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的奏摺、金皿、文房四寶、畫軸、
都被東陵烈琰憤怒地橫掃在地上。
地上碎的瓷,散的奏摺,斷裂的墨硯,
狼毫落地,光滑的琉璃磚面上都沾了許多墨硯上的墨汗。
此時的上書房裡只有一地的凌亂狼籍。
而始終跪着的莫媛媛從方纔開始的驀然一驚到此時的惶惑忐忑,
兩手捂着耳朵,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莫名在自己面前發泄怒火的行爲。
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氣氛壓抑冷凝,讓她覺得快要窒息。
此時,眼前的九五之尊正背對着她,
雙手撐在書案,看不到神情,
只是從壓抑的氣氛可以看出他似在隱忍着一股極大的怒火。
她幾乎能聽到他的指甲鉗進書案木屑的聲音。
可是,他卻沒有告訴自己,爲什麼一塊玉能讓他如此生氣?
莫媛媛,真的懵了!
更不明白她到底要跪在這裡到什麼時候,
腳已經出現麻痹,整個人隱入了神經緊崩的狀態。
東陵烈琰清逸絕華的臉冷若寒霜,
深似幽潭的眸子一股妒忌與憤怒滲雜的怒火在眸底醞釀着,蓄勢待發。
平穩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努力剋制着,生怕自己會在下一刻遷怒於她。
他努力告訴自己,她,不知者,無罪!
他努力告訴自己,她,是無辜被六弟當解藥最後不得不娶的‘妻’子。
他努力告訴自己,上次在廣壽殿就應該認出她來,
可是自己卻只是覺得她‘有趣’和‘似曾相識’而已。
都是命運的捉弄!
那一次江洲之行,本是他要去的,卻因爲自己的寒症而讓六弟鑽了空。
最後——
所以,她,無罪!
她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都是她無可奈何的。
然而!
一想到她已爲六弟的妻子,並且懷有血脈,
一種矛盾的痛和焦灼在他的胸口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