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顧凌謙用力抓緊手機，只覺得身上每一根神經都被繃到了極限，分不清哪一秒就會斷裂。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愧疚和煩躁纏繞着堆積在他胸口，沉甸甸壓着他。
一開始的確是他先去招惹的楊婕，他其實也不明白那個時候怎麼就突然跟腦抽了似的，會對着楊婕說出“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這種該千刀萬剮的話。
楊婕幾乎都沒猶豫就答應了，她看起來很高興，要不是他們倆那個時候還不熟，她估計都會直接蹦到他身上掛着。
而他卻是說完就後悔了。
他當時真的很有衝動對楊婕說一聲對不起，說他就是隨口說說而已，讓她千萬不要當真。
可一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他也沒能把那句“對不起”說出口。
後面晚自習下了，他隨着人流往外走，明明周圍都是人，可他就是一眼便認出了秦培。
他站在那裡，應該是等了很久，他一眼看過來的剎那，顧凌謙鼻尖一酸，臉卻撇到一邊，不敢看他。
爲什麼不敢呢？
到底是因爲討厭秦培愈發頻繁的糾纏，也根本理解或是接受不了那畸形荒謬的感情？還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
他之所以如此迫切的讓楊婕做他女朋友，不過是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也是想證明給秦培看，想讓他睜大眼好好看清楚——我顧凌謙是個直男，我他媽不喜歡男人！
呵呵，現在弄成這個局面，到底是誰的錯？
好一會兒，顧凌謙才擡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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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林深深拿了睡衣就進了浴室。客廳裡就剩下秦培和顧凌謙兩人。顧凌謙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動靜，秦培往他那瞄了好幾次，似乎是在等他主動找自己說話。
兩分鐘後，秦培冷着臉進了自己房間。關門的動作也不知道是沒控制住還是有意的，把神遊在外的顧凌謙也給驚醒了。
“切，發什麼脾氣啊！當老子不會發脾氣是怎麼着？我也會摔門啊，信不信老子等會就摔一次給你看看？”
“他大爺的，真他媽想抽死你！”
罵了幾句後，顧凌謙突然就安靜下來，那股空落落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他望着空無一人的客廳，輕輕嘆了口氣。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他還是撐着扶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秦培的房間門口。
本來想要敲門的，畢竟他可是個有素質的好男人，但想着屋裡那位大爺一晚上拽的要死，他就是敲門了估計也會假裝沒聽見。
於是他直接就擰開門走進去。
看到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複習的秦培，顧凌謙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是進來幹嘛的。
可他憋了一晚上，總要說點什麼發泄一下。
“呵呵，學霸就是學霸啊。前腳鬧冷戰，後腳就能當沒事人一樣坐在房間裡看書，你這麼優秀，我是不是應該給你頒個獎啊？”
沒人理他。
跟之前在餐廳裡一樣。
顧凌謙擡手朝他點了點，咬牙切齒道：“您要是心裡不爽，麻煩您說出來行不行？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你能不能別這樣不說話？秦培，不只是你會害怕，我他媽擔驚受怕了一晚上，連飯都沒吃飽，你是不是瞎了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