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鑽石星辰（上）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
艾莉絲搖了搖還有點發漲的腦袋，感覺不太好。
嗯……通宵這活還是少幹爲妙。
今天早上把那些書籍都借了回來，留作以後慢慢來解析。
對於這些被歷史所掩蓋的資料，艾莉絲沒有打算一次過把它們都破解掉。這需要一段時間，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關於聖女的本職。
通過史料的記載，聖女的本職並沒有硬性的規定，每一代都有不同的理解，以至於她們所留下來的事蹟也不盡相同。
而艾莉絲在看過那麼多歷史以後，已經確定了一個方向了。
不同時期的教廷有不同的特徵，規模，以及教義。但無論哪一個年代，教廷都不乏一些蛀蟲，一些敗壞教廷風氣，濫用職權的蛀蟲。而艾莉絲以前經常看到很多西方的古代戰爭片，裡面充分地描述了各種教廷中的黑暗，各種滅絕人性的做法。
現在，艾莉絲擁有了權力和與之匹配的力量，她決定爲教廷作出小小貢獻。
——抹殺教廷內的腐敗分子。
由於聽起來很像廉政公署，她覺得有點帥氣。不過考慮到隨之而來的各種危機，甚至可能成爲教廷的公敵，她就笑不出來了。
反正遲早要離開這裡，她也不怕有什麼後遺症。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不受控制地延伸起來，然艾莉絲渾身充滿了幹勁——她二話不說，馬上爬起來，整理好儀容便去找庫多了。
畢竟庫多是在教廷裡面她最依賴的人，這樣的事情必須找他去商量。
說起來，她還沒有正式和那個年輕的聖皇交談過，連見面的次數也不多，按理來說，她應該叫那個那傢伙作教父呢。
走出房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了修女，她們大多都準備進餐，不少人還邀請她一同吃晚飯，不過艾莉絲婉拒了。穿過教皇廳的大殿，她上到了三層，庫多就住在這裡。
由於艾莉絲是從十三聖堂出來的，所以庫多在艾莉絲還在當聖女的期間，都會留在這裡陪伴她，輔助她，而其他聖堂的大主祭就必須回去自己原本所在的教堂，主持大局。
三層的房間不多，但裡面住的都是一些教廷裡面重要人物——隨便一提，聖皇在四層。找到了庫多的銘牌，艾莉絲輕輕地叩響了金色的大門。
“進來。”
從房間裡面傳來了一個老邁又威嚴的聲音，艾莉絲輕輕地推開了門，看到庫多正背對着她，坐在書桌前，似乎在看着什麼。
整間臥室不算太大，但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在她左手邊的一個大書櫃，裡面放滿了書，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一起。臥室的裝修雖然華美但不顯得奢侈，看起來下過一番苦工，一些角落放着各種奇怪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用。
艾莉絲就這樣邊打量着房間，邊走向庫多。
庫多此時穿着一間灰色的長袍，帶着一副老花眼鏡，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似乎看到艾莉絲來訪讓他感到十分高興。
“庫多大主祭……打擾你真是很不好意思。”艾莉絲行了個禮，庫多笑着說：“呵呵……肯來看看我這個老骨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還有，別叫得這麼見外，這樣聽起來多不舒服。”
“是，庫多爺爺。”笑顏如花，艾莉絲高興地走到庫多的旁邊，然後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在心裡把要說的話梳理了一遍。
“這丫頭……呵呵。”庫多摘下了眼鏡，“有什麼事麼？”
“嗯，有。”艾莉絲點了點頭，“關於聖女的一些事情。”
“哦？”庫多饒有興趣地看着她，似乎覺得很稀奇。
“我在昨天閱覽過大量關於聖女的歷史資料和文獻，然後又自己整理了一遍，學到了不少東西。”對於艾莉絲的主動，庫多似乎有點驚訝，“才上任沒幾天……不好好休息下嗎？”
經歷過聖女的訓練以及選拔，剛剛當上聖女一般人都會稍作休息，畢竟之前一段時間實在太累了，沒有想到艾莉絲上任沒幾天就開始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我不累。”她搖了搖頭，“早在選舉之前，我就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聖女到底有什麼具體的義務與權力？應該怎麼樣去履行？”艾莉絲一臉正色地說道，“在資料上雖然寫得很清楚，但其中沒有一點是具體的，也沒有說清楚有什麼常規的任務需要完成。我認爲……這樣模糊概述應該有它的理由。”
“在翻閱了大量資料以後，我就發現，歷代聖女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有的致力於教廷的改革，有的不遺餘力地幫助貧苦大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這代表了什麼？我覺得這是在給予聖女一個選擇權。”
