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交易

楓、阿賊、煙鬼、高山和暴強他們回來後,這些紙醉金迷的傢伙終於叫囂着帶我去了分水三千鎮最豪華的酒館徹底放縱了一回。

讓我、飄葉以及煙鬼他們納悶和驚喜的是,聖湮竟然不請自到,而且神情似乎很灑脫放鬆,完全把數月前獨舞傷她的心的那一幕遺忘腦後一樣,這讓大家感到很欣慰,爲她感到高興。

感情是最好的人生補品,卻也可能是毒性最厲害的毒藥。能看透看淡是一種超脫,當然卻也可能是一種感情的失落殘缺。但能不傷痛悲苦,無疑是人生難得的境界。

這也許是聖湮第一次正式地相認並稱呼我爲大哥,正如聖湮親口說的那樣。煙鬼和我早就結成了好兄弟,聖湮作爲煙鬼的妹妹,自然是要稱呼我爲大哥的了。煙鬼比我要大,而我卻比聖湮要高出一兩個代數。

以前聖湮和我都甚至是沒有交談過一句的,那或許是因爲獨舞因爲杜梅麗絲的緣故吧。現在這位爲諸多大哥姐妹痛愛聯憐惜的氣質美少女,能拋下以前的偏執和成見,主動和我恢復本應該就有的“兄妹”關係,自然讓我們大家極爲開懷。

趁着這美好氣氛,我在高興當頭把在煉欲幻境殺一個迅猛須龍BOSS掉落的一枚極品牧師專用戒指送給了聖湮,就當作了兄妹相認的見面禮。這個戒指屬性非常的不錯,但飄葉卻是不需要了,作爲忠信魔將之一的她,現在一身全是宗師級巨匠打造出來的超級裝備,這樣才符合魔將的身份嘛。

還好飄葉和我把自己裝備大部分的光彩都隱藏下了,要不肯定非要被這些狼友們分刮一二,這大出血的買賣可是划不來的。

讓我驚訝的是,聖湮體質竟然異常的特殊,使得她像他一樣根本不爲酒而醉迷倒,女酒仙一個。

橙黃色的燈光時而有如一湖靜靜秋水,時而有如微風中吹動的面面旗幟紗帆。翻倒的酒瓶與玉石高腳杯子,流溢出陣陣濃郁的酒香,高大的壁爐火舌張舞四舔,偌大的包廂暖意陣陣。真是物我兩相忘,只願這一刻長久留住啊!

酒傾如泉水,正當興高頭。最後翻倒的依然是那羣貌似海量的,唯一依然的清醒是懷中趴躺了兩位酡暈迷人的酣睡美人的我,以及依舊甜甜微笑的白衣美少女聖湮。

酒館包廂暖色的天花板正中鑲嵌了價值不菲的碩大寶石珍珠,灑下浪漫曖昧的光芒。***橙黃,融入寶石玉輝之中。

透過美麗有如幽夢的光芒,一襲麻白色牧師長袍的聖湮純淨的美目中卻多出一份似淡卻濃的媚惑光彩,琉璃一般燦然,純美與妖媚矛盾地融合在一起,卻給人一種震撼的誘惑美感。

聖湮淡藍色的美哞異閃連連,卻是似乎迷醉一般大膽地投射到她對面意醉人不醉的金色身影上,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子被一隻柔弱如無骨的優美白皙小手把玩着,淺淺的紅色酒沫變幻出種種形狀。

“風哥,你說,我,我美嗎?”聖湮大膽地對上面前我那陷入陶醉氣氛中的黑亮如水的眼睛,卻是突然曖昧地拋出這麼一句話。

我心裡陡地一振,卻是從陶醉中清醒過來,但表面上卻依然是那副懶散未昏的模樣。我這剛認的大妹子是怎麼了,不叫我哥哥,突然改口叫我風哥,莫非——

我眼睛快速地掃了一遍或躺或窩或靠身姿不一的衆酒鬼,我很怕別人有所誤會,這才懶散卻肯定地說道:“我展風的妹妹怎麼會不美呢?聖湮你是見過最純淨最嫺靜的女子之一了。呵呵,獨舞那小子不錯啊!”

聖湮聽得“獨舞”兩個字,神情卻是突然變得微微一呆,然後才勉強恢復先前模樣,卻被我深深地看在眼裡。

“風哥,你說的是真的麼?那麼你喜歡我嗎?”聖湮彷彿很艱難地問道,明明很乾澀卻要裝作投入。

我心裡劃出一聲長長嘆息:哎,我這可憐的聖湮小妹,你的心思你的意圖我又會怎麼察覺不到呢,那我也太枉稱一代無雙遊俠展風了!由於麗絲的緣故,使得獨舞從你身邊衝動地偏離,癡情的你卻把痛恨憤怒間接的不可理喻地轉接到我和我的女人身上。你只知道自己是不公平的,可是卻沒有爲我們想過。難道因爲這樣,你就要把所有的過錯歸結到我們身上,要實施荒唐的報復計劃麼?

