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大師，你要注意你的言辭！”
東方未明嚴肅道：“凡日月所照，皆是我漢土！你這異域番教既在中土傳播，必當守我中土的規矩！”
東方未明這是真的動氣了。
佛教雖已漢化，畢竟來自外邦，在華夏大地上，皇帝就是唯一的話事人，無論淨土宗還是禪宗，又或是道家儒家，幾千年來都得依附皇權生存，區區清涼寺而已，竟然把聖旨不當一回事，這神山上人怕不是沒死過。
“阿彌陀佛！”
面對東方未明的威脅，神山上人惡狠狠地瞪了王遠和東方未明一眼，隨後頌了一聲佛號道：“世人皆平等，我這般出家之人，豈能被凡塵之事叨擾？澄光，送客！”
言罷，神山上人右手一擡。
“吱嘎！”一聲，禪房門應聲而開。
一個又高又瘦的老和尚走進房內，衝王遠二人伸了伸手，有些無奈道：“牛師兄，東方施主！請吧！”
“行！你等着！”
東方撂下一句狠話，直接出了房門，王遠也衝神山上人道：“神山前輩，咱們路還長着呢！”
說完，王遠也出了房門。
澄光和尚一路將二人送至寺外，出了清涼寺澄光道：“牛師兄，真是抱歉……神山方丈就這個脾氣，還請跟玄慈方丈帶個好。”
“哦？”
聽到澄光的話，王遠有些意外道：“你認識我師父？”
“阿彌陀佛！”澄光道：“我就是少林寺出來的啊，澄觀師兄是少林寺般若堂首座。”
“原來如此！”
王遠瞭然道：“原來咱們都是少林寺出來的，你知不知道這神山老狗什麼時候死？”
“額……”
澄光愣了一下道：“出家人不打妄語，牛師兄，請你不要說這般話！神山方丈之所以將你們請出，主要還是因爲你們不懂事？”
“我們不懂事？”東方未明怒道：“我要不懂事，就神山老狗那番話，足夠我帶千軍萬馬血洗清涼寺了！”
“東方施主休要嗔怒！”澄光道：“不知二位可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二人齊聲問道。
澄光雙手合十，鄭重其事道：“天下沒有白吃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我……”
王遠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好麼，這是禪宗的企業文化吧，每個和尚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這特麼什麼話？難道讓我賄賂神山老狗不成？”東方未明顯然沒接受過少林寺和尚的洗腦，對這話相當不感冒。
“當年佛祖弟子下山超度，都要三鬥三升金……”
“好了好了好了！”
王遠知道澄光又要將佛祖收錢辦事的典故了，於是連忙打斷道：“說罷，神山要多少錢？”
“我們神山方丈不喜俗物！”澄光道。
“那他喜歡什麼？”王遠反問。
“武功秘籍唄！”
東方未明道：“這老和尚是個武癡，而且武學天賦極高，奈何清涼寺武學地位，這老東西一直想把少林寺的武學據爲己有。”
“東方施主說的沒錯！”
澄光道：“神山方丈最喜愛武學功法，若你們能夠拿出讓他動心的武學典籍，他便不會如此輕慢二位了。”
“額……”
王遠愣了一下，問東方未明道：“你有不用的功法嗎？”
“沒有！”東方未明道：“用不到的功法我都賣掉了……你有嗎？”
“有！但是我不想給！”王遠如實道。
說道功法秘籍，王遠還真有，此時王遠包裡有一本楊逍那裡搞到的《彈指神通》，還有一本李莫愁送的《三無三不手》。
《彈指神通》是高級武學，而這個任務指示大展拳腳的任務，王遠自是不可能拿高級武學換垃圾獎勵。
至於三無三不手嘛……這是娘們武學，而且招招下流，送給神山老和尚顯然有些不靠譜，誰能想象到德高望重的降龍羅漢，招招抓人褲襠拿人咽喉……搞不好再起到反作用。
“就是！有也不能給！”東方未明道：“你是來要賬的，我是奉旨來找人的，又不是求他辦事，憑什麼賄賂他！”
“不錯！”
王遠也點頭稱是。
求人辦事送禮賄賂王遠並不牴觸，可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是債主啊，債主要賬還得給欠款人送禮？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絕對不能助長不正之風！
至於東方未明就更不能妥協了，他是皇帝派來的，皇帝可是這片土地上的老大，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說的話就是命令，誰敢不聽？東方未明若是賄賂神山這麼一個和尚，豈不是墮了皇權的威風。
二人一商量，表示這個禮不能送！人可以沒有原則，但絕對不能沒有底線。
“既然如此！老衲也幫不了二位了！”
澄光長嘆一聲，轉身回了寺內。
看着澄觀離去的背影，王遠二人越想越氣。
被人趕出門外……這是何等的屈辱。
倆人都是有手段的玩家，一個是皇帝的狗腿子，一個是玄慈的關門弟子，走到哪裡不是人人尊敬，玩遊戲這麼久，還從未受過這等窩囊氣。
不把神山揪出來胖揍一頓，二人不僅任務完不成，還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呀，欠賬還這麼牛逼！”王遠道問東方未明道：“你不是神捕司嗎？這神山老狗抗旨不遵，已經犯了欺君之罪，快去找人把清涼寺一把火燒個乾淨！”
“你以爲我不想嗎？”東方未明道：“我只是一個捕快……沒這麼大權力的，再說了，金人皇帝就在裡面，若是我調集官府來燒清涼寺，燕京那邊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金宋好不容易纔和平幾年，若是挑起兩國爭端，恐怕我就是那背鍋俠……”
看到沒有，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
東方未明思路極其清晰，很清楚自己扮演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
“這個也不難辦……”
王遠道：“你不敢調兵無外乎是因爲官府身份，這附近有沒有既不是南宋官府背景，又不是漢人背景的組織？”
“不是官府背景，也不是漢人背景？”
聽王遠這麼一說，東方未明摸着下巴嘟囔道：“好像還真的有。”
“哦？在哪？是幹什麼的？”王遠眼前一亮。
“貌似五臺山上還有個大文殊寺！”東方未明道：“那是密宗的寺廟，裡面住着不少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