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抽了,現在補上啊,雖然遲了的說。--鳳-舞-文-學-網--
那扇叫記憶的門被打開,所有的有關他的回憶全部涌上心頭。
那時還小,記憶裡沒有一個叫做媽媽的人,只有他常笑的臉和帥氣的打響指的聲音。
他拍他的臉叫他起,說小男子漢要自己穿衣服;他做的早餐,味道一直不太好,卻總在他吃的時候打個響指問是不是很好吃,十足的等待他誇獎的表;他拉着他的手送他上學,說他應該學會獨立,便只帶一次路,以後都是他自己揹着小書包走在那條樹影重重的小道;夏天的晚上,他躺在安樂椅上,看着夜空不說話,他站在門邊看着他,小小的子被燈光投出長長的影子,映在院落裡地面上。
他有的時候會懷疑他是否是他撿來的,他一直被他強迫着成長,他從來沒有對他談及他的媽媽,他問的他媽媽在哪裡的時候,他會一語不發地看着他,那目光卻是透過他看着心裡某個虛無的東西。
他和他,兩父子。他們卻從來沒有平和地坐在一起說過話。從來都是,他越來越忙,晚上應酬到很晚纔回,他一個人待在家裡寫作業。
後來房子越搬越大,學校裡的人看他的眼神越發的討好,他卻只是想要回家能看到他,他能爲他做上一頓飯,或者坐在一起吃上一餐也是好的。那時,他出差的距離越發地遠,時間越發地長,他們一年間是難得見上幾回的。
那時,他應該是十五歲吧。心裡對他,卻是失望至極。社會上的成功人士,家庭的失敗的父親。
他捧着鋼琴比賽的獎盃站在臺上,掌聲雷動,追光打在上,照不亮他心裡的灰暗,該來的人沒有來,那些獎盃於他就什麼都不是了;他逃了鋼琴課,在遊戲廳玩到凌晨回家,屋子裡是一片漆黑,開燈後在臺燈下發現一張壓着的紙,他去另一個城市洽談生意了,歸期不定。
他對他越來越失望,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只是即使失望,他之於他,還是心裡最高大的存在。
一個父親的形象,因爲極少的接觸,在他的心裡就變成遙遠不可企及的高度。時時仰望,便愈益嚮往。
他一直以來讓自己做到最好就是要向他證明自己,讓他注意到自己,讓他知道他有一個多麼優秀的兒子。
甚至後來,當他的生命裡出現另外的重要的人,父親的地位一直都是天平壓低的那端。
現在看到跡部這樣的表,他就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和很多其他人一起住在一間大院子裡,生活緊迫,買不起早點,他便爲他準備早餐,他就是單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吃,打着手指問寶貝兒子,味道怎麼樣。
他懷念那個時候,他叫他寶貝兒子,會抱着他轉圈,說考得不錯。那段時光已經遠去,他站在這裡,回望着走過的這麼多年,只有那個時候纔是景天畢生最珍惜的時光,是已經回不去的時光。
再過四天他就要和忍足訂婚了,也許以後真的要和忍足生活在一起了。他在另一世界如果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跳起來大聲呵斥,還是會冷冷地說着“你怎麼鬧騰都可以,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之類”的話?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就輕輕地扯起一抹苦笑。他怎麼可能知道。也許在那個世界,他已經死了呢。
“看本大爺看呆了?”跡部挑眉看着發愣的人。
“不是。”咬着勺子,景天悶悶地應一聲。
跡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坐在對面的人,面色微沉。
她剛纔看着自己,眼睛裡全是迷茫,像看透過他看着另外一個人,又或者是在懷念別的人。
“宮澤雪姬,你剛纔是在想什麼呢?”跡部仍是沒有忍住心裡的好奇,或者準確地說是那些盤旋在心上無法被時間磨滅的期望,開了口。
景天微愣,勺子停在脣邊,然後,放在勺子,低嘆一口氣便目光灼灼地看着跡部:“在想一個人。”
“誰?”
“記憶裡的人。那個人,一直是我努力奮鬥的動力。想要他可以注意我,我用了很多方法”考到考到全校第一然後再考倒數第一,參加彈鋼琴比賽拿獎再堅決放棄鋼琴,……“卻依然達不到我要的目的。”
景天說完話,長久地沉默。跡部聽着不太明白,索起拍拍她的頭,“吃完就早點休息。”
“恩。”等到跡部快要走出餐廳的時候,景天開口了:“跡部,等下,可以幫個忙嗎?”
“什麼?”
“恩,幫一個小忙。”景天眼睛對上跡部的眼睛,站起來。
跡部轉過,等着聽他要說什麼。
景天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地開口:“對我說:你的努力我都看見了。”
跡部皺着眉,越發不明白她的意思。
“跡部,麻煩你了。”
跡部看到她眼睛裡的請求,吐了一口氣:“你的努力我一直看見。”
“你很好,只是我還不知道心裡對你的……所以……”景天突然停了下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所以什麼,所以親父子更像路人某嗎?
“所以什麼?”
“沒什麼了,謝謝你,沒事了。”景天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便是一笑,低下頭收拾着餐桌上的東西。
跡部看到她面上的不自然,便是不依不撓地追問:“怎麼,讓本大爺幫忙,就一句謝謝?”
“謝謝。再說一句。可以了?”
“兩句謝謝,本大爺就這樣廉價?”
“那你要什麼?”
“恩,就關於那個人,是怎麼一回事,仔細地解釋一遍。”
“YADA!”
“那個人是誰?跟你什麼關係?”
“不關你事。”
“怎麼可能不關……”跡部的火氣突地上漲。是誰最初那樣地喜歡他,眼裡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是誰爲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了,又是誰失憶後對他全變了,像普通朋友一般,又迅速地和他的朋友傳來將要訂婚的消息,讓他被動地接受,現在又是誰看他看得失神,一再地要求他說一些告別之類的話。現在卻說……
“真的不關你的事。”景天拍拍他的肩,轉向樓梯走去,“你想太多了。”
是他想太多了?跡部看着她的背景,垂於側的手緊握成拳,越來越不能理解她,他之於她是怎樣的存在着的?
夜宵事件在心不悅的兩人各自走開後結束,只是餐廳轉角的那個地方,站着的少年卻遲遲沒有離開。從她說想一個人開始,一直到體僵硬發冷,才擡起腳麻木地往樓上走去。
忍足回到房間沒有開燈,關上門時走廊燈光被擋在了門外,室內又陷入黑暗。只有樓下花園小道上的燈光,遠遠地透過樹照進來,徒留一地模糊的光影。
剛剛在樓下餐廳看到了事的全過程,他現在的心,沒有多麼悲傷難過,只是惆悵,漫延開來的惆悵。
他有點想笑。這麼多時間的堅持,以爲久終會生的信念,在她看着跡部出神,讓跡部說那幾兩句話的時候,他站在餐廳入口的一角,突然就想笑了。
笑自己的多?笑自己的愚昧?好像都不是,但好像又都是。
他和她說過的喜歡,他用他的一切行爲來證明,她卻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喜歡。
是他自作多嗎?明明她的眼睛裡有他的影。
是他胡思亂想嗎?可是剛纔她看着跡部的眼神,從他的角度,明明白白地眷戀。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是那種感怎麼會憑空忘記呢。所以在她的心裡,那個人,一直都是跡部嗎?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抽了,現在補上啊,雖然遲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