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女偵探
唐之洲抱緊雙臂縮在蠶絲被裡,突然感到了一股溫暖。
破天荒地,她第一次回了溫言的短信:“知道了。”
她不知道,電話那邊,溫言抱着手機開心得差點跳起來。火速給公安廳那邊的朋友撥了電話,感謝他們及時斷電之恩。
唐之洲第一次來蓬萊酒店,溫言也不想嚇到她,沒有再回短信。他就在唐之洲的隔壁,但他最後決定不告訴她,生怕她不自在。他的苦心安排,果然一點點的見效,唐之洲被他纏得沒有辦法,也勉強算是接受了他這個朋友。
而他爲了打入敵方陣營,跟重案組的越發熟悉,熟悉到重案組的有什麼案子,唐之洲有什麼動向,大家也都會告訴他。
這之後,唐之洲在蓬萊酒店習慣了,他纔敢跟她見個面。
後來,唐之洲有什麼麻煩,也會想到他。他也能夠時不時地約唐之洲出來吃個飯,不過要約她看個電影什麼的,十分有難度。
兩個人的關係更進一步,還是到了後來的一次出差。
唐之洲在瀋陽抓了個犯人,這個人在南都作案,流竄到瀋陽來犯罪,被重案組的逮到了。按照法律程序,是要發回原籍的,唐之洲跟重案組裡的另一個同事一起把人押回南都去審理。正是這一次出差,他跟唐之洲的關係纔有更近一步。
好巧不巧,他當時也在南都出差,就去接了他們。
同事十分懂顏色,知道溫言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忍不住要施以援手。
得了個空子,同事藉故走開,把唐之洲丟給了溫言。
他有些事情走不開,跟唐之洲約了在他酒店的附近見面,等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有等到唐之洲。打電話一問,她在那邊無比茫然:“我找不到路。”
溫言幾乎笑場,他沒想過唐之洲居然還是個路癡。
等他驅車到唐之洲面前,她頂着太陽被曬得蔫蔫的,正無精打采地坐在公交車站臺邊。那狼狽模樣,跟平時兇他的生龍活虎十分不同,嘟着嘴巴十分不甘心地正翻看自己的手機找路線。
那一刻,他的心驀然就軟了。
走下車來,唐之洲茫然地擡頭的剎那間,小表情又忍不住讓他大笑出聲。
大約是在溫言面前丟過一次臉,這之後,唐之洲好接近多了。他帶着她在南都逛景區,吃美食,還破天荒地請唐之洲看了電影。
這個週末過得還算愉快,等兩人回到瀋陽,唐之洲也沒有那麼拘謹了。
兩年七個月,溫言以爲自己會堅持到唐之洲心軟,事實上,現在唐之洲也認識到自己是對他有感情的。她就算不承認,他也已經看到了。
但現在唐之洲爲何如此糾結,他還是不清楚。
最近的唐之洲有些古怪,他有些看不明白。
現在,唐之洲想說,溫言就願意聽。
唐之洲閉着眼睛,似乎十分疲倦。她靠在椅子上,長睫毛在皮膚上投下一片陰影,嘴脣也有些蒼白:“我現在,就跟你當年的處境差不多。我那時候去救你,是我身爲警員的責任。但你總以此爲藉口,說要報答我。但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報答嗎?”
“你從沒說過。”溫言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唐之洲的樣子,不像是想跟他繼續下去的模樣。難道,又出了什麼變故嗎?
唐之洲閉着眼睛不敢看溫言的臉,卻穩定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繼續說下去:“我想要的報答,就是你們都離我遠一些。這樣,我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溫言並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她情緒低落,他不好打斷,輕輕嗯了一聲。
唐之洲驀然睜開眼睛,對他伸出手:“我給你的東西呢,現在就給我吧。”
“我沒帶在身上。”溫言搖頭,他出來得那麼急,也沒猜到唐之洲要用,怎麼可能帶着?
唐之洲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明天就帶給我。”
溫言看她的眼睛,很堅定,她很認真,而且這一次說出來的話毫無商量的餘地。
他不想回答她,卻不能不回答她:“糖果,我……”
“那東西你留着非常危險。”唐之洲打斷他:“我可以告訴你,它牽扯到一些高層人士的秘密,這個秘密曾經斷送了一個人的前途。我很清楚,爲了這把鑰匙,他們會做出什麼來。我不能害了你,趁現在還沒人發覺,我必須先拿到手裡妥善收好。”
她說着,眼睛餘光掃過林瀾的墓地,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改天我給你帶過來。”溫言不再堅持,放軟了聲音。
唐之洲點點頭:“送我回去吧。”
溫言問:“你住哪裡?”
“我在……”她停頓了一下,纔想起不能告訴任何人那個地方,轉而改口說了另外一個地點。
溫言看了她一下,沒說話,驅車前往。
到了目的地,他攔住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之前問你的話,你並沒有回答我。”
他怕錯了今天,就再也不會有這樣難得的機會。
唐之洲並不回答,伸手去解開安全帶,要去開門。溫言探身過來,一把按住了車把手。他的目光是溫和的,但語氣是不給商量的餘地:“唐之洲,說一句心裡話,就真的這麼難了?你到底是在逃避什麼?”
“溫言,我不想傷害你。”唐之洲拿開他的手。
他僵直在那裡,無法動彈。
唐之洲拉開車門下車,給他關上門,才說:“天挺冷,你小心一些。”
溫言沒說話,只是目送她走進了街區。他調轉車頭,本來想開走。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把車開到了另一邊的樹下。他看着深深的街巷,目光突然暗沉下來,臉色有些發白,握着方向盤的手緊得直接發白。
他沒有記錯的話,走唐之洲的那個方向,是一條廢棄的路,那裡,是沒有人家的。
唐之洲……騙了他!
他停在那邊不久,果然見唐之洲又轉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拿出手機站在原地開始操作起來。
溫言也不出來,把自己的車停在樹後,遠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