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叫着我的名字,然後手上被拷上一個冰冷的東西,最後,有人放開我的眼睛,我聽見有人在說話:“陳警官,這人犯了什麼罪?”
“哦,他倒是沒有犯什麼罪,就是一個人單挑了21人,正當防衛。”
“那你爲什麼還要拷着他?”
“防衛過當,七個重殘,其餘最起碼在牀上躺三個月。”
“哇,那他還真是一個英雄。”•••••
一個好聽的女聲仔旁邊傳來,我再也聽不見什麼,實在太累了,再也忍受不住,睡了過去。
夢裡,蘇小夕在耳邊輕輕啜泣,她要彷彿要告訴我什麼似地,可是我很認真的聽,卻聽不見任何東西,耳邊傳來激烈的吵聲,我猛然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就連被子也是白色的。
身上的疼痛從骨髓裡掙脫出來,傳達到身體的每個部分。
我支起身子,好不容易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我躺在一張鐵牀上,入眼處,一排排鐵欄困住了整個牆壁。鐵欄外站着老爸和老媽,還有一個穿戴挺拔的男人,他手上提着一個大皮箱,正和老爸交談着什麼。
“媽。”我輕呼喚了一聲,老媽緩緩轉過頭,眼淚順流着滴下來,她扶着鐵欄,伸出手:“良子,你終於醒了!”
她開始撕心裂肺地哭起來,完全不像是那個記憶中溫良嫺熟的老媽。
老爸噙着淚晶,半天才豎起大拇指:“良子,好樣的,沒有丟我們老楚家的臉。”
我咧嘴一笑,感到身上疼痛才笑不下去:“爸,我睡了多久?”
“14天,整整14天。”
“14天?”我半天喃呢,手上緩緩輸出的吊針彷彿在提醒我睡了很久。
我想起牀,卻擡不動我的腳。腳彷彿沒有了知覺,我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不能擡起。
“爸,這是哪裡?”我問了一句。
“放心,良子,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把你保釋出來。”
我坐牢了?靠,這是什麼世界!
我無力的躺下,聽着爸和那個律師的談話。
“陳律師,這次你如論如何要幫我這個忙,你放心,錢不是什麼問題。”
“楚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高家在CS市掌握了一半的房地產,勢力極大,就怕他買通關係,讓法官判你兒子重罪。”
“關係?哼,論關係,他要真的論關係,我要把他高家的關係一個個拔出來。讓高家徹底毀滅!陳律師這方面不用當心。”
“要是法官不被他買通,要打贏這場官司,我有八層把握可以讓法官當場宣判無罪釋放。”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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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何時變得如此有身後背景?面像老實之的老爸在我眼中,無非是一個小時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只不過後來被姑媽勸阻到CS市開了一個店面,專門以做拿手的楚家菜爲生。
想來思去,卻理不通這些關係,沉重的睡意向我襲來,我閉上眼睛,世界黑暗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身上不再是那麼疼痛,而且身下的腳也能有清晰的感覺。手上的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
解除了。
這時,鐵門被打開,我下翻着眼纔看見鐵門口站了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鐵欄門外,走來一個捂着白麪罩的護士。
“副幫主,你醒啦!”護士進門小聲說了一句。
副幫主?
我努力張開眼睛想要看清她的模樣。
她彷彿知道我的心意,俏皮的拉開了半張臉。
眼前是一副青春的氣息的模樣,瓜子臉,大眼睛,有神的黑眸子彷彿會說話。
“你是?”這張臉我努力翻找腦海中的記憶卻想不起來。
“玫瑰物語。”她輕吐幾個字,我有些興奮起來。
“玫瑰物語!”我支起上半身,聽着這個熟悉的名字,纔想起來。“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嘻嘻,我也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副幫主,副幫主就讓我膜拜地五體投地。”
她眼神一眨,兀自整理着端進來的藥品和針管。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二狗子那傢伙沒有責怪我打架沒叫他吧?”
