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未走出小門,便能清晰地聽到藥鋪外面一陣謾罵聲此起彼伏——
“趕緊叫你們掌櫃的出來,就說老夫來了,讓他趕緊出來迎接.”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半百的老者。
“不好意思,掌櫃正在裡面接待貴客,不方便出來,還請諸位晚些時候再來。”小廝說話顯然沒有任何的底氣,戰戰兢兢地道。
“你以爲你們掌櫃的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敢讓我們薛爺晚些時候再來?趕緊進去告訴他趁早滾出來,否則的話今天我們下手可是不會留情了。”人羣中一名青年戲虐道。
“我們掌櫃真的……不方便。”小廝爲難地道。
“哼,看來不給你點厲害是忘了薛爺的手段了。”那名半百老者聲音陡然一冷,隨後葉凡三人便聽到小廝哀求的聲音。
下一刻,一道重物砸在小門上的聲音響起,木質的小門在一聲巨響中轟然坍塌,三人定睛一看,只見小廝此刻正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
很顯然,剛纔外面的人就是用他來咂壞小門的。
“小峰,你怎麼樣?”霍掌櫃連忙上前扶起小廝,一臉關心地問道。
小峰捂着胸口與小門碰撞過的地方,臉色顯得有些慘白,但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掌櫃安心,這點傷勢不打緊。”
霍掌櫃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外一羣人已經擠上前來,爲首的是一名身穿華服的陰鷙老者,應該就是這些人口中的薛爺無疑。
鄙夷地掃了霍掌櫃一眼,陰陽怪氣地道:“師兄,你這個人就是這裡不好,一定要逼師弟出手纔會舒服,真是無可奈何啊。”
“哼!”霍掌櫃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顯然不願意與自己的師弟多說。
“師兄這是什麼態度?師弟大老遠地來看你就算不好生接待也用不着給師弟臉色看吧?”薛姓老者眼神閃過一絲陰森。
霍掌櫃依舊沒有理會他,而是兀自站在一旁給小峰檢查起傷勢來。
薛姓老者見狀,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桀桀一笑道:“聽說師兄正在內堂接待貴客,老夫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貴客。”
霍掌櫃一個側身攔在薛姓老者面前,道:“薛鐵城,這是你我兩個人的恩怨,別想打擾我的貴客。”
“哦,看你這一副緊張的樣子,老夫就更要看個究竟。”薛鐵城嘿嘿一笑,說着就要往裡硬闖。
“霍掌櫃,既然令師弟想要見識在下,那麼就讓他見識一下吧。”葉凡的聲音陡然響起。
聽着葉凡的聲音,薛鐵城不由得驚疑了一聲,從聲音上他能判斷出來說話的人絕對不超過二十歲,估計就是一個少年,在這聖靈城一畝三分地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的少年倒是少見,這更加刺激了薛鐵城的好奇之心。
在薛鐵城和一衆手下有些期待的眼神中,葉凡和錢小胖一前一後出現在霍掌櫃的身後,一臉笑意地盯着薛鐵城,他們倒是要看看這等卑鄙小人長得什麼樣。
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在看到兩人身着聖靈學院的服飾後,薛鐵城原本囂張的態度也不由得收斂了些許。
輕笑一聲,沒好氣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聖靈學院的兩名少年天才,這倒算得上是貴客臨門了。”
“我們可不是什麼天才,只是運氣好被聖靈學院的長老看中罷了,倒是不值一提,哪像薛前輩現在可是城主府魏總管的親家,整個聖靈城恐怕沒有幾個人敢不給薛前輩面子吧?就算是在聖靈城橫着走估計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吧?”葉凡略帶嘲諷地道。
薛鐵城哪裡聽不懂葉凡的言外之意,一張老臉不由得陰沉了幾分,一甩衣袖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友好啊。”
“剛纔我們正與霍掌櫃在內堂相談甚歡,薛前輩突然到訪隨即引起一陣騷亂,打擾了我們的雅興,這似乎有些不禮貌吧?”葉凡先發制人地道。
“這麼說老夫應該給兩位陪個不是了?”薛鐵城恨恨地道。
“既然已經賠了不是,那我們自然也不會與薛前輩較真,恕不遠送。”葉凡微微一拱手,根本不給薛鐵城半點面子。
薛鐵城丟了面子,那叫一個火冒三丈,要不是因爲顧忌葉凡和錢小胖聖靈學院學員的身份,估計早就吩咐身後的手下好好地教訓兩人一番了。
臉色陰晴不定了一番後,薛鐵城聲音不由得冷了幾分,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給老夫一點面子?”
