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陽光正好,雖已漸至深秋,仍然暖暖的熨得人渾身說不出的舒服。下課鈴聲響起,安靜的教室喧鬧起來,吵醒了趴在桌子上正好眠的丫頭。小柔懵懵的擡起頭,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伸個懶腰,舒服嘆了口氣,明天就是海原祭了呢。果然忙碌起來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跟比呂士的配合也越來越好。喲西!丁柔!明天一定要加油噢!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仍然鮮綠的樹葉上璀璨跳躍的陽光,小柔心情非常好的給自己鼓勁。
“不華麗的女人,又在發什麼呆?”跡部大爺慵懶華麗的聲音。
“在想開心的事”,小柔轉頭看向無比張揚的某大爺,難得沒有反駁,反而附贈大大的笑臉一枚,“對了,跡部大爺,今天下午我請假”,笑得很狗腿。
“又請假??你最近都在做什麼?每天都跟難民一樣,真是太不華麗了”,跡部大爺的聲音裡似乎有隱隱的關心。
心情仍然非常好的小柔自動略過不想聽的話,“排舞喲,明天我要參加立海大的海原祭,跡部大爺要有時間就賞個臉吧。”
“啊嘞”,原來關西狼也在,“小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是冰帝的學生吧?”
“嘿嘿,秘密喲,明天來看就知道了”,一邊賣個關子一邊迅速收拾書包,剛纔發現千秋在教室門口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哼,那本大爺就賞個臉吧,你不要丟了冰帝的臉”,跡部大爺這是在鼓勵她嗎?
“嗨,嗨”,隨意揮揮手,迅速走向姐妹淘,把閃亮的兩隻拋在身後。
“千秋,今天下午的部活我又不能參加了”,裝得一臉遺憾。
千秋沒好氣的笑笑,“早猜到了。”
“嘿嘿,反正你也沒指望我能爲劍道社爭光,我強身健體就行了,這輩子都不指望當高手”,大小姐臉皮相當厚呢。
“不過小柔,你爲什麼一定要參加海原祭呢”,千秋很疑惑。
“這個嘛,當然是爲洗脫花瓶惡名背水一戰咯”,語氣似真似假。
“小柔?”,千秋有些吃驚,
看到千秋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小柔暗笑着挽起千秋的手,“只有一點點這個原因啦”,畢竟這是她唯一能爲棲川柔做的事,“我很喜歡跳舞的,別忘了我還參加了舞蹈社。所以千秋你明天一定要來”,說不出口還有前世和小三慧子在舞臺上揮灑青春刻下的深深記憶。
“嗯”,千秋仍然有些遲疑,總覺得小柔的表情不太對,
“嗯”,拋開疑惑,“那小柔加油吧!”
走出學校,司機早已經等在那兒了。這兩個禮拜天天都是接來送去的,雖然方便,但大小姐還是很懷念自己那不知道是真壞了還是被某人惡意遺棄的滑板。不知道他明天會不會來呢?問問英二吧。打定主意,坐上車小柔就掏出電話。“英二,我是小柔。”
此刻大貓正在教學樓的天台上搶便當搶得不亦樂乎,“小柔”,大貓很驚訝,聲音很宏亮。天台上迅速安靜下來,沉默從冰山部長向四周蔓延,當然大貓還是咋咋呼呼叫個不停。
“嗯,英二是我。我明天要參加立海大的海原祭,你們要不要來看我跳舞呀?”大小姐問的是‘你們’吶。
“真的喵?我要去我要去!”
看來手塚並沒有告訴網球部的人,小柔撇撇嘴,哼,他愛來不來。“那好,英二明天晚上見咯”,語氣裡難掩小小失落。
“嗯,小柔明天見”,掛了電話,菊丸大貓已經進入亢奮狀態,“大石,不二,明天小柔要參加立海大的海原祭,我們去看好不好喵?”
不二熊聞言立刻笑眯眯的看向自家部長,“小柔要表演嗎?手塚,明天會去的吧?”
部長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僵硬的開口,“學生會收到了邀請函。”
“哦?收到邀請函了嗎?那不去還真是失禮呢”,不二熊摸摸下巴,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不過,手塚,去年的海原祭是不是也收到了邀請函呀?”
