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九和乾貞治走過去的時候,青學的衆位正選正站在逆流的小河中揮舞着球拍,這是利用水的阻力練習揮拍,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練習了。
看到東宮九的時候衆人很驚訝,手冢國光隱藏在眼鏡後的桃花眼中,一抹喜悅一閃而過。
只是現在大家都在訓練,他不得不以身作則,所以只能朝她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
不二週助等人看到東宮九,也是笑着打了聲招呼,只是手下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頓。
東宮九看到他們熱火朝天的樣子,也沒有打攪他們。
她在河岸不遠處的橋墩下搜索着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現在是白天,她想要找的東西並沒有出沒而已,等到晚上出來又不方便,她也只找找它們的老巢,希望可以逮到。
只是一個多小時下去,卻是一無所獲。
這時手冢國光它們訓練完成走了過來。
手冢國光看到東宮九在那邊仔細地找着什麼忍不住地道:“東宮,你在找什麼?要不要幫忙?”
東宮九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是她不接受他們的好意,而是她要找的是毒蟲蜈蚣,一般正常人看到這樣的昆蟲,都不會有太好的感覺,她也不想看到這羣少年一個個面露恐慌的樣子。
就在這時,手冢國光只感覺到腳背邊一陣難忍的疼痛,他忍不住驚呼一聲,身子晃了晃。
東宮九見此,銳利的眼眸往下一看,登時臉色一凝,說時遲那時快,她取出兩根銀針,往手冢國光的腳邊一射。
然後趕緊扶着手冢國光坐了下來。
此時的手冢國光因爲疼痛已經冷汗淋漓了,衆人往東宮九所射銀針的方向看去,只見兩枚銀針一左一右地夾住了一條長約七八釐米的紅色蜈蚣,那蜈蚣掙扎着,卻是絲毫也沒有掙脫的跡象。
此時聯想到手冢剛剛的痛呼,衆人頓時明白了,手冢是被這個蜈蚣給咬了的。
他們剛剛在水裡練習,上岸的時候並沒有穿鞋,所以纔會給了這條蜈蚣可乘之機。
東宮九迅速地點了手冢國光腿上的幾處穴道,阻止毒素蔓延,然後頭也不擡地對衆位少年道:“你們還是把鞋子穿上吧,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這裡又潮溼,很適合一些毒蟲的繁殖。”
“手冢沒事吧?”只是這些少年並沒有第一時間地去穿鞋子,而是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手冢國光那已經有些紅腫的傷口。
東宮九朝他們揮了揮手道:“去穿鞋,有我在,他不會有事。”
雖然此時的傷口劇痛無比,但手冢國光還是忍不住地開口讓他們去穿鞋。
得到了東宮九的保證,又看到手冢國光讓他們去穿鞋,衆人這才施施然地去穿鞋了。
東宮九此時看着手冢國光的眼睛裡有着一抹隱藏的讚賞,要知道被紅蜈蚣咬了,那種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曾經有人因爲被紅蜈蚣咬了,將自己被咬的手伸到滾燙的水中以減輕疼痛,可想而知得有多疼了,而此時他居然還能抽出心神來跟自己的隊友說話,不得不讓東宮九對這個少年刮目相看。
衆人換了鞋子之後,趕緊又趕了過來,此時東宮九正專心致志地給手冢國光治療。
她右手中指和食指併攏,按在手冢國光的小腿處,略施內力,順着經脈將毒給逼了出來,衆人只看到手冢被咬的傷口處冒出一絲絲顏色幽深的血液。
直到此時衆人才知道剛剛咬了手冢的蜈蚣毒性有多大。
直到傷口處冒出的是紅色的血液,東宮九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她頭也不擡地對周圍的少年道:“你們去採些馬齒莧過來。”
馬齒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所謂的馬齒莧到底是什麼東西。
乾貞治這時扶了扶眼鏡道:“我知道什麼是馬齒莧,剛剛在河邊看到過,我現在就去採。”
大石和海棠也跟去幫忙了。
不一會兒,只見三人的手中都抓了一把,東宮九忍不住黑線,這一點的傷口哪裡用得了這麼多,不過見他們擔心的樣子便也沒有說什麼。
她將藥草抓在手中,微微用力,原本鮮嫩的馬齒莧瞬間蔫了,被她擠出了汁水,東宮九將汁水滴在手冢國光的傷口處,然後將馬齒莧的殘渣也敷在了他的患處。
因爲毒血已經被逼出來了,手冢國光的傷口雖然仍然在疼,可是臉色卻也好了很多。
他看着東宮九專心致志地給自己解毒,眼中的神色忍不住一柔。
東宮九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絲帕,以對角線摺疊,然後綁到了他的患處,暫時做一下綁縛。
等着一切都處理完,東宮九也是出了些汗,額頭的髮絲有些黏連在臉龐,只是她此時的模樣看在手冢國光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美麗。
“蜈蚣的毒已經解了,晚上睡一覺,第二天就差不多能好了。”東宮九起身道。
“謝謝。”手冢國光忍不住道謝。
東宮九笑了笑,道:“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不用如此客氣。”
看到手冢沒事了,其他幾人也是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不二週助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他望着東宮九道:“難怪東宮桑小小年紀就能夠勝任冰帝的校醫一職,這醫術果真是了得。”
東宮九忍不住地道:“難道我之前那麼像個騙子?”
