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劇痛中身子一軟,昏死過去,口邊已經看不到嘴脣了,血肉模湖成了一片。林玉兒道:“她的武功廢不廢?”曹豔豔仍然沉迷在得意中,隨口道:“她的那些雕蟲小技有必要嗎?”吳冰道:“暫時不廢也可以,說不得以後還會有用處,反正憑她的武功也逃不出這裡。”
曹豔豔收了劍。三人一起將鐵鏈鎖在慕容雪的手上,腳上,確定都已經做好,上了通道。
洞中安靜下來,只剩下了一對可憐的母子,他們都是好人,卻不想如今竟落得如此的下場,然而她們的生命並沒有結束,最終的結果沒有人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洞中響起了陣陣的鐵鏈摩擦的聲音,接着一個人艱難地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她的面朝的是地下,看的是地面的那名少女。蕭古梅看得渾身發冷,心中在滴着血,地下揹着身的少女的身影她太熟悉了,但她拼命地抗拒那不是,那不是......她緩緩地走近,目光已經開始閃動,終於她看清了躺在地面的那個姑娘,瞬間悲痛得窒息過去。
時間過去,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通道中傳來,慕容雪立刻被驚醒了,但是她實在不想看到那些人,閉着眼假寐。
沈遠面露淫穢的表情從通道中下來,看着躺在角落裡的蕭古梅,他終於堅持不住,大步過去就將蕭古梅的身子搬過來,見她並沒有醒來,面色慘白,肩頭的傷還很重,嘴裡也全是血污,看來她傷得不輕。沈遠大感失望,自己來的太早了,她的情況至少需要六七天才能恢復好點,只能再等等了。
掃興地準備離開,看到了旁邊的慕容雪,一顆失落的心頓時又沸騰起來,她是曹豔豔林玉兒倆人抓來的,她應該沒被舌頭割掉吧。沈遠燃起希望走到慕容雪的面前,當看到慕容雪的嘴脣血塊斑斑時,希望再度被澆滅,好不容易還剩一個,卻還是被她們給割了,他暗想慕容雪的舌頭不割其實並沒有影響,在這幾十丈外的洞下,她縱是叫破天上面也聽不到喊聲,埋怨她們也太不會辦事了,這麼好的姑娘就這麼給毀了,是在太過可惜。
慕容雪心頭又驚又怕,雖然閉着眼睛但明顯能感到沈遠在面前看着她,而且呼吸很重,似乎正有隻手在緩緩地接近她,她想拍開,卻又不敢動,死或許她不怕,可她是個女子,女子忌諱的事情實在很多,有的甚至生不如死,她又急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沈遠失落地站起,看着通道中忽然靈光閃動,猛的一拍巴掌,歡喜地叫道:“他媽的,剛纔怎麼沒想到。”躍起就上了臺階,一溜煙地就上去了。
慕容雪無力地睜開朦朧的雙眼,感到口中的劇痛使她頭昏腦脹,停了陣後,她才艱難地爬過身子,看着旁邊的那個人,她想知道他是誰,雖然倆人相距只有數十步遠,但她身體上已經絲毫沒有力氣,只能如同烏龜一樣的速度爬着。
在撥開道人凌亂頭髮的那一刻,慕容雪被震撼了,誰她都想到過,誰都有可能,就是她母親沒有,可那張面孔偏偏就是她的母親。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慕容雪接近哭訴地呼喚着,淒涼的呼喚聲越見悲哀,傳遍洞內。
慕容雪將怎麼被騙到山洞,怎麼被她們割掉舌頭,怎麼被鎖上鎖鏈的詳詳細細都寫在了牆壁上,手指因爲寫字久了發痛,她停下活動了幾下,然後期盼地看着水中月。
她盼望的是水中月能是好人,能可憐她們,能帶她們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看完慕容雪寫的一切,水中月已經明白,天山派並沒有問題,問題是內部出了叛徒,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送信的六名叛徒,而如今那叛徒竟已將掌門母子害得如此境地,這件事她既然知道了就必須得管,它不僅關乎着天山派,關乎着陳大哥,更關乎着江湖的平靜,然而事實卻很殘酷,如今她自身都在龍潭虎穴當中,雷越上山已經喪身谷底,陳大哥倆人也是生死未卜,只剩下她單槍匹馬,僅憑她的力量別說是救人,就是保命也都有問題。
