關懷渴望他能讓我留在他身邊。
我喜歡他,我就應該好好讀書,我要考全校第一名,考上最好的高中和大學,我要不停的豐富自己。
等到我足夠優秀了,那時候我纔能有跟喬莎競爭的機會,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告訴他,我喜歡你吶。
就算那時候蔣振宇已經跟喬莎結婚了,那我可以像個妹妹一樣,陪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左膀右臂,哪怕一輩子不結婚,哪怕一輩子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妹妹.......
雖然很不捨,但是我卻決定,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他保持距離,在我有足夠的資本站在他身邊之前,我都得做好一個妹妹的角色。
我不能讓喬莎提防我對付我,我不能讓她在那之前毀了我......
我買了很多教材書和課外知識的書,我說我想多學一些東西,蔣振宇還幫我報了一個舞蹈班。
整個暑假,我都把自己投身進了無盡的學習中,上午在家裡看書,下午去了舞蹈班學跳舞。
我是半路插進去的,韌帶之類都不如其他的人來的柔軟,剛開始學的時候很費力,所以我要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練習。
有時候練習到半夜回來雙腿痠疼的感覺就像是要廢了,但我卻很開心,因爲我在不斷的昇華我自己。
臨近開學的前三天,正好是我的生日,蔣振宇給了我挺多零花錢的,我從沒用過,那天我拿了幾百塊錢去蛋糕店裡買了一個很大的冰淇淋蛋糕。
晚上差不多外面天黑了,徐姨教我做了滿滿一桌的菜,然後我就讓她先回去了,我把蛋糕從冰箱裡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滿心希翼的給蔣振宇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蔣振宇應該在外面,電話裡聽起來他那頭有些吵鬧雜音。
“你在忙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他。
他低沉的聲音清晰的從那頭的雜鬧中傳了過來,“等一下。”
“哦......”
我以爲他在有事,跟我說的等一下是他等一下回電話給我,我暗下了眼神,掛了電話。
剛想把蛋糕上插好的蠟燭拔下來,這時候電話卻忽然又響了起來,是蔣振宇的,我怔了一下,接通後,他問,“怎麼了?”
這個時候他那邊已經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剛剛雜鬧的聲音。
“就是問問你有沒有空,想跟你一起吃頓飯,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頭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振宇,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不響的就出來了?害得我一頓好找。”
我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手指關節都僵了一下,渾身熱騰的血液幾乎是一下子都冰冷了下來,那是喬莎的聲音。
儘管我跟她不是很熟悉,但是我卻一下子就能聽出來在蔣振宇旁邊的人一定是她,對於她的聲音,我有一股莫名的恐懼吶。
一想到她,就會想到我在香港的那最恐怖的一段經歷。
“我在接電話。”這句話是蔣振宇對喬莎說的。
“什麼電話這麼重要啊,讓你能丟下那麼重要的幾個人出來。”喬莎用撒嬌的語氣說着,但是我卻已經能聽到了她話裡的酸意。
“重要。”蔣振宇就說了那兩個字,卻讓我心頭都爲之一振,他然後纔對我說,“我會盡早回來。”
“好。”
合上電話以後,我心裡有些小失落伴隨着的還有一陣小激動。
就因爲他的那兩個字,重要,我感覺雀躍的想要跳起來。
只是等到後來,我的心裡就只剩下了失落。
蠟燭已經插好了,就等着等會他回來了我想他陪我一起吹蠟燭,在這之前我只有過過一次生日,是十歲那年我爸爸大老遠從城裡給我買的。
特別小一個蛋糕,只配了幾隻蠟燭,許願的時候我覺得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很幸福,我想要跟蔣振宇一起分享那樣的感覺。
可是直到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兩邊路燈上幽幽的燈光照進來,冰淇淋蛋糕在桌子上融的形狀有些塌,菜已經完全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了,可是,蔣振宇卻還有沒有回來。
我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等着,等的兩條腿有些發麻,客廳裡的壁鐘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我藉着外面的燈光看上面的時間。
已經十一點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逼。
喬莎在他的身邊,他怎麼可能會有空回來呢?就算他想,恐怕喬莎也不會同意的吧,我居然還抱着絲絲的幻想等着。
那時候鼻頭有些酸,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是很酸澀,酸澀的有點想掉眼淚,因爲他答應我了,卻沒有回來。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拒絕我,告訴我他現在跟喬莎在一起呢,有事回不來,可能我還並不會這樣難過。
可是他剛剛卻是答應了,讓我有了很深的期待,最後一瞬間發現期待落空,那樣的感覺是最不好受的。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體會過那樣的感覺?反正我當時心裡的滋味真的是感覺受不了了,心就像被一隻手攥着,攥得很緊,透不過氣。
我拿着垃圾桶,端着桌上已經冷的菜,準備全部倒掉,這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汽車急剎,輪胎在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
我走到門口,強烈的車燈刺的我睜不開眼,車門在這個時候猛的被推開,蔣振宇從車上走了下來。
隨着他朝我的走近,我聞到了他渾身的酒氣,非常濃烈,甚至他走路的步子都有些發飄,但是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身子突然朝我壓了下來,壓在了我的肩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