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冰帝的餐廳裡。靠近角落的地方坐着三個氣質迥異,但同樣出衆搶眼的美女。雖然位置比較隱蔽,但有意無意愛慕打量的視線仍不約而同的往她們的方向飄去。
“哎”,坐在中間海藍色頭髮的女孩放下手中的刀叉,很不華麗的又嘆一口氣。
旁邊亮紅色長髮,氣質冷豔的美女,雖然姿態優雅的繼續用餐,但低下頭時忍無可忍開口低咒,“小柔,你這幾天吃錯藥了?嘆氣嘆得我耳朵都要生繭了”,原來氣質美女的脾氣也可以很火爆。
小柔哀怨的看她一眼,有些訕訕的拿起刀叉繼續吃飯。
氣質美女的優雅面具再也掛不住,“千秋,你知道她究竟怎麼了?”問的是對面的黑髮女孩,卻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明顯失常的小柔。
“呵呵,舞,不要激動”,千秋輕笑安撫。現在的千秋開朗活潑許多,掛在臉上的笑不再有禮疏離,而是溫柔不掩俏皮。“小柔,你再嘆氣下去我們要以爲你在爲愛傷神咯?”
隨意的打趣,卻讓一直不在狀態的小柔徹底愣住。會嗎??爲愛傷神???小柔漂亮的臉蛋騰的就緋紅一片。
舞和千秋這會兒真有些吃驚了,眼睛裡不約而同浮現出八卦的神采,沖淡了外顯的高貴與成熟,變得更像15歲的普通女孩兒。
“小柔”,舞小心翼翼,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的開口,“你在想誰啊?不是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傢伙吧?”對於幸村間接導致小柔自殺這件事,舞始終存有怨念,雖然現在的柔看起來已經完全走出陰影,自信美麗。
“當然不是”,迴應的口氣有幾分埋怨,“我是在想……”
看着面前興致勃勃的兩隻,小柔話到一半警覺閉上嘴。其實她也鬧不清楚,只是最近總不自覺的想起最失落那天的溫暖大手和飄着薄荷香味讓人安心的擁抱。即便接收了棲川柔所有的記憶,明白她對幸村的感情,但體會到的卻全是傷心而不是愛情的甜蜜,前世丁柔的感情生活也基本空白。所以未曾對誰動過心的她,覺得現在的感覺陌生得莫名其妙。
“小柔,你是不是,在想青學的手塚君?”千秋問得有幾分肯定。
聽到千秋的話,小柔臉更紅,神態也有些侷促。難道她表現得這麼明顯?
“呵呵”,千秋心情很好的笑道,“上次海原祭我就覺得奇怪了,冰帝那麼多人和我都去了,你爲什麼只給他打電話,原來如此啊……”語氣調侃,帶了幾分瞭然。
“手塚是誰?”只有舞還一頭霧水,不過只要不是立海大那人她就十分滿意了。
姐妹淘的咄咄逼問讓小柔有些招架不住,討饒的擺擺手,“你們不要瞎猜嘛,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語氣十足哀怨,語畢卻突然起身,想通什麼似的,很有氣勢開口,“我決定了!”
“要告白?”舞原來不止火爆還有些唯恐天下不亂。
懶得搭理她的調侃,小柔討好的笑着說,“我要請假,你們倆送我回家。”
“哈?”千秋和舞同時愣住,“爲什麼?”
“因爲我生病了”,得意洋洋,一點沒有害臊的自覺。
立刻明白的舞馬上興奮接口,“沒問題,我們要有姐妹情嘛!”