“我們爲什麼要給你面子?”葉凡帶着些許玩味地道:“只有那些沒有臉面的人才會找別人要面子,薛前輩這是在暗示我們自己是沒有臉面的人嗎?”
葉凡此話一出,原本站在他身後嚴陣以待的錢小胖不由得笑出了聲,和葉凡走在一起相出了一個月還不知道他說話這麼損,今日倒是大開眼界了。
一而再地在葉凡面前吃虧,薛鐵城臉色變得鐵青,要不是還有那麼一絲理智,現在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薛鐵城身後的一衆手下也是一個個面露怒色,主子沒了面子,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也跟着沒面子,要不是因爲葉凡的身份比較特殊,現在早就謾罵開來了。
看着薛鐵城一夥人比吃了死蒼蠅還要難看的臉色,葉凡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痛快,大手一揮,露出一抹不耐煩道:“各位請便吧,我們與霍掌櫃還有生意要談,就不能相陪了。”
“談生意?”薛鐵城兀自嘀咕了一聲,突然冷笑起來:“閣下要想買賣丹藥的話恐怕是找錯了人,這間藥鋪很快就屬於老夫了,閣下若是真的有生意要談那也應該找老夫談。”
“哦,是嗎?”葉凡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可我卻並不這麼認爲。”
“閣下若是不相信的話就不妨問一下他自己,看看誰纔是這藥鋪的最終主人。”薛鐵城得意洋洋地道。
“我說不是就不是。”葉凡詭異地一笑:“不知道薛前輩是否知道我們與霍掌櫃談的是什麼生意?”
薛鐵城不知道葉凡爲什麼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帶着一臉的迷茫道:“要是閣下願意說,那老夫也可以勉強聽上一聽。”
“其實很簡單,我們聽說霍掌櫃有意轉讓這間藥鋪,而我們也正需要一間藥鋪,雙方一拍即合,現在只差最後的交易了。”葉凡似笑非笑地道。
“什麼?”薛鐵城一聽頓時大驚失色,憤然地一指霍掌櫃道:“你竟然真的要將師父遺留下來的藥鋪賣與他人?”
“不錯!”霍掌櫃坦然道:“既然我守不住這間藥鋪,你也休想得到。”
“你這是在故意與我作對?”薛鐵城渾身上下殺意盡顯。
“那又怎麼樣?落在葉公子手裡總比落在你手裡強。”霍掌櫃聲音都不免提高了幾分。
“葉公子?”薛鐵城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葉凡。
不得不說,對於眼前這個葉公子,薛鐵城那是恨得牙根癢癢,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眼看着就要得手的藥鋪竟然在這最後關頭成了別人的,這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老夫與葉公子素未謀面,可以說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葉公子要插手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與老夫作對?”薛鐵城對葉凡此舉表示十分的不解。
“我並沒有興趣與你作對,但只要是對我自己有利的事情我就會去做,正好,我現在看上了這家藥鋪,用靈晶把它買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吧?”葉凡反問道。
“葉公子這是故意與老夫爲敵,難道真的以爲老夫怕你不成嗎?”薛鐵城語氣之中帶着一絲威脅道:“要是葉公子現在退出就當老夫欠你個人情,以後但凡有吩咐老夫自當盡力,大家也算是交個朋友,要不然我想葉公子也不願意少個朋友多個敵人吧?”
“你這是在恐嚇我?”葉凡劍眉一揚:“可惜我從來不受任何人的恐嚇,再說我並沒有興趣與你這種人交朋友,做敵人的話你還不入我的法眼。”
“姓葉的,你不要太猖狂了,難道真的以爲是聖靈學院的人就可以橫行無忌了嗎?”薛鐵城終於是撕破了臉面。
“隨你怎麼想,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從今天開始,這間藥鋪就姓葉了,以後各位若是願意照顧我們的生意,我們自當歡迎,可若是誰對藥鋪不懷好意想打藥鋪的主意的話,那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葉凡直接撂下了狠話。
薛鐵城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那陰森到了極點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內心是多麼憎恨葉凡。
可是自己卻是根本奈何不了葉凡,只能是帶着同樣鬱悶無比的一羣手下摔門而出。
臨走前還留下了“走着瞧”的狠話。
對此,葉凡並沒有在意,只要自己一天是聖靈學院的學員,那麼就算是城主府也敢對自己怎麼樣。
如果薛鐵城真的要在暗地裡玩什麼花樣的話,葉凡倒是不介意幫霍掌櫃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