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客人,你先。我不需要你讓我一個棋子。”高大全擺好棋局之後,說道。
孟凡搖搖頭:“你的年紀大,你先。”
“我是主人,我說了算。”高大全被氣得火冒三丈,“你到底走不走?”
“炮二平五。”孟凡也不好將對方逼得太緊,於是乎,首先開始。
“哼,小樣。”高大全跳了一個馬,算是做出防守,這種開局是象棋裡面最簡單的開局方式。
高大全的棋藝很不錯,在軍隊裡面可以消遣的東西並不多,而象棋是軍營裡面默許的一種消遣方式之一,因爲這樣可以不斷地演化各種對攻思維。
而很明顯,高大全的戰鬥方式和他的軍人風格差不多,非常狠,在關鍵時刻很敢犧牲局部去完成全局。
孟凡的棋藝自然不會很差,面對高大全的瘋狂攻擊,遊刃有餘,多次在陷阱之中求得生存。
這一盤棋讓高大全有些憋屈,他屢次看到機會,都被孟凡逃生而去。
“不出三步,你就死棋了。”孟凡聳聳肩,說道。
“誰說了?”高大全指了指棋盤說道,“我還有兵和馬呢。”
孟凡笑着說道:“你的兵過不了河,只有一隻馬還能幹什麼?我就算放開讓你攻,你都贏不了,最多就是和局。”
“哼,那就和局。”高大全掃了一下棋盤,發現情況真的不是很妙,他已經沒有辦法發動進攻,但孟凡還可以憑藉一個‘車’靈活出手。
他不是傻子,明知道不可能贏的局,當然先求和局。
孟凡將‘車’推到底線,臉無表情地說道:“還有兩步,你必定死棋。”
“我擦……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和棋嗎?”高大全被孟凡弄得火冒三丈。
這傢伙完全不給面子啊,哪有客人第一次上門就這樣的?
孟凡笑着說道:“我當時就說了,讓你一個‘車’也贏你,你就是不相信。我要讓你的就是這個‘車’。”
“你……你這個混蛋。”高大全被氣得青筋暴怒。
高母和高勝男聽到外面的情況不太對,走了出來,說道:“在聊什麼這麼高興呢?先過來吃宵夜,都弄好了。”
“在下象棋。”孟凡似笑非笑地看了高大全一眼,“我用了一招陰招,終於逼和了叔叔。叔叔說我不夠光明磊落。”
高母看了一眼高大全,有些埋怨地說道:“哪有什麼不光明的?只要是合規矩的就可以了。你也算是主人家,也不知道讓一讓客人,這麼計較幹什麼?小孟的棋藝比不上你,那是正常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高大全完全沒想到孟凡會這樣說,如此一來,就掩蓋了他輸了的事實,也算是找回了面子:“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不過小孟,你棋藝還需要提升一下。”
他看到孟凡如此給他面子,也不要意思戳破,如果戳破了,沒面子的只會是自己。
“叔叔說的是,有時間我肯定經常來找你學習學習。”孟凡的態度一下子謙虛起來。
高大全臉色不善地看了看孟凡,心裡面有些不滿。
以你的棋藝還需要找我學習?估計是來拐走我女兒吧?
高母弄的關東煮真是色香味俱全:“小孟啊,阿姨家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你別介意啊。”
孟凡吃了一顆魚丸,長嘆了一口氣,很明顯在享受。高勝男看到對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好吃。
“阿姨,這關東煮太好吃了。”孟凡舔舔嘴脣說道。
“喜歡就好,以後多點來吃,阿姨給你做。”高母一聽到孟凡的話,也不管是真是假,總之就是高興。
“勝男,給我那點酒過來,我和小孟喝兩杯。”高大全淡淡地說道。
高勝男看了一眼母親,正在等待指示。高母埋怨地說道:“這大晚上地喝什麼酒?”
“做我高家的女婿,沒點酒量是不行的。”高大全看着孟凡,說道:“怎麼樣?敢不敢來兩杯?”
