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陌說的話,對於帝天情別有一番領悟。其實一路走來,帝天情所修煉的奪天造化功是無情之道。竊取他人,竊取天地氣運。以他人來成就自己。
而造化功便是有情,以自身偉力開闢天地。孕育衆生。帝天情已經走過了這兩種路。
帝天情站在原地,閉目思索。慢慢的帝天情身上的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面前的河水泛起了白霧,慢慢的變的湛藍。
甚至於河的兩岸都如大海一般的藍色,帝天情以超凡巔峰的境界演化一方世界。
無盡藍色充斥整個世界。天空和大地都是一樣的顏色。
平淮既淼淼,曉霧復霏霏。淮甸未分色,泱漭共晨暉。晴霞轉孤嶼,錦帆出長圻。潮魚時躍浪,沙禽鳴欲飛。會待高秋晚,愁因逝水歸。
慢慢的這方世界在不停的變化,有生靈,有花草樹木,有了陽光,有了萬物。
當然這些都是虛假的,帝天情演化的世界,並沒有紫曦的那般威壓無雙。
平淡,很是平淡。這平淡中卻包羅萬象,平淡中藏着機鋒。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甚至和現在他們生活的這方世界一般無二。這是真正的無雙世界。
夭夭和紫曦已經被自己看到的這一幕驚呆了。
帝天情收起了功力,眼前的一幕消失不見。
夭夭開口說道:“你破鏡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到,你破鏡入聖的威壓。還是說你在超凡境便演化出了小世界。”
帝天情一笑說道:“我可以不說嗎?我怕你們懷疑人生。”
夭夭和紫曦一聽帝天情如此說,臉色都是一僵。這種話都說出口了,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這也叫你不說?
夭夭和紫曦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都不看帝天情,兩人同時和帝天情插肩而過。
帝天情一臉無奈之色,低聲喃喃說道:“怪我咯!我也不想的呀!”
雖然聲音低,可紫曦和夭夭是何等境界,帝天情的話自然一字不落的到了兩人耳中。紫曦和夭夭同時怒道:“閉嘴!”
這也太氣人了,還你也不想,你不想都這樣,你想得什麼樣。這是故意氣她們兩了吧。
帝天情趕緊閉嘴不言,靜悄悄的跟在兩人身後。
期間帝天情是百般獻殷勤,可兩人就是不買賬。很快三人路過村莊,帝天情連忙找了戶人家敲門。
門緩緩而開,門內的是一年邁的老人。老人開口說道:“您是?”
帝天情開口說道:“大爺,我們三人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老人點點頭說道:“好,不過只有一間空屋子了,恐怕得委屈你們一下了。”
帝天情說道:“不妨事的大爺,有個落腳的地方便好。”
老人說道:“好,那你們進來吧。”說完老人大開門,讓三人進了院中,隨後又將門關好。
帝天情問道:“大爺,家裡只有你一人嗎?”
老人點點頭說道:“很多年了,一直就我一人。”
紫曦問道:“那您沒有子嗣嗎?”
老人臉色有些悲傷說道:“我兒子孫子都去當兵了,這一去就在沒有回來。前些年噩耗傳來,兒子孫子都沒了。我老伴急火攻心,沒過幾天也走了。”
紫曦說道:“不好意思,大爺,我不該問您這個的。”
老人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很久之前的事了。過去的已經過去,縱使百般心痛,千般煎熬又何如?