“可是小柔,你準備去哪兒?”千秋也聽懂了小柔的弦外之音,但卻有些猶豫,家教甚嚴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逃課這種事。
“逛街”,斬釘截鐵的回答。的確,逛街是擺脫鬱悶情緒的不二法門。
千秋定力再強,臉也有幾分僵硬。逛街,太沒新意吧。不過,還從來沒有跟朋友一起逛街過呢,有點心動。咬咬牙,“好吧”。
惡作劇的感覺讓人心情止不住飛揚。三個女孩兒相視而笑,不約而同的離席向餐廳外走去。路過冰帝網球部的餐桌時,嶽人眼尖的瞥見小柔,礙於旁邊又冷得面無表情的舞和明顯無視他們的千秋,不敢直接撲過來。“小柔,下午部活後記得教我滑板,還沒教完的”,向日小貓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努力剋制着撲過去的衝動。
小柔聞言回以燦爛微笑,“嶽人,改天吧好嗎?”
“爲什麼?”小貓鬱悶了。
“嘻嘻,因爲我下午要請假。”
“爲什麼?”小貓又變身好奇寶寶。
“因爲我下午生病了,千秋和舞要送我回家”,笑眯眯衝跡部大爺揮揮手,扔下話就蹦跳追趕已走出餐廳的千秋和舞。
網球部衆人一片靜默,原來逃課也能逃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這時誰的手機鈴聲響起,等了半晌後,一直昏昏欲睡等着上菜的綿羊才搞不清狀況的掏出電話,“文太啊?”是小綿羊傳說中的青梅竹馬。
“慈郎,你有沒有小柔的電話?”文太對上次海原祭小柔和青學冰帝那兩隻關係那麼好的事仍然有些吃醋,明天是週末,一定要把小柔拐到立海大來。
“哦,小柔啊?她生病了,請假了唷”,慈郎迷迷糊糊的回答。
“什麼?生病了?還請假?”電話那頭的小豬咋咋呼呼的驚叫,立刻掛斷電話,趕緊去傳播新出爐的大事件。
“是啊,請假了”,電話裡已是忙音,綿羊呆呆的掛了電話,有些疑惑,“不過,小柔是誰啊?”
只有冰帝這種貴族學校,即便到了冬天,也到處鬱鬱蔥蔥,樹葉仍然盛夏般綠得鮮亮。走到哪兒都吸引無數視線的三個女孩,此刻正悠然行走在通向學校後門的冷清的林蔭小道上。黑髮的和紅髮的女孩娉娉婷婷,雖然着一身校服衣裙,卻彷彿19世紀英國宮廷畫中走出的淑女,不經意間散發高貴。而他們中間藍髮的女孩,校服的上衣配了米色的長褲,不倫不類的搭配穿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番風情,雙手隨意抄在口袋裡,姿勢不顯粗鄙,反而寫意瀟灑。冬日午後,暖陽般讓人心情愉快的女孩子們,讓時間似乎也定格在這美麗的畫面上,前提是如果沒有煞風景的一隻兩隻。
藍髮女孩收藏了整片海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腦袋有些發暈,剛纔她似乎聽到什麼了不得的問題,“舞,你……你剛纔說什麼?”破破碎碎的句子,語氣有些顫抖。
舞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這見鬼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我問既然你喜歡那個什麼手塚,那他喜不喜歡你?”,撇撇嘴,“真是不華麗的表情!”
大概是被說不華麗太多次,小柔並沒有反駁,腦子裡還糾結着剛纔的問題,“小舞,你怎麼會說,我喜歡手塚?”
舞有些受不了的撫額,“千秋,這笨蛋交給你了,跟她說話我會被氣死。”
“呵呵”,千秋輕笑搖頭,棲川家這對姐妹還真是一樣的有趣。看小柔眨巴着藍眸可憐兮兮看着她,算了,今天就讓她當一次知心姐姐吧。“小柔,你有很多不錯的男生朋友吧?”
不迭點頭,“對啊,跡部,比呂士,不二他們都是好朋友,手塚也算啦”,爲什麼在說到手塚的時候臉上有點燒?