手塚自動忽略不二的話,吃飯速度明顯加快。而剛纔還興高采烈的大貓忍不住搓搓手臂,不明白怎麼突然變冷了。
黃昏。立海大網球部社辦。
平時略顯擁擠的社辦如今十分空曠,打了蠟的地板亮澄澄的似乎能照出人的影子來。屋子裡迴盪着時而舒緩時而激昂的音樂,小柔和柳生正在最後一次排舞,動作自然隨性,乾脆有力,配合也默契極了。
一曲畢,完美。
小柔拍拍跳舞過後紅撲撲的臉,讚歎的說,“比呂士,你真的好厲害吶,一點都看不出只學了兩個星期。果然我還是很有眼光的。”
紳士好笑的看着小丫頭一臉自得,不知道在誇誰。心裡暗自忖度,還是不要告訴小柔自己每天晚上都請專業老師指點吧。
這時屋外的人聽到音樂停了,輕輕敲門,隨之而來的是幸村溫柔帶笑問候和仁王狐狸不正經的調侃。“我說小花瓶,看在我們把社辦借給你排舞的份上,你就提前跳一次不行麼?”
小柔瞥了眼狐狸,“每天都說也不累!當然……不行!”
仁王也沒太失望,纏了那麼多天都沒成功,本就不抱希望了。搖搖頭感慨的看着完全顛覆以往形象的搭檔,語帶調侃,“比呂士,你還真是很偉大吶。”
小柔顯然沒聽懂狐狸的言外之意,興奮的接口,“是呢是呢,比呂士太厲害了,你們明天就等着大吃一驚吧。”
仁王明顯還想說什麼,幸村微笑打斷他的話,遞給小柔一條瀰漫淡淡薰衣草香味的毛巾,“小柔先擦擦汗吧,天氣涼不要感冒了。”
柳生沒理會仁王擠眉弄眼的表情,轉頭問小柔,“小柔,明天的服裝你想好了嗎?”
小美女聞言狡黠笑笑,“秘密喲,現在是秘密~~”
“呵,連我都不能說?”
“當然不是”,眨眨漂亮藍眼睛,“隔牆有狐狸吶……”
仁王一頭黑線,最後還是撐不住笑出來……這個小花瓶,真是很有趣。
週六。不負衆望。果然是個好天氣。
小柔大清早就起牀了,今天對她來講,意義很不一樣呢。
思緒不知不覺飄遠。想起第一次和小三慧子在大學聯歡會上登臺表演,想起舞臺下三個人累得精疲力盡卻洋溢滿足的笑臉,想起贏得比賽時抑制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小三,惠子,默唸這兩個深深刻在丁柔腦海裡的名字。她們也想她吧?小柔現在過得很好,還是很喜歡跳舞呢……
拉開抽屜,裡面靜靜躺着一張保存得極好的照片,長長的海藍色頭髮,大大的海藍色眼睛,白皙的紅撲撲的小臉,對着鏡頭笑得羞怯。棲川柔,這大概是丁柔能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搖搖腦袋,甩掉多愁善感,既然已經走到這了,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吧。於是心情又重新飛揚,於是笑容又重回臉上,無論前世今生,丁柔,都要活得瀟灑!
