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宸受傷雖然是因爲他的引雷黃符才受了重傷,但說到底初七叔做的也沒錯。zi幽閣而且,他後來還送來了那麼珍貴的草木灰,我得好好謝謝他才行。
“你會做銅錢劍嗎?”我問藍哲飛。
藍哲飛搖搖頭:“我的都是師兄給我做的……做這個好煩的!”
正有些失望,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我會。”
我驚喜的擡起頭來,看見秦夜宸已經睜開了眼。
“你感覺怎麼樣了?”我忙問。
“挺好的。”他還有些疑惑,眼神不自覺落在了一旁裝着草木灰的骨灰罐上。
藍哲飛跟他說了初七叔送來這東西的經過,我扶着他坐起來了。
他身上被填充了草木灰的地方已經逐漸癒合起來,那些草木灰彷彿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身上的陰氣與屍氣也逐漸趨向正常,我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慢慢放下了。
秦夜宸瞥過一旁的五帝錢,問我:“要做銅錢劍?”
我點點頭:“怎麼說初七叔也幫了我們,現在法寶壞了,我想幫他修好。你教我吧,我來做!”
秦夜宸微微頷首,又問藍哲飛:“有硃砂線麼?”
藍哲飛當即就從自己包裡拿出來了一大捆。
銅錢劍需要特定的五帝錢數量。藍哲飛數了數,還是少了五枚。好在他有備用的,一萬一枚,賣了我五枚。
“奸商!”我磨牙。
藍哲飛還一臉便宜我了的表情:“這可是觀主加持過的!我就七枚!一萬一枚還是友情價呢!”
行行行,他們家觀主放的屁都是香的。
銅錢劍之所以能有那麼大的威力,除了用劍之人的法力強大之外,還有兩個因素。
一是用來制劍的五帝錢與硃砂線的材質都要最上乘的,二來則是在制劍的過程之中,不斷的在劍上鏤刻下強大的陣法。
初七叔的這些五帝錢上本就帶着陣法,硃砂線是清虛觀的,自然也不必多說。
倒是制劍時鏤刻下的陣法,我不大會。好在秦夜宸都懂。
他雖然不能碰觸五帝錢和硃砂線。但手把手教着我,將陣法的繪製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期間,藍哲飛這個臭不要臉的一直在偷師。
我從小動手能力就強,銅錢劍上的陣法是用硃砂線勾勒出來的。我學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把上面的九種陣法全部學會了。
連翹說初七叔行蹤不定,我怕他隨時都會離開,覺都來不及睡,幫他將銅錢劍制好了。
今天外面依舊是大霧,秦夜宸休息了一天一夜,情況已經好很多了。我們也就不急着進寨子了。
連翹找掌櫃的打探了一下,得知初七叔還在。
我和秦夜宸敲響了初七叔的房門。
他來開門,見到我們還有些驚訝。
“初七叔,謝謝你上次幫過我們。你的銅錢劍壞了,這個是我把那些五帝錢撿來後,重新幫你製成的!上面的陣法都是秦夜宸教我的!都是他教的!他也很感謝你出手相助!”
最後三句話我着重強調着,就怕初七叔忘了秦夜宸的功勞。秦夜宸有些不滿,被我一個眼神剜下去,又只能不出聲。
初七叔還處在驚訝中,我將包裹着銅錢劍的紅布掀開些許,露出了裡面的劍身:“初七叔,你看看滿不滿意?”
“滿意!”他笑了,一張古板的臉上,笑的很開心。
他接過去打開看了兩眼,望着上面露出更加詫異的神色。
估計是發現了五枚五帝錢不是他自己的了。
我解釋道:“還有五枚我找不到了,那五枚是清虛觀的,是質量沒有你原來的好嗎……”
“不!比我原來的還要好。”他道。又看向秦夜宸:“這些陣法你怎麼會?”
“生前學過。”秦夜宸淡淡。
“這些如今都失傳了……你……你生前也是道門中人?”
“不是。”秦夜宸乾冷的否認了。
初七叔探究的盯着他,秦夜宸素來不喜歡被人盯着,已經有些不滿了。
我怕兩個人再打起來,跟初七叔說了聲再見後,匆匆拉着秦夜宸走了。
回到房間,秦夜宸道:“以後離那人遠點!”語氣酸溜溜的。
“怎麼了?”我覺得初七叔除了人兇了點,還不錯誒!