“咳,你還說呢,我說了你的事情,幫主就馬上退出了遊戲,嘴裡還嘟噥着‘良子,你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等着,哥給你找場子。”她模仿地惟妙惟肖,手舞足蹈地。“他再進入遊戲的時候,他說問題已經解決了,說把那家高級保全公司的總部給端了。”
“呵呵。”我苦笑一聲,心中卻泛起陣陣來自兄弟的暖意。
我知道,他說得出,必然是已經辦到了,誰也不知,二狗子當年混跡黑道時的事情,也只有我這個從小同穿一條褲子的人才能清楚,他的能量有多大。
他曾經領導CS市黑道走過一段輝煌的時代,只不過,因爲一些事情而放棄黑道,回到了平凡的生活中。
“對了,他還要我跟你說,要是那些條子對你不好,告訴他一聲,他會隨便派幾百個小弟包圍警察局。”玫瑰物語一邊說,一邊吃吃地笑着。
“嗯。”我輕嘆了一聲。
努力地擡起了手:“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楚良。”
她狡黠一笑,輕輕握了一下手:“我叫劉潔。”
“你笑起來很漂亮。”我由衷讚歎。
“嘻嘻,是嗎?很多人這麼說。”她逗趣地理所當然道了一句,我跟着笑了起來。
她舉起手上的針,對着光向上拍出空氣。
我恐懼地問了一句:“你不要告訴我,你這針是要給我打的?”
“嘻嘻,你答對了。”
我趕緊收回手,將被子蓋子頭上。
“嘻嘻,看來幫主說得沒錯,你確實是很怕打針。”
靠!這個二狗子叛徒,我暗罵一聲。
她拉開被子,我支起身,嚥了咽口水:“能輕點不?”
她努力地點點頭,一副瞭然模樣。
我伸出手,扒開袖子。
“你幹嘛?”她質疑地問了一句。
“打針啊!”我肯定道。
“嘻嘻,不是打這裡哦,要打屁屁!”
靠!我縮回下半身。
“又不是沒看到過,你昏迷這十幾天都是我給你打的針。”
“啊?!”
一世英名,皆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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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劉潔下手很輕,我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她已經溫柔地替我打完了陣。
我提上褲子,一副英明皆毀模樣,她輕笑:“哦,副幫主的屁股被我摸過了,這事,我要在幫裡好好宣傳一下。”
“啊?!”我震驚望着她,可憐的淚晶很及時地發揮出來。
“嘻嘻,人家騙你的。”她收起針筒,笑地花枝亂顫:“好拉,我還要去服侍別的病人,你乖乖躺好,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我問了一句。
“你還不知道吧,你官司已經贏了,法官已經宣判了你當場無罪釋放了,門口那兩個警察是爲了防止高家報復而派來的保護使者。”
我一時沉靜了,看着劉潔走出的身影,腦海裡想徹底地想清事情的本末。
老爸老媽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解決這件原就應該判得牢底坐穿的案子?老爸和老媽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老天像是爲了解決我的疑惑,門口傳來了輕盈的身影。
“謝婷?!”我看着門口出現的靚影,一時,暖意徹底的擊碎了原本還半敞開的心。
謝婷明顯的清瘦了許多,她眼淚框裡盛滿了淚水,快速跑過來,然後一頭扎進了我的懷裡。
人生有此知己,夫復何求?
“哈哈,親家,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該來呀。”老爸清爽洪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謝婷一臉羞愧地從我懷裡掙脫出去,帶走了我鼻孔裡存留的香味。
老爸一副打趣的神色看着我們,謝婷只得滿臉紅通的從旁邊搬椅子,當了一回鴕鳥。
“伯父。”我掙扎起身體,看着一臉風光得意的謝爸,叫了一句。
“呵呵,好,我老謝縱橫商場半生,這次徹底看走了眼,想不到你這個‘小農民’真是張了一副鐵骨,撐得起大半個天!好,老朽可以告老還鄉了。”
我貌似謙虛一聲:“伯父謬讚了。”
“哈哈~~~~”老爸、老媽還有謝爸和謝媽同時響起陣陣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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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謝爸和謝媽,謝婷乖巧地坐過來握着我的手。關心地問了一句:“疼嗎?”
我努力地搖了搖頭。
“良哥,答應我,以後不要這麼衝動。”
“嗯。”我點點頭。感受着從手上傳來的溫暖。
她突然抽回手,我頓時感覺到失去的溫暖,一副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她板起面孔,道了一句:“你昏迷第一天,叫了256聲蘇小夕的名字。”
“有嗎?”我收回眼神。哦,該死,犯了不該犯的錯誤!
她又突然伸出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不過,你還叫了我的名字498次。”她笑嘻嘻地看着我,心中彷彿是吃了蜜。
我暗自拍拍胸口,還好,錯誤不大。
“良哥,我可以允許你心中裝着另外一個女人,不過,讓我佔一點點位置就好了。”謝婷無力的依靠,頭倚在我手上,我分明感覺到一滴淚晶滴落在我的手上。
“不會的,我心裡只有你,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