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集團金碧輝煌的擎天大廈,從地面望去,高聳入雲望而生畏。然而,在這座大廈裡,卻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毋庸置疑,笑聲的出處來自興國集團最高行政長官——秦梓涵。
“笑什麼?世界上突然出現一個被河淹死的冤死鬼,難道還可笑?”江帆撅着嘴,輕聲嘟囔着。
秦梓涵捧腹大笑,扶着椅子樂不可支,好半天才平息過來,眉眼仍帶着幾分笑意,故意板着臉道:“冤死不冤死不太好說,不過世界上少了一個流氓倒是真的。”
“流氓也好,混蛋也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權當我不識好歹行了吧。”江帆滿臉嬉笑,慢聲細語地道:“都怪我不好,浪費了梓涵小姐的一番美意,讓你白白在沙發上苦等一晚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熬成了熊貓眼。”
“哼,知道就好。”秦梓涵冷哼一聲,輕輕撇着嘴巴,辛苦被人感知,無形中內心裡浮上一絲暖流,不過嘴上卻不依不饒地道:“像你這種混蛋,就應該丟到江裡去餵魚。”
“不太好吧,據我所知,魚不吃臉皮太厚的東西,咬不動。”氣氛有所緩和,江帆厚顏無恥地笑着。
“總有些特殊的例外,有些魚會喜歡你的。”秦梓涵嘴角微微牽動一下,臉上泛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壞笑。
“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在你眼裡,一個生命就那麼微不足道麼?”也不知秦梓涵是嘲笑還是另有深意,江帆深吸一口氣,滿臉疑惑的模樣,思忖良久之後,索性不再畏懼膽怯,乾脆肆無忌憚地坐在沙發裡抽起煙來。
“誰允許你在我的辦公室裡抽菸了,竟然如此放肆。”秦梓涵秀眸一轉,黑漆漆的眸子裡放出一道寒光,沉着臉道:“問題還沒交代清楚,就想敷衍了事?”
“交代什麼問題,您倒是說清楚呀,都向你道歉了,還想怎麼樣啊,殺人不過頭點地,適可而止吧。”很顯然,江帆有些鬱悶,明明已經低三下四地主動上門賠禮道歉了,居然還不能換回想象的結果,着實讓他有些憋悶。
更糟糕的是,秦梓涵一陣莫名其妙的笑聲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誰知道這個臭婆娘在打什麼鬼主意。
聽到這話,秦梓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稍稍緩和的情緒重又被激怒,圓睜一雙秀眸,冰冷地掃視着江帆的臉,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婉婷姐已經打過電話了,跟你交代的事情大致相同。但是,瞧你這態度,不像是誠意十足的道歉,倒有些不服氣的架勢。所以,本小姐暫時不接受你的歉意。”
“隨便你吧,反正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江帆無所謂地嘆口氣,若無其事地抽着煙。實際上心裡卻惶恐不安,畢竟惹怒秦梓涵,今後斷然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就叫仁至義盡?光說幾句好話就以爲萬事大吉啦,害得本小姐整晚殫精竭慮的補償怎麼算?”按照原定的計劃,秦梓涵一步一步謀劃着,繼續施展語言上的攻勢。憑心而論,在她心裡,早已原諒了江帆,只不過卻構思出另一個想法,因此纔不想輕易事罷干休。
完蛋了,扯到精神補償的問題上了。
江帆狠狠地嚥了口吐沫,眨巴兩下眼睛,似乎做了很痛苦的決定:“要不然我奉獻出肉體作爲補償,彌補您心靈上的傷害吧。”
“滾!滾!滾!”伴隨着三聲撕心裂
肺地咆哮,秦梓涵勃然大怒,狠狠地拍着桌子,桌面上的文件被震飛,纖細白嫩的手指一片紅腫。
秦梓涵瞪着殺人一般的眼睛,冷冷咬着牙道:“江帆,是不是想死,想死的話直說,用不着繞彎子,我們開門見山好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對待秦大美女非但不虛與委蛇阿諛奉承,反倒牙尖嘴利耍起嘴皮子功夫。不得不說,江帆很危險,危險到無以復加的境地。要知道,女人的報復心理是無法想象的。如此一來,更加堅定了秦梓涵盤算已久的計劃。
“別激動麼,我只是隨口提出一個意見而已。”江帆臉上露出淡淡地壞笑,眯縫着眼睛道:“可以選擇不接受,何必大動肝火呢,氣大傷身滴。你要是生氣了,很可能影響工作,影響工作呢,就會導致興國集團走向低谷,興國集團走向低谷之後,就會使得員工們士氣低落情緒黯然,最後當然要查出罪魁禍首啦。就算大家查不出真相,你一激動不給我發工資,倒黴的還不是我。”
說到貧嘴,江帆絕對是行家裡手,陰陽怪氣故弄玄虛地說了一大堆奇怪的理論,好像《大話西遊》裡面唐僧那樣囉嗦絮叨,直讓人頭暈目眩,真想一棒子敲碎他的腦袋。
“很好。”出乎意料的是,秦梓涵激動的情緒卻有所緩和,輕輕點了點頭,眉眼中擠出一絲獰笑,嘴角向上一勾,從牙縫裡發出聲音:“來日方長,我們走着瞧。”
“別別別,開個玩笑而已,不至於生氣吧。”瞧着秦梓涵面容平靜不急不躁,顯然是動了真氣,江帆連忙吐吐舌頭,露出一口小白牙解釋着。
“沒生氣,人類怎麼會跟動物置氣呢。”秦梓涵緩緩坐在椅子上,嘴角泛着難以捉摸的笑容。
奸詐的笑,不懷好意的笑。江帆第一時間作出判斷。
自從走進這間辦公室,江帆感覺秦梓涵很不對頭,除了放出狠話之外,從頭到尾都在笑,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所以,爲了避免打擊報復,江帆必須掌握實際情況,做好下一步的應對措施。
“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說,咱們不鬧了。”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江帆擠出一絲苦笑,滿臉尷尬地說着。
“我可不敢提要求,江大少爺什麼人物啊,機智勇敢風流倜儻,嘴皮子功夫了得,還練過拳腳功夫。我打不過說不過,只能認輸嘍。”秦梓涵把玩着手中的圓珠筆,修長的手指猶如靈活的機器一般玲瓏,眉眼中帶着幾分輕佻的意味。
“班門弄斧的小伎倆,何足掛齒呢。”江帆咧嘴一笑,淡然道:“比起大智慧的秦總,我不過是耍耍小聰明罷了。”
“哼!算你明智。”秦梓涵忽然停下手中的轉動,幽幽低下頭,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幾個字,不喜不慍地道:“真的願意接受我的要求麼?”
