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沒有什麼大事,急怒攻心所致,嚴顏在車上就醒了過來,只不過,醒過來的她,情緒依舊沒法穩定。
一看抱着自己的向逸辰,當下便扯着嗓子發出歇斯底里般的抗爭。她在向逸辰懷裡掙扎着,還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放開,放開!騙子!”
也許有更加惡毒的詞彙,可嚴顏只要想一想那詞彙背後所代表的意思,嗓子眼便噎住了,,沒法說出口!
“不放,不放!”
向逸辰怎麼會放手?又怎捨得放手?他覺得這會兒如果放手了,嚴顏就真的不會再理會他了!一旦想到這裡,心口就像被剜了一樣疼!
“呃……”
嚴顏倒吸口氣,再次看到他襯衣上那幾個口紅印,眼裡綻放出仇恨的光芒,兩手不管不顧的揪住襯衣開始狂亂的撕扯。
上好的衣料,又豈是那麼容易撕毀的?
無論她的拳頭如何肆虐,向逸辰的襯衣依舊完好無損,漸漸的滴上潮溼的液體,是她不知道何時開始流下的眼淚。
向逸辰只覺得心都被她攪碎了,伸出手來包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輕聲問:“打疼了嗎?”
聽起來是極柔情的一句話,可是,對於現在的嚴顏來說,卻是有夠諷刺!
“向逸辰!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你……你怎麼這樣對我?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你騙我,你又騙我!”
嚴顏擡起頭,望進向逸辰眼底——是她眼花了嗎?爲什麼他的眼神看起來那麼痛苦?他也會痛苦嗎?在對她做了這種事情之後?
低下頭,向逸辰想要吻去嚴顏臉上的淚水,而嚴顏卻敏捷的偏過了臉。
她的身子在他懷裡瑟縮發抖,向逸辰嘆息着柔聲問到:“怎麼了?怎麼在抖?是不是不舒服?”
嚴顏搖搖頭,極輕的一聲喟嘆,“髒……”
——鋼針一樣刺進向逸辰心裡,那麼疼。
可他誓死也不能鬆開她!
向逸辰委下身子,苦苦哀求她:“顏顏,你看看我,我沒有騙你,有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是個男人,有沒有對夏璃沫怎麼樣,我能不知道嗎?”
“哼……”譏誚的一聲笑,代表着嚴顏的不信任。yi絲不gua的男女,說什麼什麼都沒發生?
“停車!”她現在是一刻都沒法和他待在一起,她會瘋的,真的會瘋的!
張助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向逸辰,向逸辰冷聲回駁:“別聽她的,繼續開車!直接回大宅!”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這個時候的嚴顏,憤怒、尤其是極端的憤怒往往能使人爆發出不可想象的潛能。
向逸辰沒反應過來,嚴顏是怎麼掙脫他欺身向張助並且扭動他手裡的方向盤。
“停車,向逸辰,讓他停車,不然今天我們就同歸於盡!”
毅然決然的口吻,絕對不是句玩笑!
“顏顏,你下來,別胡鬧!”向逸辰想要扳回嚴顏的身子,可這個時候,她的力量卻驚人的大。
“呵……胡鬧!我今天就是胡鬧了!怎麼就許你在外面胡搞嗎?”
幾番爭搶中,方向盤終究在張助手裡失了控制,車身開始急速的扭轉,在車道上蜿蜒出曲折的弧度。
張助一個急剎車,車頭重重往路旁的石樁上,猛烈的震盪將嚴顏的身子甩向了後方。
“顏顏!”向逸辰趕忙身手接住她,嚴顏有了緩衝沒什麼大礙,倒是向逸辰的後腦勺被撞的不輕。
然而顧不得後腦勺上的疼痛,向逸辰對着嚴顏開口就罵:“讓你不要胡鬧,怎麼就是不聽?沒看到剛纔有多危險嗎?你一定要讓我這麼擔心?”
“張助,開車!”
這一回不管嚴顏再怎麼鬧,向逸辰都沒有再將她鬆開半分。
“不吃!”
飯菜陳嫂熱了好幾次了,可每次端上來,嚴顏就只有這兩個字。
陳嫂端着餐盤爲難的看向向逸辰,向逸辰擰緊了眉,咂嘴到:“熱了好幾次了,不新鮮了,下去重新做過。”
正朝裡面躺着的嚴顏一聽這話,立即蹦了起來,掀開被子指着向逸辰大罵到:“你別折騰了,我不吃!你放我回家!”