庫多默默地聽着，讓艾莉絲繼續講下去。
“聖女這個身份揹負的是整個教廷乃至整個國家的責任……既然我已經有了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權力，我想我應該能做些什麼。”
“比如……”
“削除。”艾莉絲眼神一凜，沉聲道，“教廷經過千年的沉澱與發展，在不斷擴張和進步的同時，也出現了爲數不少的害蟲。這些害蟲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教廷的聲譽已經發展，其中更不乏一些掌握着教廷重要權力的大人物。”
“不論那一代的聖女，她們的想法其實都只要一個，就是讓教廷以及整個國家都向美好的方向發展，雖然每人有每人的做法，但她們的根源卻是相同的。”
“我不清楚前輩們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要真正地修正這個教廷，就必須從內部入手，從源頭入手。”
“……”庫多眯着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老邁的身子站了起來，然後在艾莉絲的注視下慢慢地走向門口，艾莉絲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老實說，我很震驚。”庫多在門口處停了下來，然後慢慢地回過頭，“你所說的這番話，我聽過。”
納尼？
艾莉絲有點吃驚地看着他。
“你的想法和異端審判局的那羣劊子手不謀而合，我可不知道一向溫柔仁慈的你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庫多爺爺……”
“跟我來吧，讓你看些東西。”庫多打開房門，緩步地走了出去。艾莉絲見狀也跟了出去，走的時候也不忘順手掩上了門。
庫多的態度讓艾莉絲心裡有點七上八下，因爲她不知道庫多是否同意她的觀點，而看起來情況並不樂觀。
兩人一路無話，慢慢地沿着走廊往前走去，庫多沒有說目的地是哪裡，艾莉絲也沒有問，兩人之間有種詭異的氣氛。
走了大約半小時，天色已暗，兩人來到了一間教堂面前。
聖西耶祈禱殿……
艾莉絲認得這裡。雖然夜色已經降臨，但艾莉絲依然能夠從大致上的輪廓辨認出來。
“……”
默默地跟在庫多後面，當庫多來到大門的時候，大門詭異地發出了嘰嘰的金屬摩擦聲，然後緩緩地打開。
黑衣修女正在門後冷冷地注視着他們。
艾莉絲忽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氣氛有點恐怖。
“我來了。”
“你來了。”
黑衣修女和庫多都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話，然後對視着，艾莉絲聽起來覺得很像以前那些劍俠決鬥時的臺詞。
“那東西還在吧？”
庫多雖然是這樣問，但他的神色確是一副確定無誤的樣子。
“嗯”黑衣修女似乎早就知道庫多的目的，側身讓開了路，讓庫多和艾莉絲進來，然後把大門合上。
還是一如既往地黑暗，幽暗的魔法燈正發出詭異的紅光，整間教堂就像鬼屋一樣。
“艾莉絲……這次讓你來，是給你看一樣東西。”
庫多點了點頭，黑衣修女像是得到了什麼示意似的，便帶兩人走上二樓，然後經過重重機關，來到了一間密室面前。
上次來的時候，艾莉絲完全不知道這裡還有二樓，所以顯得很好奇。在她印象裡面，這裡非常神秘，有種莫名其妙地恐懼感，讓她不敢在這裡久留。
黑衣修女在牆邊擺弄了幾下，一道門邊卡拉卡拉地從裡面自己翻開。隨着黑衣修女的腳步，艾莉絲進入了密室。
裡面很空曠，幾個孤獨的魔法燈在牆壁上靜靜地散發的幽暗的光芒。整間密室只有一樣東西，一個相當大的長方體放在中間，然後地上有無數沒有見過的魔法陣刻着，盒子上鋪着一層黑布，艾莉絲看不出裡面是什麼。
“這是……”
庫多沒有直接回答艾莉絲疑問，他走到中間的魔法陣上，掀起了長方體上的黑布，然後回頭對艾莉絲說：“現在知道了吧？”
艾莉絲驚呆了。
在黑布被掀起來的時候，裡面邊綻放出清澈的光芒，然後漸漸地弱了下來，整件物體暴露在她的視野中。
那是一副棺材。
整個棺木都是由水晶構成的，晶瑩剔透，透過水晶可以看到裡面有塊長方形的板子擋住了視線，彷彿故意不讓人看到裡面的東西似的。經過精雕細琢的修飾，整副棺材就是一件璀璨奪目的藝術品，讓人不由得驚歎。
“……這是什麼？”艾莉絲不由得退了一步，心裡閃過無數不好的念頭。
“呵呵……看你嚇得。”庫多忽然笑了起來，艾莉絲剛鬆了口氣，但庫多後面的話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但的確是給你用的。”
“未來的道路誰也不知道……但艾莉絲你有權決定你的未來。”庫多轉過身來面對她，“你之前和我說的……我想問一遍，那是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
“……”艾莉絲沒有急着回答，心裡快速地思考着，似乎在揣摩庫多的心思。
她忽然有種荒謬的想法，自己在玩GAL，而現在的狀況就是一選錯就Bed－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