倒是想不願意,只怕會遭到更兇狠的打擊報復。江帆心裡這麼想,腦袋卻輕輕點點頭。
“好,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請問。”
“你跟穆婉婷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
“你對她有沒有什麼想法?”
“坦白講,有賊心,但沒賊膽。”
“假如有賊膽的話,會有所企圖麼?”
“應該不會吧,家有猛虎,不敢
奢求。”
“什麼?”秦梓涵忽然停止審問,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控制着情緒,繼續問道:“對範琳琳什麼感覺?”
“脾氣火爆的一個女警察。”
“廢話,重新說,從個人感情的角度出發。”
“適合當情人,不能長期擁有。”
“爲什麼?”
“脾氣太火爆,怕受傷害。”
“如果有一天她性情大變,改變以往潑辣的作風呢?”
“還是不敢,家有猛虎,不敢奢求。”
毫無疑問,這是一句完美至極的回答,既讓秦梓涵心生歡喜,又讓江帆避免尷尬。不得不承認,江帆在關鍵時刻展示出的嘴皮子功夫確實了得,非常讓男人羨慕女人愛慕。
似乎很滿意江帆的回答,秦梓涵輕輕點點頭,臉上露出淺淺的梨渦,眼光灼灼地直視着江帆的眼睛,柔聲道:“好,我們正式開始。”
啥?正式開始?一連串連珠炮式的審問莫非只是演練?
情緒激動之下,江帆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咧着大嘴瞪着眼睛,滿臉地不可思議。但現實不僅僅如此,接下來的情況更讓他難以置信。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放心了。”秦梓涵在紙上飛速地寫着,邊寫邊說:“聽說婉婷姐這次來雲海市做生意,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現在腳又扭傷了。爲了表示地主之誼,我打算讓婉婷姐在家裡住幾天,我們姐妹倆好好親近一番,你不會有意見是吧。”
“還有,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琳琳也會來家裡玩幾天,我們事先通過電話了,她很贊同。恩,你都沒有意見是吧,太好了。”
某人的下巴馬上要掉下來了,吃驚地望着面前的‘老婆’,嚥着吐沫道:“等等,範琳琳好像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情,萬一她知道真實情況,我們的關係泄露怎麼辦?”
“我都不怕別人知道,難道你害怕?”秦梓涵一臉平靜,不疾不徐地迴應着:“反正早晚都要被揭穿的,琳琳又不是外人,幫了我們好幾次大忙,被她知道也無妨。還有其他問題麼?”
“有。”江帆強行壓抑着內心的驚慌和憤怒,呼呼喘着粗氣,瞪着眼睛道:“突然來這麼多人,我睡哪裡呀?”
“樓下不是有一間書房麼,環境雖然差了點,好歹也是間房子。對了,華子說他暫時住在公司,不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你們一羣女人,就我一個男人,多不方便呀。”很顯然,連華子都被趕出去了,一定是蓄謀已久的陰謀詭計,江帆趁着時機尚未成熟,趕緊據理力爭。
“沒什麼不方便的。放心吧,我們不會把你當男人的,頂多就當一個寵物。”
“寵物?你看我上下左右哪裡像個寵物呀?”
“哎呀,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囉裡囉嗦,沒什麼問題的話,看看這個條約,這是我剛剛擬好的。按照條約上的內容執行就是了。不多說了,我還有個會議要開,你自己慢慢看。”說罷,秦梓涵站起身來,隨手遞過來一張白紙黑字的條約,隨後踩着高跟鞋,徑直走出辦公室。
手裡拿着條約,只讀了兩條,江帆便徹底暈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良久,辦公室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吼叫:“秦梓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老子跟你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