手冢國光忍不住眉頭一皺,忍不住地道:“不二!”
不二週助不在意地笑笑:“開個玩笑,東宮桑不要介意。”
東宮九無所謂地笑笑,然後朝着被困的罪魁禍首看去。
菊丸英二也蹲了下來,看着那渾身通紅不停扭動的蜈蚣,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這個東西看起來好瘮人。
倒是乾貞治靠近了些,問道:“東宮桑可知道這蜈蚣是什麼品種嗎?感覺不像是一般的蜈蚣。”
東宮九用兩根銀針夾着那蜈蚣放進了自己的青花瓷罐中,道:“這是紅蜈蚣,也叫哈氏蜈蚣,毒性很強,一般都有十五到二十釐米,這個算是小的,如果要是成年的大蜈蚣,手冢此時可要遭不少的罪。”
衆人一聽忍不住抖了抖,想想那麼長的一個大蜈蚣,就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乾貞治刷刷刷地用筆將東宮九所說的記了下來,然後忍不住地問道:“東宮桑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一般女孩子看到這些不是被嚇得要死嗎?而且他對於她剛剛用兩根銀針夾住一條不斷扭動的蜈蚣比較感興趣,那手法一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只是長得醜了點。”東宮九道。
“東宮桑你準備把那隻蜈蚣怎麼辦?”乾貞治可沒有漏看她將蜈蚣收到罐子裡的舉動,想到她之前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此時他大概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他要蜈蚣有什麼用。
東宮九拿過罐子晃了晃道:“蜈蚣在中醫中是一味藥材,性溫,味辛,有毒。具有息風鎮痙、攻毒散結、通絡止痛之功能。用於小兒驚風、抽搐痙攣、中風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破傷風症、風溼頑痹、瘡瘍、瘰癧、毒蛇咬傷,算是比較常見的藥材。”
衆人忍不住瞠大了眼眸,桃城武摸了摸腦袋,驚歎地道:“原來這蜈蚣這麼厲害有用?真是神奇啊。”
東宮九笑笑,中醫中的藥獸不勝枚舉,蜈蚣不過是很普通的一種而已。
將瓷罐放在了旁邊,東宮九再看了看手冢國光的腿道:“好了,你現在站起來看看。”
手冢國光依言站了起來,只是腳下沒敢用力,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東宮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腰身才沒有讓他摔倒。
手冢國光只感覺鼻尖一陣淡雅的幽香傳來,忍不住有些恍惚。
東宮九扶好了他之後就收回了手,道:“不要擔心,雖然腳下還有些刺痛,但是卻可以着力,你試試。”
手冢國光回過神來,忍不住有些臉紅地道:“謝謝。”
東宮九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客氣,此時,她敏感地感覺到在橋的對面剛剛似乎有人在瞪自己,她轉頭望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的,想到剛剛自己扶着手冢國光的情形,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抹寒涼的微笑。
在衆人的目光下,手冢國光擡腿走了走,確實如東宮九所言的那般,只是微微有些刺痛,完全可以着力行走。
手冢國光看了看天色,見東宮九似乎沒有回去的打算,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還不回去嗎?”
東宮九搖了搖頭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過會兒再回去。”
剛剛經歷了手冢國光被蜈蚣咬的事,衆人自是不放心東宮九一個人留在這兒,雖然他們看到東宮九有一手厲害的功夫,但是畢竟是女孩子,難免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他們的堅持,東宮九也沒有忤了他們的意,最後還是選擇回去。
實在不行的話,只有等到夜裡再出來一趟了。
看到東宮九如此配合,衆人也是忍不住鬆了口氣。
當少年們跟東宮九分道揚鑣的時候,手冢國光忍不住地道:“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
他說的是捉蜈蚣這件事情,剛剛被咬的滋味還徘徊在胸,他一個男生都覺得那種疼痛受不了,如果她不小心被咬到的話,可如何是好,光是這麼想着,他就忍不住一陣心悸。
對於手冢國光的話,東宮九誠心地收下了,只是這些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危險的事,以後如果需要她還是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