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捏了捏手裡的繡帕，頗爲不捨，父親若是看到了定會喜出望外的，“小的知道了，那小的先告退了。”
等許立離去，清顏對沾花說道，“有沒有辦法查到他的底細？
“大少奶奶要查他？”沾花疑惑了。
“嗯，”清顏對他的親切之感極爲強烈，“越是隱藏，越是要查。”沾花見清顏臉色凝重，便說道，“那奴婢去吧，這事兒不能別人沾手，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大少奶奶的名節可就不保了。”
“也好，”清顏點頭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去叫一下紫玉，然後讓石槿也過來一趟。”
沾花應聲而去，紫玉知曉清顏是要問她未說完的話，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昨天的事兒再和我說說，”清顏趁着茶水未涼，一口飲盡，紫玉將那事兒放在最後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紫玉回想昨日，語氣頗爲不平，“奴婢回去時按着大少奶奶的吩咐，去看了三姑娘，剛要離開時在門口碰見而來二姑娘，奴婢知曉二姑娘的脾氣，便先讓道，等她走了奴婢才走的，可奴婢出來之後，二姑娘居然在門口等着，她說有話要帶給大少奶奶。”
清婷居然回了慕容府？
“知道二姑娘爲何回府的嗎？”清顏疑惑，回門時看她和柳雲逸二人如漆似膠，恩愛非常，“二姑爺也回了嗎？”
“這個奴婢不知道，只看到二姑娘帶着青鸞，”紫玉細細回想道。
清顏抿了抿脣，天氣有些乾燥，嘴脣都快起皮了，自從上次清顏見到了三皇子調戲清婷後，心裡一直隱隱不安，三皇子陰鷙的臉很是不善，出手更是狠辣，也不知道清婷什麼時候得罪了他，竟惹得一身騷。
“大少奶奶？”紫玉輕推了一下，清顏回了神，忙問道，“二姑娘說了什麼？”
“二姑娘讓奴婢和大少奶奶說……”紫玉低頭思量了一下，說道，“讓大少奶奶小心一點，別說了不該說的話。”
“怕是比這難聽多了吧，”清顏肅然問道，“紫玉，你還不瞭解我嗎？何必再怎麼藏着掖着，幾句話能把我怎麼樣了。”
“大少奶奶，”紫玉見清顏有些不悅，知曉自己自作主張了，忙改口道，“二姑娘說‘讓你們四姑娘給我記着，若是被我知道她滿口胡說的話，我定要她好看’，”紫玉說完瞧了瞧清顏。
這是警告和威脅嗎？清顏搖頭苦笑。
大少奶奶不會傻了吧，紫玉忍不住想到，被人威脅了不惱怒反而還笑了起來。
“好了，這事兒到此爲止，”清顏原不想糾纏清顏的事情，不過有空得打聽一下三皇子，等有個萬一便不會凌亂不堪了。
這時石槿提着暗紅石榴裙走了進來，這一身打扮可是比往日豔麗了許多，紫玉剜了她一眼，嘴裡嘀咕着，“穿成這樣給誰看呢，也不嫌臊得慌。”
清顏離得近，聽得真切，紫玉每次碰上這事兒，都沉不住氣，吩咐道，“紫玉，你去我屋裡，拿些提花綢緞過來給石槿。”
“大少奶奶，這……？”紫玉着急問道，被清顏瞪了一眼，跺腳去了內室，清顏知曉紫玉心腸耿直，一心護主，可有時太懂不得收放了。
石槿見清顏打賞她，忙屈膝道謝，“大少奶奶，您可真是個好主子，奴婢跟着您可算有福了。”
清顏第一次聽人這麼恭維自己，“撲哧”笑了出來，“好了，好好當差就是了。”
“大少奶奶，您可不能這麼說，夫人說了，讓奴婢好好伺候大少奶奶不說，還要伺候好大少爺，這樣才能算她的一番心意，奴婢定當聽夫人的話，好好伺候着。”這伺候可沒那麼簡單吧。
清顏聞言，凝眸不語，柳氏揣着明白裝糊塗嗎？這嫡母送個丫頭沒錯，可慫恿丫頭往男主子的牀榻爬也是少見的。
場面冷了一會兒，清顏問道，“我母親身子還好吧？”
石槿忙回道，“夫人身子好着呢，就是忙，老爺最近天天去她屋裡，平安少爺更是粘人，所以忙的不可開交……”
“我知道了，”清顏急忙打斷道，這石槿回了一趟慕容府，怎麼話語這麼多？瞧着一聲新衣裳，定是柳氏賞她得了。
紫玉拿了提花綢緞，不情不願地放在了是槿手上，“拿穩了，別閃着腰。”紫玉不忘呈口舌之快。
“謝大少奶奶，”石槿看着這提花綢緞，明亮的紋理極爲亮麗，心想着做什麼款式的衣裳爲好。
“都下去休息吧，別在這杵着了，這裡有沾花和春芽就行了。”清顏決定讓紫玉再休息一天，這心氣勁兒如何能當好差，這一步錯便步步錯，自己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覺，她倒好，將之前叮囑的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奴婢不累，”紫玉忙說道，這往後在清顏身邊伺候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如何能偷閒去休息。
“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不聽了？”清顏有了一絲惱怒，厲聲道，雙眼直直地與紫玉對視。紫玉忙低了頭，眼睛酸酸的，這是第二次清顏對她發脾氣了。紫玉不敢多待，和石槿前後出了花廳。
清顏揉了揉發脹的額頭，頭疼得緊。
“大少奶奶，你先去炕上歪一會兒，午膳時間到了，奴婢叫你。”沾花見清顏這般累，頗爲心疼。
清顏扶着沾花去了堂屋，歪在高枕上，看着沾花將錦簾掛下來，說道，“你一會兒去看看紫玉，這些年我從未大聲苛責過她，只不過這幾天她太過於疏懶了，如若再由其下去，保不準再受皮肉之苦。”
清顏的呵斥沾花早已聽入耳，“奴婢回去勸勸她的，你若有事喊春芽，奴婢讓她在門外守着。”
清顏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這身子弱了些，得好好保養一下，否則補多少補品都是枉然；沾花拉了薄被覆在清顏身上後，出了堂屋，吩咐了門外的春芽好生守着，別讓人擾了清顏歇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