聖湮,你太單純幼稚了!更加的太沖動偏執了!

爲了報復獨舞,爲了打擊我這個“二哥”,你竟然寧願自毀自己的聲譽,來故意勾引誘惑我,以便打擊我們,而從中得到復仇的快感麼?抑或是想借此證明你的美麗絲毫不低於我懷中這兩個女人,刺痛獨舞讓他悔悟麼?我剛纔竟是以爲你真心地認了我這個二哥!

“聖湮,你錯了!”我突然神情異常的認真嚴肅,自有一種強悍四溢的威嚴,那是強者自然具有的氣息。

聖湮驚鄂看去,她不明白麪前這“二哥”怎麼變得那麼清澈那麼凜冽,剛纔他明明有點沉迷於自己的美色啊!聖湮卻是把我眼光中的兄對妹的喜愛換成另一種男女的喜愛,她本以爲一個聲名狼籍不堪的惡魔是無論如何不會放過一個自動送上門來的美麗獵物的。

都怪我那大名鼎鼎的“血屠魔”稱號,卻是被聖湮固執認爲成了事實,可是,她畢竟是錯了。

“相愛,是男女彼此雙方的共同投入與融合。若非如此,另一方再怎麼癡心也是枉然。而聖湮你更是把事情因果關係給顛倒了,你不應該把過錯歸結到我展風的身上,更不應該是我的女人杜梅麗絲身上!我嚴重地警告你,雖然你是我妹妹,請不要打我和我愛人們的注意,否則,最好吃虧和受傷的只會是你!你,需要好好冷靜一下!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你不應該這樣糟蹋自己,你是一個純美的女孩!”

將鋼鐵與柔水元素融合一起,我的一席話卻是震撼了彷彿呆楞住了聖湮。

聖湮那美麗的大眼睛中,終於流出了晶亮的淚水,淚水越來越大像止不住的涌決之堤,她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終於掩遮住蒼白的秀臉哭泣着奔走離去!

唉,何苦來哉!是啊,何苦來哉!

同樣是這一夜,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鎮子的人卻有同樣的嘆息哀愁。

“何苦來哉!孽障啊孽障!”阿坍端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桂花樹下,有如古井深水的臉盤劃出一道嘆息的紋線。長長眉條下面的微睜雙目中,映出樓閣窗後一個黑裙癡然少女的身影。

“世間最難超脫終究是一個情字,何謂四大皆空呢,無慾哪來空,空和欲分明已經連生爲一個渾然不可分的整體,無此哪有彼!怪不得如來大宗師說我們太偏執了,卻想不到今次外行,終在無意中觸景生情,悟出真正的空盤要旨!”

阿坍黃袍端坐莊嚴的身軀突然深黑氣息異常濃郁起來,像翻滾煮沸了黑浪,猙獰兇厲,哪有平日的慈悲之態。這樣維持了一段時間後,才慢慢收斂轉換成淡淡祥和的黃暈,溫暖地照亮了一樹細碎而稠密的桂花。

“千蓮心法上升爲第五重,爲中成之境!”阿坍受到提示,蠟黃色的臉上不由露出開心的微笑,猶如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嬰童。

短暫而漫長的一夜終究過去了,發生的終究是變成了過去。

納蘭一大早就帶着一羣崛起幫衆趕去了鎮守大人府邸,他也不明白這來歷神秘的水靚姑娘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鎮守這維序者迎入府中居住。但他並不過於關心這個問題,他這麼匆匆而去,卻只是爲了那極品劍器“問情”。

他是真的痛愛和喜歡獨舞這個年輕人,數番派人購買無功之後他不得不親自出馬,精明的大腦再加上一副三寸不爛之舌,今天無論無何也得把這“問情”給買下來。因爲他探知這水靚姑娘明天就要離去了,他也不想和一把上品劍器擦肩而過。

難而這一次納蘭卻似乎是終於嚐到無計可施的滋味了,因爲寶石裝備錢財還是一些稀有材料物品全然不能讓那問情的主人水靚姑娘動顏分毫。

望着面對那黑色短裙猶沉入一種追憶意境的美麗少女,納蘭剛要勉強再勸說一番,卻發現自己脣乾口燥,而突然之間也不知道還能說些新鮮的什麼。

納蘭嘆了一口氣,莫非這水靚姑娘終究是少女玩性,來這窮水沼澤放出消息卻只爲了玩弄大家一番,這樣的寶劍也確實沒有主人捨得出售。他搖了搖頭,轉身要走出鎮守府邸返回崛起幫會總舵。阿坍在他一旁陪送而出,這禮節是不能少的,好歹納蘭也是窮水沼澤勢力最大的地主。

“且慢!”水靚惆悵的聲音卻響起在納蘭和阿坍的背後。這不由讓納蘭心中一喜,終究是有戲了!他回頭朝那黑裙少女望去,目光流露探詢之意。

“如果你能讓那個大叔,不,那個展風化裝成一位滄桑大叔的模樣來親自向我購買,我可以一文不要就將問情送給你們!”水靚真是言出驚人,這奇怪的要求震驚了納蘭和場中其他幾位黃袍歷煉者。

納蘭在水靚臉上細細打量了一會,終於確定那不是一句玩笑,但或許那是一時的衝動!他和旁邊的阿坍對視了幾下,看到了阿坍的微微點頭。

“好,水靚姑娘自然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多話了。請等我一會,就一會!”

