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坐在院中,看着兩天以來一直沒精打采的靈飛,皺着眉頭說:“別這麼垂頭喪氣的,依我看那個李大人純屬胡說八道,你不是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嘛,怎麼這次這樣沒骨氣。”
靈飛嘆了口氣,李能文看出了她的身世,這是她不能告訴凝香的苦惱。
青衛跟着插話:“他也不是完全看錯,那傢伙還是有點能耐的,他只是看漏了,你這丫頭已經剋死了司徒連,還想剋死司徒辰?我看你的法力沒這麼強。”
靈飛幽幽地擡起頭,向兩人掃視了一眼說:“我這兩天總在想,其實司徒連並不是因爲我才讓步的。他會選擇放手,說到底還是因爲姜貴妃。”
青衛默默嘆了口氣,說實話,他也是這麼想的。
凝香皺着眉頭說:“靈飛,就算是這樣,也不見得那命格就一定會在你身上應驗。即使應驗了,你又能怎麼樣?如果真是命,是你坐在這裡發愁,就能逃得掉的嗎?”
靈飛呆呆地看着她,不知該如何作答。
凝香不耐煩地說:“你有三個選擇,要麼自殺以謝天謝,要麼滾得遠遠的別禍害到皇上,要麼就開心一點,這些事都還沒發生,你自己先焉了,你不痛快,我們看着也心煩。如果你留在皇上身邊,既不能給他帶來福音,又不能給他帶來快樂,那你還留下來幹嘛?”
凝香停頓了兩秒繼續說:“今兒是正月十五,皇上還讓我說做兩盞花燈逗你開心,我實在懶得理他,都想讓他今晚別過來了。他平日在朝堂上煩心事還不夠多嗎,拜你所賜,司徒景和肖墨白聯合一羣老臣,明裡暗裡造他的反。他白日操心朝政,回來還要看你這張讓人生氣的臉,那還是眼不見爲淨的好!”
靈飛驚愕地發現,司徒凝香罵起人來,和冷月一樣犀利。他們說話的時候,平日素來喜歡逗嘴的青衛和沐萱,都只有幹聽的份兒。
凝香哼了一聲,起身要走,留下一個冷清的背影。
靈飛開口叫道:“凝香,你不是要給我做花燈嗎?燈呢?”
凝香扁了扁嘴:“我還沒功夫做呢,看到你那張要上吊的臉,誰有心思做燈籠!”
靈飛朝她扮了個鬼臉,說道:“那還不快點開工,再晚天都要黑了,司徒辰什麼時候來?”
凝香淡淡說道:“沒那麼快,今兒宮中設宴,皇上怎麼也得用過晚膳才能過來,你現在動手,還來得及。”她一邊說,一邊拉過靈飛的手,偷偷向青衛瞅了一眼,眼中有一絲的得意。
青衛悄無聲息地豎起大拇指,等靈飛和凝香消失在屋裡,才蹲下身對司諾說:“那丫頭還挺有一套的,是不是?”
司諾斜挑着一雙狗眼,露出了嘲弄。
青衛惱羞成怒地在它背上狠拍一記,罵道:“你這畜生什麼表情!”
司諾眼裡的笑更濃了,華麗麗地在他鞋上灑了幾滴尿,青衛剛要發作,它就一陣風似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司徒辰到二更天才走進梅園,靈飛從凝香那裡要來一塊錦緞,讓雪盈簡單縫了幾針,做成一件斜肩的長裙,外面裹上裘皮外套,白皙的脖頸延伸至胸部以上,比錦緞更光潔,長髮不上髮油,挽成一個蓬鬆的髮髻別在腦後,對鏡顧盼,嫵媚而極盡奢華,儼然是倫敦街頭的時尚女郎。
靈飛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於是風姿綽約地站在院子裡,準備給司徒辰一個驚喜。
司徒辰驚則驚矣,喜卻未必,他快步走到靈飛身邊,啞着聲音說:“怎麼穿成這樣……”
靈飛嫣然一笑,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兒,討巧地問:“好看嗎?”
司徒辰不由分說地把她橫抱起來,直接丟進了房間。
“哎喲。”靈飛鬱悶地小聲**,差點摔扭了腳踝。
司徒辰狠狠瞪着她,皺起眉頭說:“以後不許穿成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赤身露體,成何體統。”他的手順着靈飛的脖子慢慢下移,隔着錦緞吻了吻她的胸脯,曖昧地說:“只許穿給我看,別人誰敢瞄你,我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靈飛撲哧一笑,向他拋了個魅眼,嬌聲說:“皇上怎地如此沒胸襟沒氣度,獨悅樂不如衆悅樂,要有開放的思想,才能四海歸心不是。”
司徒辰聽着她歪理,忍不住笑罵:“從哪裡學來了這些狐魅的招術!要不要我教教你,女人媚起來該是什麼樣的?”
靈飛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嘴脣,但還是佯裝鎮定地說:“妖姬都是那些表面看似清純,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就像我現在這樣。如果讓人一眼就看出風騷的實質,如何魅惑得了君王?”
司徒辰哈哈大笑,收起胳膊讓靈飛緊緊貼在他胸前,沉默了半晌,寵溺地說:“還好,你終於活過來了。”
靈飛嘆了口氣:“司徒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毀了你的天下,你可別生我的氣。”
司徒辰低頭輕咬她的鼻子:“如果你真的要跟天下過不去,那不是你的錯,一定是天下錯了。”
靈飛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擁緊他的脖子,這一刻她覺得很幸福,幸福到她甘冒天下之大不韙,願意犧牲一輩子的自由。
司徒辰溫柔地吻着她的脖子,火熱的手掌輕輕從光滑的綢緞下潛入,引得靈飛的體溫也跟着飆升。
“皇上,公主,景王爺求見。他說有東西要送給靈飛公主,公主見了一定喜歡得很,”雪盈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屋外響起。
司徒辰皺緊了眉頭,怒道:“三更半夜,他竟然敢來梅園,
靈飛一頭黑線,司徒景早不來晚不來,真會挑時候。
司徒辰挑釁地看着靈飛:“你要去見他嗎?”
靈飛朝他扮了個鬼臉說:“授權你代表我去一下,看看他要送什麼給我,如果是好東西,就替我收了,如果是垃圾,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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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辰伸手擰了擰她的耳朵,笑罵:“死丫頭,現在倒是學會把難題丟給我,自己躲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