匆匆出門,趕到與柳生約定的地點。
第一站,造型店。
長長的海藍色頭髮已經及腰,稍稍剪短,燙成內外翻卷束狀捲髮,定型後不顯死板反而極富動感。額發偏分,卷出小小弧度,呈現自然的蓬鬆。小煙燻眼妝給本就炫目的海藍色眸子添了幾分神秘,腮紅淡淡透着珠光感,珍珠色脣彩令雙脣光華閃耀。
柳生規矩的偏分發理出些層次,參差卻不顯凌亂。摘掉有輕微度數的眼鏡,換上與小柔眸色相似的海藍色隱形眼鏡,露出狹長的眸子,透着七分性感。完美。
第二站,精品店。
紗質斜裁的貼身連衣裙,裹住纖儂合度的身材,一身的紅,倔強的顏色,透出冷豔的色調。白皙的脖頸環着不規則設計的珍珠項鍊,流離的光閃耀萬種風情。金色鑲鑽的寬腰帶,華貴張揚。淺棕色平底中靴,靴口幾根金色的流蘇璀璨。
柳生則是黑色的休閒襯衣,領口開低,銀色鉑金項鍊帶着三分不羈。身材頎長,寬大低腰牛仔褲十分時髦。裝飾性的銀色皮帶透着隱喻的優雅,德國騎兵靴又顯出幾分朋克的味道。
相視一笑,眼睛裡都寫滿明明白白的驚豔與讚歎。
回到立海大,已經是下午五點。夕陽西斜,天空卻仍然是澄澈的藍。校門口車水馬龍,熱鬧極了,目之所及,皆是洋溢着青春的璀璨笑臉。走進立海大校園,實在太出色的兩人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對晚上的表演同樣自信的他們,閒庭適步般帶了幾分寫意與瀟灑。人羣自發的給這兩人讓出通道,小柔捂嘴偷笑。
“怎麼了?”,紳士挑挑眉,有些不解的看着身邊的丫頭。
“嘻嘻,比呂士,轉型很成功吶,好像到現在都沒人認出你來。”
柳生挺無奈的笑笑,今天真是很顛覆。在他16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設想過這樣的情況。也許小柔的出現本就是他生命裡最美麗的意外吧,帶着他體驗完全不同的人生。看向旁邊女孩的目光越發的溫柔與寵溺。
離節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兩人直奔網球部。青學和冰帝的人也都到了,畢竟海原祭上節目豐富多彩,美食更是琳琅滿目,每個學校都有愛吃的幾隻,早就按捺不住趕來了。
手塚遠遠就看到小柔了。
又是另一個面貌!
開懷時是淘氣,淺笑時是聰慧,憤怒時狂野眩人,大笑時平添幾許天真稚氣。而現在不笑的她,着一身火紅的連衣裙,誘惑的妝,冷豔魅惑。各種不同的裝扮,形成了千百種面貌……窮其一輩子,大概都會被她的各種美麗迷惑得眼花繚亂,永遠看不膩,摸不清。
一輩子?
冰山部長被自己心裡的想法狠狠嚇了一跳,僵硬的扭過頭,掩飾翻滾的思緒。
這時其他人也發現了小柔和柳生。冰帝衆和青學衆還好,立海大的每個人都是下巴要掉到地上的表情。呃,當然,依舊風度翩翩可是笑得陰風陣陣的某美人部長還是能小心的藏住自己的驚豔與不滿的。
不滿?就是不滿!幸村現在無比確定當初沒有阻止他們參加表演是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淡定如柳生,此刻也有些小小的不自在,習慣性想推推眼鏡,手指伸到一半又好笑的放下。小柔美女反而鎮定如常,長得漂亮,難道還怕人看!
跡部看向小柔,目空一切的眼神此刻也帶了些欣賞。立海的柳生比呂士嗎?這個女人眼光還算華麗。
而在小柔之後來到網球部的千秋與仁王也是一臉驚嚇到的表情。
柳生是搶眼的冷酷造型,但常年紳士氣質的薰陶,又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冷酷中有幾分憂鬱幾分頹廢,眼神中也有幾分勾人幾分自制。而小柔是冷豔性感的造型,氣質中卻又存有一股純真與清新,彷彿可以很火爆,也可以很慵懶。
“小柔?”千秋的語氣裡有幾分不確定。
盈盈一笑,調皮的拉起裙襬,衝千秋行一個歐洲經典淑女禮。“嘿嘿,千秋,好看嗎?挑了好久的”,冷豔氣質全無,又成了俏皮可愛的小柔。
仁王則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家搭檔,真是沒看出來呢,比呂士還能挖掘出這樣一面!果然是愛情的力量呀。雖然小柔和紳士已經出現好一會兒了,回過神來的還是沒有幾隻。一貫嘻皮的忍足也因爲千秋和仁王一起出現而微微失神。
跡部大爺忍無可忍的開口,“棲川柔,今天晚上可不要丟了冰帝的臉”,不過自戀的語氣裡竟然能聽出讚賞。
小柔心情大好,俏皮的眨眨眼,“放心放心,跡部大爺,您就不要大意的期待我華麗的舞蹈吧!”
回神的衆人一陣鬨笑,雙部滿頭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