“那你跟他們相處時感覺都一樣的嗎?”千秋循循善誘。
小柔漂亮的柳葉眉蹙起,開始認真思考千秋的話。
跟跡部相處多是爭論不休,跡部大爺辯才無礙讓她崇拜也一次次挑戰,高傲的冰之帝王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對朋友的關心總是讓人感動;比呂士是重生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跟他相處自然而放鬆,是她絕對可以信任的好朋友;跟不二遇到總會鬥智鬥勇,那隻熊愛惡作劇可是卻沒有惡意,上次在百貨公司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說不定又穿回去了吶。
至於手塚,對他究竟是什麼感覺呢?開始有點怕他,總是冷冰冰的,被那凜冽的眼神一瞪,比臘月裡吃冰棍還讓人凍得慌……可是這樣一個冷情的人,會在真的冷時給自己披上外套,會包容自己的迷糊和脫線,難過時會借給自己可以肆意哭泣的胸膛,牽着自己的手是令人溫暖且安心。似乎,對於手塚,總是抱有一份不自覺的期待,喜歡犯些小錯讓他變臉,看他想罵又不知不捨還是不願會忍不住開心,但又不願意他真的生氣……難道,這就是喜歡了嗎?
千秋含笑看着陷入沉思的小柔,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喜歡上手塚了,那位青學的部長,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呢。
口袋裡震動的手機喚回千秋的思緒,“精市?”
“嗯,千秋,是我。”
“出什麼事了嗎?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千秋很吃驚,不僅因爲接到電話的這個時間,更因爲幸村語氣裡的急切。
千秋直白的問話讓幸村有點小尷尬,一聽到丸井說小柔生病被送回家,下意識就掏出電話撥給千秋。哎,心底微微嘆口氣,什麼時候他也這麼莽撞了呀。“嗯,有點事”,不過瞬間功夫,神之子又恢復了高貴不可侵犯的凜然,“我聽說小柔生病了?怎麼回事?”語速雖然恢復正常,語氣卻難掩關心。
“撲哧”,千秋忍不住笑出來,“那丫頭好得很,想逃課了而已,不過精市你消息怎麼這麼靈通,纔不到半個小時的事吶?”
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幸村紫灰的眸子也現出笑意,“巧合而已,沒事就好。”
“不過精市?”千秋看了眼不知想到什麼,漂亮的臉上佈滿紅霞的小柔。“精市,你的心意已經變了吧”,不是疑問,而是相當肯定。
幸村輕輕一笑,溫柔自嘲般,“我以爲你早就看出來了呢。”
千秋心裡有點難過,爲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難道這就是命運嗎?兜兜轉轉那麼久,你終於認清她是你想收藏的那抹珍貴,她卻不再是你的那杯茶。
感覺到千秋的沉默和欲言又止,幸村善解人意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先這樣吧,我還有點事,你記得常常回來,大家都挺想你的”,本來還想問千秋小柔的電話,但果然還是希望她能親口告訴自己啊。
“嗯,好的”,收了線,千秋再看向小柔的眼神複雜莫測,不知道如果小柔明□□市的心意,心底還會再起波瀾麼?
而渾然未覺剛纔發生什麼的小柔,大聲打斷大家的思緒,又是很有氣勢的握拳宣佈,“喲西!本小姐又決定了!”
“呵,難道你真的決定去表白?”舞輕描淡寫把剛纔的電話事件遮掩過去,隱隱猜到了大概幸村精市有了什麼想法,但她可一百個不同意小柔再跟他有什麼牽扯。
“當然不是,女孩子先表白多沒面子。嘻嘻,不能讓冰山,呃,小舞,就是手塚啦!不能讓他知道我喜歡他,讓他先喜歡我纔好玩嘛……”
舞的臉上具現化幾條明顯的黑線,“柔,你還真是不矜持啊!”不過這樣活力十足的小柔,真的很不錯吶。
“嘿嘿”,臉皮很厚的小柔狡黠笑笑,兩隻手親熱挽起千秋和小舞,“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們不要大意的逛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