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這羊肉片是要放在火鍋裡燙一下吃的,可好吃了。”坐在北溟邊上的北軒給御褉解釋着。
“今天大家坐到一塊兒,便是一家人,不用拘束。御褉,木紫離、圓圓姑娘,你們就當這是在平常人家。”北溟首先開口說話了,言語之間已然沒有了方纔高不可攀的氣勢,一下變得平和許多,脣角也泛着淡淡的笑意。
似是剛纔的一切過往,都婉如過眼雲煙一般,消匿不見了。
圓圓本來是怕的,但是卻是沒有想到這皇上和皇后兩人倒也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也不像戲文上唱的那般有一大堆字的繁文縟節,說錯一句話就能掉腦袋。
御褉狹長的眸子望着那燒得滾燙的火鍋,看着裡面那翻滾的紅色食料,倒是如他身上的衣服一般,紅豔如火,不久之後,嫋嫋的白霧便從火鍋中冒出,裡面濃郁的香料味便也飄散開來。
御褉吸了一口,便用瑩潤乾淨的手敲着金絲楠木的桌子:“平常人家穿龍袍是要誅九族的。”語氣不輕不淡,帶着慵懶的意味兒。
好似要把北溟給的氣,全都還給北溟一般。
“倒是我急了,忘記了這事,就直接招呼着大家入座了,木紫離,你和圓圓連夜趕回皇宮,衣服怕是也沾染上了不少寒氣,便也下去換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吧?”華兮綰的話語軟綿綿、輕揉揉的,但是卻又特別的有分量。
隨後華兮綰便站起身,對着北溟說道:“你和木紫離先去換衣服吧?我帶着圓圓去換。”
“嗯。”北溟輕點了下頭,漆黑的眸色意義不明的落在木紫離的身上。
木紫離卻是在一霎那明白了北溟的意思。
隨後轉過身看着圓圓,看着她提溜提溜轉的烏黑雙眸,他倒是不擔心圓圓害怕,倒是擔心圓圓會起什麼小心思。
“跟着皇后娘娘去吧。”
那邊御褉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北軒和北墨還以爲御褉又是生氣了,連忙要去哄,但是御褉卻是邪扯着嘴角
,一雙冷眸寒意滿滿的在衆人的臉上掃過,好似洞悉了一切般,嫣紅的薄脣輕啓,便自帶這一股涼薄冰冷之意:“既然如此,何必將本公子叫過來?如此,本公子便也不打擾了。”
北軒和北墨兩個人自然不明白御褉這話裡的意思,可是其他人卻是明白的。
是啊,他們更衣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實則,是想要說一些事情要問木紫離。
而如今將御褉一個人丟在這裡,就是在故意避開御褉,所以御褉自然纔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毒公子,我瞧着你身上這件衣裳好似剛纔沾染了不少的泥土,不如也和我們一起去換件乾淨的衣裳吧?”北溟眯了眯眼睛,喑啞着嗓音。
“這還差不多。”御褉聽後,冷冽的眉梢緩了緩,隨後便也姿態慵懶的站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北溟身旁。
於是五個人,兵分兩路去換了衣裳。
三個俊美的男人走在一塊兒,當真是讓整個天地都失了顏色,在美的景物在他們面前都變得黯然失色。
“北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進了房間,木紫離便直接開口道。
“兮綰生我們那個叫圓圓的女兒的時候難產,是御褉救了她們。”北溟看了一眼御褉:“現在我拿御褉當做弟弟看待,所以木紫離你也不要太緊張了。”
“原來如此。”木紫離明瞭了。
而御褉已經走到了軟塌前,徑自坐下了身,抿着紅脣:“木紫離,倒是該說說你的事情了,折顏剛纔瞧着,你帶回來的那個圓圓,倒是讓北溟和華兮綰兩人的神情不對啊。”
“對,這是怎麼回事?”華兮綰說那個圓圓很像他們小時候的圓圓,可是卻並不是他們的那個圓圓。
他就想弄明白,木紫離是怎麼遇到這個叫做圓圓的女孩,又是怎麼喜歡上她的。 木紫離深情的桃花眼中慢慢放亮,隨後便將那日他離開皇宮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說了出來。
“圓圓說我是她的師父,聲音像,學的輕功也是同一個路數,很快我便發現圓圓的這
個師父很有可能是我們巫師的後人,我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便跟着圓圓一起回到了他們原先居住的山裡,在那裡找到了圓圓師父留給她的一封書信,但是很快我便發現那封書信中還有用特殊藥水寫的字,等那用特殊藥水寫的字呈現在我的面前時,我真的驚了。”木紫離回憶當時看到那書信上的字跡和內容時,他是真的驚着了,而且是大爲的吃驚和意外。
甚至是不敢置信,這個世上竟然還有着這樣的事情。
“那封書信上寫着什麼?”北溟蹙了蹙眉頭,像是預示到了什麼。
“那書信上的字跡是我自己的字跡,而且用的還是我們巫師族人的暗語。”木紫離深吸了一口氣,涼涼的空氣順着他的喉管進入他的身體,連帶着讓他溫熱的身體都變得冰涼起來。
“怎麼可能?”御褉驚訝道:“按照你剛纔說的,圓圓的師父從圓圓小的時候就已經收養圓圓了,就算當年他十六歲,可是這十幾年過去,他也三十多了,又離開了這麼多年,留給圓圓的書信,圓圓一直都收着,當你發現這封書信還有隱藏的字跡時,已經過去了四五年,還是你自己的字跡,這就像這個人早已經遇見了你會出現,你會發現那封書信的秘密一般。”
“折顏說的很對,那個時候,你也才十幾歲,這天下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字跡,而且圓圓的師父也沒有理由模仿你的字跡,除非他知道十幾年後會發生今天的這件事情。”北溟也皺起了眉頭。
“對,他知道,他在信的開頭,便直接寫出了我的名字!”當你在一封保留了三四年,但是完全陌生的書信中看到自己的名字時,你會作何感想?
木紫離第一個感覺便是恐懼,接着便是深深的疑惑。
御褉和北溟再次啞然,忽而御褉一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也希望我這是在開玩笑!”木紫離卻是在笑了一下,有些無奈,然後掏出懷中那封泛黃的書信遞給北溟:“這暗語你們可能看不懂,但是你們應該能分辨得出這紙張和字跡是不是經歷過了三四年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