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妖刀的話說到最後,直至話音落下,李九霖已經畏懼到了極點,在楊妖刀那不怒而威的氣勢下,跪倒在了地上。額頭清晰可見的汗珠。
僅僅片刻的功夫,這個縱橫大夏朝堂,左右逢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夏太師,跪在了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面前。
李九霖惶恐的說道:“大人恕罪,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
楊妖刀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九霖,打斷了李九霖的話,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但你要明白一點,你要對我有足夠的信心纔是。”
李九霖連忙接話說道:“小人對大人自然有足夠的信心,大人何等天縱之才,自然不用小人多言。是小人的不對,還請大人恕罪。”
看着李九霖如此誠惶誠恐的態度,楊妖刀開口說道:“好了,起來吧!九霖,你也是大夏的太師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後別動不動就給我下跪。”
李九霖起身恭敬的開口說道:“什麼大夏太師,在大人面前,九霖只是九霖,永遠服從大人的李九霖。”
楊妖刀看着李九霖說道:“行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也累了,先去休息會,你忙吧!”
李九霖恭敬的說道:“是,大人,您還要多多保重身體。有什麼事情可以盡情的吩咐九霖。”
楊妖刀點點頭,輪椅後的那佝僂老頭推着輪子,兩人離開了議事大殿。直至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李九霖才鬆了口氣,一下坐在了椅子上,李九霖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溼透了。
這個男人還是這樣的恐怖,哪怕坐到了輪椅上。甚至李九霖有種感覺,如果說站着的楊妖刀是一猛虎,坐在輪椅上的楊妖刀是一條龍。
兩者之差別,不可同日而語。坐在輪椅上的楊妖刀,比二十年前,更加強大了。
而這一刻,佝僂老人推着楊妖刀緩緩的向楊妖刀住處走去。
楊妖刀開口說道:“您覺得李九霖這個人如何?”
話自然是向身後的佝僂老者說的,不過楊妖刀何許人,即便是大夏皇帝雲上人,恐怕也不能讓楊妖刀用上一個您字。
而如今,楊妖刀卻向給自己推輪椅的佝僂老者說了一個您字,何其大的尊敬,若只是簡單的給楊妖刀推了二十年輪椅,也不至於會讓楊妖刀用您的稱呼。
這一個您字,所包含的含義可就不一樣了,足可見,這個推車的佝僂老者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聽到楊妖刀的問話,佝僂老者開口說話了,一股方言夾雜着官話的味道,聲音低沉開口說道:“是條聰明的狗,少爺不妨多用用,雖然才華差勁了些,但還可以一用。”
楊妖刀點點頭說道:“是啊!是條聰明的狗,但有些時候太聰明的狗,忠心的程度嘛,就不怎麼樣了。”
佝僂老者繼續說道:“能讓少爺所用的自然必須是聰明的夠,否則要來做什麼?聰明的狗,最大的好處不止是辦事效率好,最關鍵的是,他們會很好的趨利避害,他們會很好的權衡利弊。
只要少爺一如既往的強大,只要少爺在一日,再聰明的狗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相反,他們會很好的搖尾乞憐,表着忠心。”
佝僂老者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楊妖刀笑了笑,並沒有選擇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
而是開口說道:“文叔,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文叔搖搖頭開口說道:“什麼薑還是老的辣,我這老頭子天生就遲笨的很,也就是跟着少爺二十年,懂了一些皮毛。
我能懂的,少爺自然也懂,我知道這是少爺在考我。我也知道少爺的用意。少爺儘管放心,我在一日,少爺便不會有事的!”