高大全本來就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吃虧的人,之前下棋輸了,他怎麼也要找回場子。要不然以後他在孟凡的面前,真的就沒有一點威嚴了。
“這有什麼不敢的?”孟凡知道對方就是這種脾氣,如果退縮的話,反而不好。
高大全是一個酒鬼,以前當兵的時候喝得夠多的。實際上,當兵的都喜歡喝酒,當做是訓練之後的發泄。
“來,走一個。”高大全親自給孟凡倒了一杯酒,心裡面盤算着怎麼把孟凡灌醉。
孟凡搖搖頭說道:“沒意思。”
高大全一聽,這裡麪包含着鄙視啊,“你說的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孟凡指了指杯子,說道:“這樣喝酒,太小氣,不夠爽。咱們換大碗來。”
“好,有個性!勝男,給我換大碗,我今天要是不灌醉你,我就不姓高。”高大全沉寂了多年的鬥志,終於也冒了出來。
高母正想阻止,卻被高勝男拉住了:“媽,孟非是中醫,有他在爸不會有事的。”
“我跟你說,當年在軍營裡面,我就號稱高不醉,從來就沒有喝醉過。”高大全拿起大碗,先喝了一口。
“我也有一個外號叫做孟求醉,這一生,壓根沒醉過。”孟凡不留餘地地迴應了一句。
“好小子,對我的胃口。”酒過三巡之後,高大全已經有些醉意,但孟凡還是沒啥事,這讓高大全心裡面有些着急,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出老氣橫秋的樣子。
孟凡看出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於是說道:“叔叔,不如我們下次再喝?”
“喝酒等什麼下次,就是今天,給我滿上。”高大全感覺到了孟凡話裡面的意思,這是看不起我的酒量啊。本來他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但被孟凡這樣一說,也不能認慫啊。
高勝男暗中打了打孟凡的肘部,給他暗示。孟凡一看,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個時候應該示弱一下了。
“哎呀……叔叔,我有些醉了,撐不住了。論酒量我還是比不過你。”孟凡用手揉了揉眼睛,說道。
高大全心裡面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傢伙,還是會做人了:“小孟啊,你這樣的酒量可不行,男人就得懂得喝就。有時間多來玩,我教教你。”
“行了行了,人家是客人,你怎麼說話呢?”高母趕緊扶着高大全,說道,“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
高母又不是瞎子,她看到高勝男給孟凡使眼色,孟凡才認輸的,這裡面的真相她都知道。如此一來,她對孟凡的好感倍增加。
把高大全安置好之後,高母說道:“小孟啊,你也喝了酒,開車不安全,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們家還有一間客房呢。”
孟凡一聽,這是幾個意思?
“阿姨,這個……不太合適吧?”第一次上門就留宿,傳出去也不太好啊。
“這有什麼不好的?要是你就這樣回去,出了事怎麼辦?”高母嚴肅地說道,“勝男,你去整理一下客房,我和小孟聊聊天。”
孟凡心裡面知道,真正的考察時間,現在纔開始。來自於丈母孃的威脅,並沒有消除。
高勝男給孟凡使了個眼色,走進客房裡面。
“孟非啊。”高母笑吟吟地說道。
孟凡一愣,才明白,現在自己就是孟非:“阿姨你儘管說。”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高母問道。
孟凡一想,壞了,也不知道高勝男怎麼說的啊,如果臺詞不對,豈不是穿幫了?
“媽,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是在軍營裡面認識的,他是軍事藥品公司的研究人員。”高勝男走了出來,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審犯人。”
高母皺了皺眉頭,說道:“趕緊整理房間去,我就跟小孟嘮嘮家常。”
孟凡鬆了一口氣,幸好高勝男出來解圍,他趕緊說道:“阿姨,你有什麼儘管問。”
高母想了一下,說道:“小孟,你別怪阿姨多事,我就勝男一個女兒。而且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子一樣。我這也是關心她。”
孟凡點點頭,說道:“阿姨,你還真別說,一開始我看到勝男的時候也不在意,感覺她就是一個男的。”
高母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不過孟凡接着說道:“不過經過相處,我才發現,她有東北女子的豪氣,也有江南女子的細膩,婉約。這一定是阿姨教導有方,是經過你潛移默化的影響的。”
高木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舒展開來。孟凡這一番話,不禁誇了高勝男,連帶她也誇了一番。
“小孟真會說話。”高母笑着說道,“那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孟凡心頭一震,話題開始從個人聊到了父母,這是要選日子結婚的節奏,不過也只能忽悠過去了。
“我是個孤兒,爹媽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我是師傅養大的。我師傅是一個老中醫。”孟凡笑着說道。
高母心中大喜,她還害怕結婚之後,她和高大全受到冷落,沒想到對方是孤兒,那就可以把他當兒子養了。
“沒事,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子,你把我們當爹媽就行了。”高母開心地說道。
高勝男其實一直都在客房聽着外面的戰況,發現情況不對:“媽,你這是幹什麼呢?我帶個朋友上門,你別嚇到人家。”
“行了,媽自有分寸。”高母瞪了高勝男一眼,然後笑嘻嘻地看着孟凡,再次語出驚人,“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