納蘭忙打開通訊頻道,緊急呼喚我,而我一夜風流自然是要關閉通訊的。混蛋!納蘭憤憤不滿地怒罵了一聲,乾脆直接在幫會頻道喊話,叫人通知我趕緊趕赴到這鎮守府邸了。

這樣白撿便宜的機會太難得了,這交易如此的划算,希望瘋子這傢伙精誠合作了!納蘭興奮地想。

我終於打開了和納蘭的通訊,聲音懶懶的,“日你個蘭花,大清早地擾人清夢!不給出合理的解釋,罰款100寶石!”

納蘭又喜又急地說道:“媽的,你這死瘋子還在睡呢,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昨晚太瘋狂了吧,嘿嘿,代我向你旁邊的兩位美女道聲早上好哈!不多說了,一把上品劍器,雖然我出得起對方的獅子大開口價錢,但對方附帶條件就是要你扮演一下滄桑大叔親自向她要劍!速度啊,瘋子大哥!”

上品劍器?大叔?我抹了一把眼睛,馬上振奮起了精神,昨晚和旁邊兩位美女確實有點瘋狂過分了。

我馬上想到了水靚那位唯美純情的美麗少女,唉,終究是要了解一下的,也許算是替她圓一個夢吧。

我還是去了一趟,換了身灰色破舊的長衫,隨便粘沾了些鬍鬚,故作深沉地去了分水三千鎮守府邸,見到那個童話月光一般的少女。而納蘭也終於如願以償地高興捧劍而回,最高興的卻是另外一個等候許久的年輕人白衣遊俠獨舞是了。

總算圓了水靚姑娘的一個夢,應該說是讓她幻想中的童話有了一個雖不完美但總算完整的結局。我是感慨萬分地看着那位月光一樣的黑色精靈含着眼淚離去的,水靚含着眼淚和他最後的一個深情擁抱讓我差一點忍不住要挽留住對方!我從來不以爲我是個濫情的男人,只不過常有些衝動而已。

爲了這樣的一位少女,就算要我一生保持這副死不垃圾的模樣形態又什麼!可是,那樣的話,卻是我卑鄙地算計了一位真純的女孩,我竟然發現自己做不到。

這樣的結局也許是最好的了。再見,水靚!再見,月光精靈一樣的少女!再見,那心中美麗的童話!

可是,我卻隱隱覺得,事情並不會這樣結束,也許雙方以後還有見面的時候。因爲,我發現了那些黃袍光頭歷煉者身上的秘密,一律的同一種吸收暗能量的心法。風雲依然在暗涌,這心法的創立主人終有一天要顯身與低雲大陸。那時侯,也許是真正的低雲風雲到來的時刻了!

看到納蘭把那把上品劍器“問情”交給那欣喜若狂的獨舞時候,我竟然難得的沒有心痛沒有吝嗇沒有發脾氣。好歹這劍是我要來的撒,納蘭你竟然問也不問我就給了那老看我不順眼的小子?

納蘭討好抱歉地向我笑了笑,“呵呵,瘋子你沒事吧?千萬不要因爲過於抓狂熱大腦短路了!你那把青冥寶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上品了,兩把上品劍器對你來說沒有那個必要吧!”

我沒有回話,只是微帶洞悉瞭解一般的笑意看了十米外的白衣獨舞,有些挑釁有些期待。獨舞手握問情,整體氣勢一下子標升上來,雙眼充滿了自信的光芒,夷然不懼地挺胸對向我看過來的目光,但卻是終於沒有拔劍了。

我等了一等,卻似乎有些意外,獨舞這年輕人怎麼沒有像以前那樣衝動地來向自己挑戰了,難道一把問情在手他還害怕被我擊碎了麼?

呵呵,是了!我仰天打了呵欠,然後轉身自顧自地離去,口中彷彿是自言自語:“媽的,昨天體力耗損真是巨大啊,不過睡得真爽!”

獨舞和納蘭卻是聽清楚了,納蘭羨慕又好笑地看着我那邋遢拖曳而行的身影,不由聳了聳肩頭。這個瘋子,真是陷入溫柔鄉里了!只不過這口也太沒有遮攔了吧,獨舞還是個孩子呢。

獨舞卻背向納蘭,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紫青,眉目之間煞氣騰騰,握在問情柄上的手幅度微小地劇烈顫抖。他卻不敢讓納蘭看到。

你這個渣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腳下向我苦苦求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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