向逸辰笑了,儘管笑容苦澀,他搖搖頭坐在嚴顏身邊,淡淡說到:“不可能,別瞎想了,你現在不吃,我一會兒還是有辦法讓你吃,過一會兒,鬧鬧就要回來了,他來餵你,你也不吃嗎?”
一下子就捏住了嚴顏的七寸,讓她無從反駁。
向逸辰已經洗浴過,身上散發着一股沐浴液的清香,衣服也換過了,剛纔那一股曖|昧的氣息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可是這樣的話,就能代表他什麼都沒做過嗎?
看着嚴顏怔楞的樣子,向逸辰笑了笑,擡手拂過她兩鬢的長髮,嘆息到:“真是,還是鬧鬧製得住你,其實,我餵你吃,不是一樣?我餵你,好不好?”
這個樣子的向逸辰,讓嚴顏覺得有點陌生、有點害怕。揪進身下的chuang單,嚴顏點點頭,乖順的由着向逸辰一口一口將飯菜送入口中,總是味同嚼蠟,卻不得不全盤接受。
生怕嚴顏再鬧,向逸辰看着嚴顏睡下了才離開,房門和大門口都派了人看守着。不過,一出來,他卻是沒想到,向鬱森會在書房裡等着他。
向逸辰苦笑,老爺子那麼疼愛顏顏,估計是要替顏顏出氣,好好教訓自己一頓。
他倒是也沒猜錯,才一推開書房的門,就聽見向鬱森飽含怒意的聲音。
“哼……看你乾的好事!”
向鬱森把手裡的IPAD扔到向逸辰身上,向逸辰掃了一眼,網頁上已經刊登出今天早上在酒店那一幕!
“這個東西……我已經安排人去處理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怎麼解釋這件事!”
“爺爺……我真是冤枉。”向逸辰把IPAD撿起來放回書桌上,滿口無奈,神色也稍顯疲憊,“昨天晚上喝的有點多,但是……我肯定沒把夏璃沫怎麼樣!”
“什麼叫沒怎麼樣?難道說照片都是假的?”
向鬱森一臉的不信,氣憤難平的樣子。
“爺爺,要是連您也不信我,我就更難讓顏顏相信了,小丫頭現在氣的不行呢!您好歹要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說話不是?”
向逸辰說了這麼一串,漸漸發現向鬱森神色有些不對,低着頭悶聲不語,好像不在聽他說話的樣子。
“爺爺,怎麼了?”
漫長的沉默,向逸辰沒有得到回答,氣氛愈加詭異。
“逸辰……”
向鬱森終於開口了,這種帶着無奈何惋惜的口吻,讓向逸辰不由微蹙了眉,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祖父馬上要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逸辰……和顏顏分手吧,婚禮……也不必舉行了!”
饒是向逸辰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也萬萬不會想到,會從祖父口中得到這樣的一句話?是他聽錯了吧?不然,一向最疼愛顏顏的祖父,怎麼會說出讓他放棄顏顏的話來?就因爲這莫須有的罪名?
“爺爺,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向逸辰往身旁的書桌靠了靠,單手撐在桌面上。
“我說,讓你和顏顏分手!”
向鬱森放慢了語速,一個一個字說的極慢。
向逸辰聽清了,腳步往後退了退,瞪大了茶褐色的瞳仁,難以置信的看向祖父,這是什麼荒誕的要求?
“分手吧!”
這三個字,充斥着向逸辰的大腦,讓他幾欲成狂!
隨手一翻,向逸辰掀落了書桌上筆洗,裡面的水灑出來,沾溼了桌面,滴答答的從桌面上往下滴。
“爲什麼?!”
嘶吼着、質問着,不能接受這事實!
向鬱森卻不說話了,他側着身子看向窗外,不忍看孫子傷心、落寞的樣子。
向逸辰的腦子飛速運作,仔細思考着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夏璃沫前一陣子來過向家,而向鬱森對她的態度也極爲反常。
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想想,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向鬱森的意思?發生了在酒店的事,現在祖父又是這麼個態度,向逸辰不得不這麼想,他的祖父是存心要把他和嚴顏分開?
要怎麼算計,才能想到,這一次來破壞的,竟然會是自己的祖父?
“是您?是您對嗎?夏璃沫的事,是您一手策劃安排的?就是要顏顏誤會我,逼着我們分手?”
向鬱森沒否認,沉默,即是承認了。
向逸辰覺得自己要瘋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被最親的人給算計了?更糟的是,他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不能理解,怎麼就會被算計了?
“到底爲什麼?爺爺!你不是最喜歡顏顏嗎?你知道的,我喜歡她,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