慕容雪看着水中月,見她面有爲難之色,心頭立刻黯然,自己與母親難道要任他們擺佈,那還不如死了痛快,幽怨地扭頭看着孃親,蕭古梅仍舊看着石壁,弟子們刺痛的心靈傷口並沒有癒合。
水中月下了決心,目前情況不明,她準備探明情況再想方設法營救兩人,總之她是絕不會見死不救的,堅定地對慕容雪道:“妹妹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但現在陳大哥與鐵大哥生死不明,恐怕已經凶多吉少,所以我要先在天山派摸摸底。”
慕容雪高興的含淚點點頭,忽地想到了什麼,在地上寫道,“姐姐說的陳大哥可是陳玉竹?”水中月道:“是他。”慕容雪又寫道,“陳大哥怎麼了?”水中月想到陳玉竹就不由悲傷起來,他本是好意帶回口信,卻怎料會碰上天山派發生叛徒,累得他直到如今還遭人追殺,輕聲道:“陳大哥被那六名叛徒聯手陷害,至今尚都在被江湖同道追殺之中,如今想來該是她們擅自修改了掌門密信中的內容,將提醒改爲了陷害,誣陷陳大哥與大盜左遷合作,殺害了六位掌門,並蔣信送達了各派,各派對於龍丹都是暗中覬覦,所以趁機起事,有人則是爲六掌們復仇,有人則是認定龍丹就在陳大哥手中,還有人打着復仇的藉口意欲爭奪龍丹,如今陳大哥已經不敢在江湖上露面了。”
慕容雪聽得驚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事情的背後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情,感到陣陣的後怕,原來幾位師姐和師哥都是奸細,而她原先還和她們很要好。蕭古梅身子霍地轉過來,逼視着水中月,天山派在偏遠地區,所以這些消息絲毫沒有傳到她的耳中,但此刻突然聽到,直叫她震驚憤怒又懷疑。
水中月續道:“不僅如此,前兩天江湖傳遍了龍丹就在陳大哥的手中,中原的數千武林同道千里追殺他到西域去,他爲了得知真相打鬥中受了重傷,前日纔回來,去西域是因爲龍丹當初的保護密地乃是西域的普善寺,但去時才發現已經遭人全數滅口,寺內僧人無一存活,毫無辦法的情況下陳大哥只能希望天山派出面爲他解釋清楚,但到天山派卻被蕭掌門施用苦肉計再次陷害,如今生死不明。”
慕容雪聽到是母親陷害陳大哥,感到很奇怪,母親這幾日明明被她們困在這裡,那又如何陷害陳大哥呢。
蕭古梅氣得渾身發抖,兩眼發直,天山派數十年的正道聲譽,已經被那個可恨的女人完全毀了!
“我上這裡來是因爲有人從山崖下的石道上了天山派,所以暗中查看他們又要施什麼陰謀的,剛好看到兩個弟子就跟來到了這裡。”
蕭古梅驚訝地看着水中月,沒想到她居然敢從那裡爬上來,那是個絕地呀。慕容雪聽着驚訝,更是疑惑地看着母親,母親怎麼會搞什麼陰謀呢。這時洞中上面忽地發着轟轟的響聲,似要坍塌一般,水中月吃了一驚擡頭看去,以爲有什麼東西要掉落,慕容雪面色大變,她知道這是密道要封住了,用胳膊戳了水中月一下,在地上寫道“快,把對面的那塊石頭往右扭一下。”擡頭用目光看着對面的牆壁上。
水中月低頭看了地上的字,又見慕容雪目光看着對面,急忙跑到石壁前,火把的照亮下,石壁上有一顆石頭旋鈕,來不及多想,她伸手就將旋鈕向右扭動,只聽得轟轟的響聲漸漸變小,然後消失重歸於安靜,水中月長長地舒口氣。
慕容雪朝着水中月勉強微笑,示意已經沒有危險,讓她過去,水中月見危機已經消弭,自己還有些事要問她,回去與她繼續說着,倆人一個用手寫,一個說,水中月瞭解到許多狀況,當她問現在天山派的掌門是誰冒充的時,慕容雪卻驚住了,回頭看着母親,她原本還不知道母親被人冒着的事情,猛地聽水中月提起,恍然大悟地想到陷害陳大哥,將母親和自己關到這裡來,定然是那個假掌門做的。
水中月也看向蕭古梅,想到蕭古梅乃是天山派的掌門,普通人誰能動的了她,除非就是那個冒充她的高人,那麼她很可能就見過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