既然已經發生,那便是無法改變的。他們也算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他們死得其所。我爲他們驕傲。”
帝天情三人都是點點頭,很是爲老人的豁達而敬佩。或許這便是看透人生後的一種境界吧。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
帝天情開口說道:“爲人做事能視寵辱如花開花落般平常,才能不驚;視職位去留如雲捲雲舒般變幻,才能無意。
如今的人大多覺得活得很累,不堪重負。大家很是納悶,爲什麼社會在不斷進步,而人的負荷卻更重,精神越發空虛,思想異常浮躁。”
紫曦接着說道:“的確,社會在不斷前進,也更加文明瞭。然而文明社會的一個缺點就是造成人與自然的日益分離,人類以犧牲自然爲代價,其結果便是陷於世俗的泥淖而無法自拔,追逐於外在的禮法與物慾而不知什麼是真正的美。
金錢的誘惑、權力的紛爭、宦海的沉浮讓人殫心竭慮。是非、成敗、得失讓人或喜、或悲、或驚、或詫、或憂、或懼,一旦所欲難以實現,一旦所想難以成功,一旦希望落空成了幻影,就會失落、失意乃至失志。”
帝天情接着說道:“失落是一種心理失衡,自然要靠失落的精神現象來調節;失意是一種心理傾斜,是失落的情緒化與深刻化;失志則是一種心理失敗,是徹底的頹廢,是失落、失意的終極表現。
而要克服這種失落、失意、失志就需要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
寥寥數語,卻深刻道出了人生對事對物、對名對利應有的態度:得之不喜、失之不憂、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這樣纔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
一個看庭前三字,大有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之意,而望天上三字則又顯示了放大眼光,不與他人一般見識的博大情懷;一句雲捲雲舒更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崇高境界。”
而此時夭夭也是開口說道:“寵辱不驚,去留無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我輩雖有修爲在身,卻俱是凡夫俗子,紅塵的多姿、世界的多彩令大家怦然心動,名利皆你我所欲,又怎能不憂不懼、不喜不悲呢?
否則也不會有那麼的人窮盡一生追名逐利,更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失意落魄、心灰意冷了。”
帝天情點點頭說道:“這關鍵是一個你如何對待與處理的問題。
首先,要明確自己的生存價值,由來功名輸勳烈,心中無私天地寬。
若心中無過多的私慾,又怎會患得患失呢?
其次,認清自己所走的路,得之不喜,失之不憂,不要過分在意得失,不要過分看重成敗,不要過分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
只要自己努力過,只要自己曾經奮鬥過,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按自己的路去走,外界的評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有些人物之所以有如此豁達風流,就在於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纔可以用寧靜平和的心境寫出那灑脫飄逸的詩篇。
這正可謂真正的寵辱不驚、去留無意。而我以爲將這一精神發揮到極致的是大唐立的一塊無字碑,千秋功過,留與後人評說。一字不着,盡得風流。這正是另一種豁達,另一種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只有做到了寵辱不驚、去留無意方能心態平和,恬然自得,方能達觀進取,笑看人生。
生亦欣然、死亦無憾。花落還開,水流不斷。我兮何有,誰歟安息。明月清風,不勞牽掛。這正充分體現了一種寵辱不驚、去留無意的達觀、崇高的精神境界。
一句話,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是真英雄自灑脫,是真名士自風流!
三人一番交談道盡了最爲本質,最爲至高的人生境界。
一個小屋裡,只有一張牀。紫曦和夭夭自然一起睡牀,而帝天情盤膝坐到了椅子上。
夜幕散盡,黎明的光照耀於世界。帝天情三人多番多老人道謝。隨後便再次踏上了前往通幽湖的路。
越往通幽湖走去,這一路越來越荒涼。帝天情三人提前備好了乾糧和水,繼續前行。
七日的時光,總算到了通幽湖的附近。要說周圍的環境自然絕佳。
夭夭開口說道:“快到了,感覺如何?”
紫曦說道:“這哪裡像是什麼凶地,倒像是仙家隱居之所。浩然之氣源源不斷,從未見過。”
夭夭開口說道:“這便是通幽湖的奇妙,仔細說來,倒也不算的湖,只能算一小潭。”
帝天情開口說道:“先走吧,進去看看。”
夭夭白了帝天情一眼說道:“讓你閉嘴,你是不長記性啊。別說話,想讓我揍你是不。”
帝天情一愣,怎麼這坎是過不去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隨後帝天情帶着哀求的目光看看紫曦。
紫曦一擺頭,看都不看帝天情一眼。帝天情那是一臉的尷尬。看來要過這個坎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三人繼續前行,一路上,帝天情就像個奴僕,爲兩人獻盡了殷勤。陪盡了笑臉,若讓認識的人看到,堂堂一國之君,在兩個女人面前是如此姿態,還不讓人驚掉了大牙。
尤其是封建的時代中,別說一國之君了,即便是尋常男人,也沒有對女人如此的。可以說我們的皇帝陛下還真的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