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這角落還有灰塵。”花羽莀單手斥腰,三寸金蓮般的小腳抖着抖着,食指指着角落上的灰塵。
“是……王妃我來了……”小玥哀怨的暗歎了口氣後又拿起水桶與抹布,往花羽莀所指的地方走去。
“小玥,妳說妳已經將這櫃子擦過了,爲何這上頭還有灰塵呢?”花羽莀拿起白色棉布巾往櫃子上一抹,冷眼協瞥了一眼正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的小玥。“再過來擦一次。”
才跪在地上把花羽莀方纔所說的毫不起眼的角落上的一小點灰塵給擦乾淨,正要起身而已,這個頂着王妃光環的花羽莀居然又雞蛋裡挑骨頭,指着她早上纔剛擦過的櫃子說不乾淨。
她忍不住低呼一聲。“怎麼可能”
“是妳是王妃還我是王妃,別忘了你們宮主可是把妳交給我的,我就是妳的主人,讓妳來服侍我,不是讓妳來頂嘴,違抗主人說的命令。”花羽莀冷喝了那敢怒不敢言的小玥一記。
也同時赫然發覺,她也很有當人後母或是壞主子的本質,她肯定很適合宮鬥,宅斗的,瞧她棉裡藏針的凌虐這小玥,凌虐的多上手啊。
看着小玥她那哀怨憤恨的表情,花羽莀忍不住在心頭悲嘆,唉,人要變好很難,要變壞很簡單。
瞧她才當幾天的壞人就這般上手,都怪那沒天沒良的玄昊暘,硬要逼着她當個壞人,她不答應,晚上就換他當壞人,凌虐她一整晚。
爲了她的顏面,爲了她還能下牀走路,不想讓人在背地裡偷笑她,她只好咬起牙來當壞人當後孃,當笑裡藏刀的王妃。
只不過要真的比壞,她還沒心狠手辣的小玥壞,只希望到時她別把矛頭指向她,將所有的怨氣全向她發泄纔好,她可不希望到時也死的不明不白。
“妳是主人。”小玥咬牙的迴應她的質問。
“認清自己的身分知道就好,還不快過去將所有櫃子重擦一遍,順便上蠟。”花羽莀衣袖憤怒的一甩後做到了一旁的貴妃躺椅上,拿起一旁小案桌上的香茗淺啐着。
小玥牙齒咬了咬,這花羽莀分明是看她不順眼,前天被她看見王爺拉了她的小手一下後,便醋勁大發,從那天下午開始編派一堆工作給她,一副非把她累死,讓她沒有精力去勾引凌王殿下。
爲了這事她曾經去找過健二少,希望他將她調回他邊服侍他,這樣她纔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製造與凌王不期而遇的機會。
沒想到健二少居然要她好好服侍照顧花羽莀,直到他們離開水月宮纔可以再回到他身邊伺候他。
“妳動作快一點,等等王爺就回來了,王爺回來時我不希望妳還在房裡,聽到了沒有?”花羽莀纖纖玉指優雅的挾着茶碗蓋摩娑着茶碗杯緣,輕柔的語氣裡充滿着濃濃的不悅與警告。
“是的,王妃,小玥知道。”小玥裝出無辜可憐委屈的泣聲回答她。
花羽莀眼一瞠,手中的茶碗憤怒的朝她丟去,整個潔淨明亮甚至顯得有些空曠的寢居里傳出瓷器摔破『誆啷』的響聲。
這時,手裡提着一個鳥籠裡頭裝着一對畫眉鳥的玄昊暘剛好自推開門扇走進寢間,正巧看到這一幕,他好看的劍眉瞬間擰起。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斂目的看着一地的水漬與躺在小玥腳邊的破碎瓷碗。
她惱怒的瞠了小玥那一臉無辜楚楚可憐的臉一眼。“還不是有人不認同我這個主子,我不過是說上兩句,就不開心了,忘了自己的身分敢跟我回嘴,所以囉……”
“真是的,說上兩句就好,何必動手動腳的,要是妳把人砸傷了,對大師兄可不好交代。”他走過去,拍拍她因怒氣而鼓脹的粉頰。
“王爺,是小玥不好,惹惱王妃,請別怪罪王妃。”小玥眼眶含淚低垂着頭的爲花羽莀求情。
“嗤,這裡有妳說話的份嗎?”花羽莀順勢將她用來斜靠的靠墊朝她丟去,當場砸中小玥的臉。
玄昊暘眉頭瞬間糾結,低喝。“莀兒。”
“怎麼,王爺心疼她不成。”她眼角微勾不悅的質問。
“妳,別無理取鬧……”玄昊暘回答的有些心虛。“小玥,妳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後就先出去了。”
“是。”小玥楚楚可憐的欠了欠身子。
“哼,我無理取鬧那又怎麼樣,我是不是無理取鬧你心裡很清楚。”她眨了下眼食指用力戳着他胸口,難掩惱怒地說。
酸不溜丟的諷叱看似在講給玄昊暘聽實則是故意說給小玥聽的,至於她要怎麼誤解就是她的事情。
“莀兒,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別疑心生暗鬼的。”玄昊暘冷喝了花羽莀一聲。