楊妖刀聽到文叔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深意說道:“那若是您走我前頭,我這殘廢之人該怎麼過。”
文叔用力搖搖頭,一臉笑容說道:“不會的,爲了少爺我會努力的活着,會陪着少爺走到最後一刻。”
楊妖刀嘴角上揚,笑的燦爛極了,若是讓見過楊妖刀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不敢相信。誰會知道,那樣冷若冰霜的臉上,還會有這樣燦爛的笑容。
可惜,這一刻,這條牆上爬滿紫色牽牛花的小路上,只有兩人行走。自然沒人能看到這一幕。
於此同時,銘軒城,議事廳中。
張邪幾人端坐其中,龍輕雲看着張邪說道:“太尉,午宴快開始了,我等是不是該加強防守,以免別大夏軍隊偷襲。”
張邪聽到龍輕雲的話,搖搖頭說道:“不必,讓將士們安心的用飯,安安靜靜的吃好這一頓飯就好。
至於守衛城牆的士兵也減少些,先讓他們用飯,實在倒不開的,就把飯送到城牆上。”
龍輕雲聽到張邪的話,有些驚訝開口說道:“太尉,如此是不是不太合適。或許太尉還不太瞭解李九霖。
那樣的人對於行軍打仗什麼都不知道,但搞什麼陰謀詭計,卻是熟練的很。李九霖是不會按規矩出牌的。”
張邪開口說道:“無妨!李九霖或許會想到乘此機會,突襲我大秦。但他身後還有一位真正主事的人。
他背後的人是不會允許李九霖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所以龍城主大可以放心。”
龍輕雲還想說什麼,還未說出口,便被血無情打斷了,血無情開口說道:“既然太尉如此說了,我等自然是放心的。龍城主也不用擔心。”
話音落下,龍輕雲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多了,太尉既然敢那麼說,自然有足夠的把握。自己三番五次的提醒,實在有些打太尉的臉。
一時間,龍輕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醞釀了一會,龍輕雲剛準備說話。
張邪搶先開口說道:“龍城主的心,本太尉自然是知道的。龍城主對大秦的忠心,本太尉知曉了。龍城主,本太尉既然敢這麼說,自然不會有事。龍城主大可放心。”
聽到張邪這話,龍輕雲鬆了口氣,回道:“謝太尉,有太尉的話,下官自然是放心的。”
張邪接着開口說道:“好了,都休息會吧!這可是難道寧靜的時光,過了今日,怕是想歇會都不可能。”
議事廳中的幾人都應了聲是,很快午宴便開始了,百萬餘人,吃着絕美的宴席,聊着天,氣氛很是歡快。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笑容。
聊着家鄉,聊着父母,聊着妻兒,聊着夢想,聊着很多很多,這一刻,沙場中的百練精兵,臉上掛着柔弱的一面。
他們想起了身後的家鄉,想起了家裡期盼着他們的老人,妻子,兒女。這是難得的時光,過了這段時光,他們必須摒棄一切,從新化身爲征戰沙場中的血腥屠夫。
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將鮮血灑在身前的土地上,將嘶吼聲留在這片土地上,甚至留下生命。
這便是軍人,也可以理解爲,他們是另類的亡命徒。
愉快的時光總歸是過的飛快的,午宴過後,張邪的命令傳下,一百萬青壯,三十萬鎮守雲城,三十萬鎮守武安城。
至於六十萬武道高手,三十萬歸於武安城,十萬歸於雲城,二十萬鎮守銘軒城。
這三座城,以武安城地勢最爲險要,是易守難攻的地方,武安城之後,便是廣闊的大秦土地,沒有險要的城池,有的只是一馬平川。
所以,這三座城是大秦重要的屏障,若武安城破,那大秦基本也就亡了一大半了。
如今,銘軒城留了四十萬青壯,二十萬武道高手鎮守,短時間內這些兵力足夠了。
銘軒城由張邪親自鎮守,龍輕雲和連奇爲輔。雲城由申屠劍雄和劍青領軍鎮守。武安城則由血無情和覺明去鎮守。
至於武道高手,都是混開來安排的,畢竟有世家的人牽扯在裡面,分開一些安全性會高一些。
命令傳下,軍隊立刻開拔,以最快的速度,各司其職。
而此刻的大夏一方,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秦夏城中,相比於大秦有三城爲屏障,大夏就只有秦夏城是屏障。
也幸好,秦夏城足夠的大,容下百餘萬大軍也顯得綽綽有餘。
大夏議事大殿中,李九霖看着楊妖刀開口說道:“大人,一切都按照大人的吩咐,準備就緒了,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做什麼?”
楊妖刀看着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李九霖說道:“既然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那麼接下來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等。”
李九霖疑惑的開口說道:“等?”
楊妖刀點點頭看着李九霖說道:“對,等,安心的等,等天黑下來。到時候我自然會有安排。”
李九霖點點頭說道:“是!”除了這一聲是,別的李九霖也不再多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說話。
再者說,李九霖對於楊妖刀,有絕對的信心。畢竟這個男人,二十年前,便已經壓的整個天下都差點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