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葉開沒有離開,卻是重新回到了聚寶齋的地下煉丹房,關上了大門。
他說自己想要煉幾枚丹藥玩玩,暫時謝絕一切打擾。
龍庭客棧,小傢伙薩倫與人蠻少女甜甜還在等着他。
葉請沙魯派人去客棧送去一些刀幣,送一把小型精鋼弓,讓兩個孩子在龍庭暫住幾日,不要亂跑。
一切塵埃落定,葉開在聚寶齋大買大賣,刀幣收了五十萬,貨物尚未到位。
寶齋一層後堂,崔明主位,沙魯破天荒的在崔大執事面前有了落座的資格。
“沙掌櫃,來,喝茶。”紅臉老者崔明伸了伸手。
“崔執事您太客氣了,小人受寵若驚啊。”沙魯起身一拜,這纔拿起茶杯。
二人相聊了一會兒,崔大執事熱情洋溢。
不得說,崔明看人的本領有一番,此次果真是看走了眼,拋去葉開之事,他沒想到,沙魯居然能在四十歲之前進階凝氣。
崔明道:“沙掌櫃,好好幹,再有個二三十年,我或許就該回總會養老了,這個執事的位置我很看好你哦。”
拉攏,赤裸裸的拉攏!德賢是一座龐大的商會,其中的關係盤根錯節,崔明能夠當上分會執事,少不了背後推手。
今後,他無論是高升,還是歸總會掛閒職,臨走之前的一句話的確能夠左右德賢坊市的局面。
如果沙魯接下了這句話,那他就是崔明的人了,跟對人做對事,這是升遷的秘訣之一。
聞言,沙魯想了一下,剛要出口,後堂大門響起了富有韻律的腳步聲。
“崔執事,聚寶齋是德賢商會的聚寶齋,也是我方鬆的聚寶齋,你先利用分會執事的權力免了我的大掌櫃,現在又威逼利誘我的二掌櫃加入你的隊伍,太不給我面子了!”
說話人,一名中年文士,手握一柄羽扇,風度翩翩。
中年人的五官端正,面目俊朗,一對眉毛十分厚重,特意刻畫過的一般。
他便是德賢坊市聚寶齋的齋主方鬆,崔明築基初期暫且大成,而此人的修爲已至築基中期巔峰。
主人回來了,崔明哪裡還敢坐着,起身一禮,他道:“方齋主,你不是去隆起分會訪友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呀。”
“我不快點回來行麼,再不回來聚寶齋就成你崔明崔執事的私人物品了。”中年方鬆不怒自威。
“方齋主說笑了,誰不知道您交友甚廣,神通廣大,若是您願意,總會執事都不是您的終點,我怎麼敢染指您的聚寶齋?”崔明笑道。
“那可不一定。”方鬆道,“小沙魯,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看似,這位聚寶齋的大齋主只有四十上下的年紀,實際年齡比一百三十多歲的崔明還要大。
人蠻沙魯,“是,齋主說得有理。”
無論崔明如何拋出橄欖枝,他還記得,是齋主讓他從一名朝不保夕的雜役走上了二掌櫃的位置,除非方齋主不要他了,他這輩子都沒打算離開聚寶齋。
聞聽此話,執事崔明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客套兩句,離開了聚寶齋。
“噗通”,沙魯給方鬆跪了下去。
“齋主恕罪,沙魯的確是在崔執事的指派下當上了大掌櫃,但小人對您絕無二心!”
中年文士方鬆,坐在了後堂的主在,羽扇微風,吹開了額前的頭髮。
“起來吧,小沙魯,你是什麼人本齋主清楚,否則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沙魯起身。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聚寶齋好像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小王被抓,方穹被辱,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你來細細地給我說一遍。”
跟隨方齋主多年,沙魯知道他老人家說一不二。於是,他便將今天店裡發生之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不帶任何個人的感情色彩。
“外來者穆十?”方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年不過二十,背景神秘,丹道四品!”
方齋主的雙眼一眯,“王貴那個小子目中無人,被巡查執事崔明帶走,咎由自取。”
“沙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聚寶齋的大掌櫃了!”
“謝齋主!”人蠻沙魯抱拳一拜。
其實早在方鬆回來之前,崔明便借德賢商會的名義對沙魯進行了一次任命,不過方鬆的任命與上一次有所不同,畢竟他纔是聚寶齋的名義上的主人。
“至於方穹……”方鬆知道,那也是個要高過屋頂之輩,此人幫聚寶齋賺了不少錢,方鬆對他的態度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方穹的矛盾是他與穆十、崔明的私人恩怨,牽扯不到聚寶齋,更牽扯不到德賢商會。”
“隔天,你帶着禮物去拜訪一下他,若他還願意與聚寶齋合作,我們歡迎,不願意就換人。”
活人不可能讓尿憋死,聚寶齋背靠德賢商會,與之合作只會是雙贏的局面。
三品煉丹師,德賢坊市寥寥無幾,但其它分會大有人在。
方鬆想,大不了他花費一些人情,再請一名丹師來,要錢不怕,不過必須掛上聚寶齋的稱號。
關鍵!……
“那個穆十,留下來沒有?”方鬆問道。
“留下來了,穆先生在咱們聚寶齋買賣了不少東西,價格方面他不是很上心,但有一些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到齊的。”沙魯欠着身子道。
“比如?”
“比如糧食。”
“他要糧食幹什麼?”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主座之上,方鬆微微頷首,“既然他不着急走,糧食就不着急到位,他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你與他相熟,親自盯着。”
“是,齋主大人。”沙魯道,“穆先生說,要借聚寶齋煉丹房子用,煉製幾枚丹藥。”
“讓他用,讓他用。”方鬆揮手,“咱們家突然來了個如此讓人琢磨不透的人物,我要好好想一想。”
“你先下去吧。”
“是。”
“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聚寶齋的大掌櫃了,擡起你的頭來!”
“是,齋主!”
所謂厚積薄發,魚躍龍門,沙魯現在的確可以在聚寶齋昂首挺胸了。
“穆十……有意思。”方鬆叫了葉開的名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