“你居然敢罵我”花羽莀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的低呼。“你以前從來捨不得罵我的,連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的,自從來到這水月宮你就變了,現在居然也會對我大聲”
“王爺,您千萬別因爲我而傷了您與王妃之間的感情。”小玥垂眸低首絞着手中帕子,眼中淚光盈盈。
“妳給本王妃閉嘴,這裡沒有妳說話的份”唔、唔、唔……他這潑婦的模樣應該也演得有七分像了吧。
至於那個飾演無辜小女人的小玥演的更是有十分像,這時昊暘心頭應該充滿不捨與不忍吧。
“小玥妳收拾好就先出去吧,本王有話要與王妃私下談談。”玄昊暘冷凝着森寒臉色瞥了花羽莀那憤怒的臉龐一眼。
果然,如她所預期的,她知道自己愈無辜這花羽莀就會愈生氣就會愈顯得自己丑陋,凌王就會愈心疼她預對她產生憐憫與不捨,她就說有哪個男人會捨得讓她被人欺負,讓她掉淚。
“是。”小玥眼眶含淚低垂着頭,纖瘦的肩背微微抽搐的退出凌王的寢室。
待那門扇緊緊拉上,花羽莀那張盛滿憤怒吃醋忌妒的表情隨即消失失無蹤。
她噘脣無辜的拍打了一下玄昊暘的胸膛,抱怨。“都是你,出這什麼鬼主意,讓人家給一整天都當壞人,當壞人還要當一個亂吃醋的壞人。”
他拉過她打人的小手放在脣畔心疼的細吻親吮。“委屈娘子了。”
她坐起身子,將腳放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要他一起坐下。“先別忙着心疼我,快說說,這兩天把小玥拖住有什麼進展沒有?”
他在她身旁坐下摟過她的肩膀,心疼的說着。“幸虧本王有一個這麼明事禮的娘子,要不是本王的娘子全力的配合與幫忙拖住小玥,爲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有利證據,證明小玥就是那幕後黑手。”
她喜出望外的望着他那隱隱勾着勒着得意的嘴角。“快說,你找到什麼證據了?”
“別急”他吮了下她的額頭,起身走至門打開門扇察看了一下四周無人,小玥也不在外頭守着,闔上門後順手將門扇上閂,才又放心的走回她身邊。
後走到案桌邊,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同時自腰間拿出兩包用宣紙包裹的物品放在桌上,又取過一個香爐。
她興奮的跑過去坐在案桌旁看着他就近要給她什麼令人振奮的驚喜發現,就在這時她看見的光亮的地板上有着一條手絹。
唔,那不是她的。
她調侃的指着地上的手絹。”爺,人家給你留下信物來着呢?”
玄昊暘冷睞了地上那條手絹一眼。”嗤,了無新意,先別管她,先過來看看爲夫在小月的房間裡所發現的。”
她拉開一張矮凳子坐下,等着。
玄昊暘事先對她說着給她一個心理準備。“莀兒,接下來不管妳看到什麼都不可以現驚慌或是尖叫可以嗎?”
她雙肘支在案桌上撐着下顎,張着一雙骨碌碌大眼睛看着他準備給她的驚喜發現。
玄昊暘將那兩包用着萱紙包着的東西倒進香爐內點燃,然後將方纔提進寢居里的兩隻畫眉鳥放到桌上,並且將一個銅鑄的水盆覆蓋於上,讓裡頭的煙霧不至於流泄出來。
她不解的緊擰着眉頭等着看接下來的結果。
她看不到裡被水盆覆蓋的裡頭髮生了何種變化,只是光由那兩隻畫眉鳥不斷鼓動翅膀撞擊和驚恐的叫聲聽起來,這實驗似乎很恐怖。
直到一刻鐘過後,玄昊暘取過一件披風爲她披上,才走到窗臺邊將所有窗櫺打開,一陣蕭瑟冷風瞬間灌進溫暖的房裡。
讓花羽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對玄昊暘的行徑更是不解了。
“莀兒,爲夫等等打開這蓋子時,千萬要憋住呼吸知道嗎?”
她點頭。
當玄昊暘神色凝重的掀開那銅鑄水盆,花羽莀心口一提,大氣一抽捂着嘴就往後頭的沐浴間衝去,抱着木桶大吐特吐。
隨後趕來的玄昊暘心疼的幫她順着嚴重抽搐的背脊,“還好吧”
她難受的捂着嘴脣搖頭,她除了懷孕時的孕吐外,還不曾吐得這般厲害的。“那是……”
“那就是小玥那蛇蠍女人用來密室殺人的東西,她不是讓水月宮裡的人服下毒藥,而是讓他們在密閉的空間裡吸進由潘多拉與硫磺混合燃燒後所產生的毒氣,因吸入過過多毒氣而死亡的人屍體就如你方纔所看到的那兩支畫眉鳥屍體一樣,十分悽慘。”玄昊暘神色凝重的說着。
“小玥是如此的狠毒,昊暘我們會有危險嗎?”
玄昊暘雙臂抱胸,指腹抵着下顎神色凝重的說。“這也是爲夫目前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