秦夜宸看向我,一臉不想說話的表情。
躺在地鋪上玩手機的藍哲飛聽見一笑:“大姐夫這是吃醋啦!夏笙姐你不眠不休的爲了一個男人趕製東西,好大一罈老陳醋!”
秦夜宸知道我做銅錢劍的目的,纔不會爲這種事吃醋呢。
我白了故意挑事的`藍哲飛一眼,身後秦夜宸卻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只知道有時候初七叔看我的眼神比看連翹的眼神兇多了。
秦夜宸更加不想跟我說話了,藍哲飛哈哈笑着,嘲笑着他吃醋。
我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秦夜宸拉着我起牀,兩個人正要下樓去吃飯,他的身子卻一晃,差點倒下去。
我忙扶住他:“怎麼了?”
“似乎是傷口有問題。”他皺眉道。
我一驚,忙找到剪刀剪開了他傷口處的繃帶,發現裡面原本填充着草木灰的傷口居然已經空了!
“怎麼會這樣?”我錯愕,“難道那些草木灰是假的?”
秦夜宸搖搖頭:“應該是真的。昨天,我的確能感受到草木灰的效用。”
我不解,下樓把正在吃飯的藍哲飛和連翹叫了上來。
連翹打量着那傷口,不是很確定道:“尋常殭屍的話,這些就夠了。大姐夫是屍王,會不會不一樣?不然,我去問問初七叔吧?”
連翹說着出門。沒一會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初七叔趁着還沒起霧的時候走了。”
那怎麼辦?外面的大霧還沒散去呢!
秦夜宸打着那罐子草木灰想了想,道:“再用一次這個。”
這東西對他來說的確有用,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全部消失了,傷口也沒見癒合。
左右沒有辦法,我也只能這麼做。和那晚一樣,將草木灰填充到了他的傷口之中。
只是這麼一來,那剩下的半罐子草木灰全部用完了。
明天,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進寨子了。
起霧後,並非是不能趕路,而是非常容易在山裡迷路。而從客棧進寨子,要走一天。
清晨出發,傍晚到達,所以我們也不能等中午霧散後再趕路。夜晚走山路的話,很容易碰上厲害的東西。
四個人斟酌了一把,都覺得還是寧願大霧天趕路,也不要走夜路。
回去收拾好了行李,我突然想起這兩天沒見過布蕊了。
倒不是我沒事找事,只是這客棧裡零零散散住着的幾個人,我都在吃飯時見過,布蕊卻一直沒有出現。
是被秦夜宸氣到後,故意躲着我們嗎?
一定是這樣!
見不到她,我也挺開心的。
忐忑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醒來,果然還是大霧。連翹說我們來的不巧,這兩個月正好是頻繁起霧的季節。
我檢查了秦夜宸的傷口,裡面的草木灰較之於昨晚,果然少了不少。秦夜宸的法力卻回覆了不少,似乎是他吸收了那些草木灰一樣。
一次敷上的草木灰只夠支撐兩天,今天必須進寨子了。
去前臺付賬的時候,看着那流水般的賬單,我覺得我還得去再挖塊陰槐木賣了才行。
四個人用繩索捆在了一起,連翹第一個、藍哲飛第二,我第三,秦夜宸殿後。
連翹的手上還握着根繩,牽在她的殭屍腰上。
我知道一個趕屍人養一具聽話又能打的殭屍不容易,所以那晚即使是殭屍失控了,不到萬不得已,連翹還是不願意殺掉自己的殭屍。
現在三具殭屍只剩下了一具,連翹心裡估計挺不是滋味的。
秦夜宸弄壞了她一具殭屍,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好在秦夜宸說他有辦法給連翹再去找一具殭屍來補償她。
殭屍打頭陣,連翹認路,藍哲飛拿着羅盤看有沒有走錯方向,我和秦夜宸則殿後。
一羣人有驚無險的走到了一條大峽谷前停下。
白霧還沒有散去,即使我看不見,也還是能聽見峽谷下方奔流呼嘯而過的滾滾江水。
“橋在哪裡?”我問連翹。
連翹拿着手中的霧燈朝不遠處照了照。濃霧中,一條繩索晃晃悠悠的飄蕩在江面之上。
藍哲飛咋舌:“不會是要我們高空走鋼絲吧?”
“是盪鞦韆蕩過去撒!”連翹笑着。
我用霧燈照了照,光線所能達到的地方盡是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這峽谷不知道多寬呢!
我是肯定沒這麼大臂力晃過去的……
別說我,藍哲飛都不一定能過去呢!
“真的只有這個方法就過去嗎?”我在一次問連翹,小姑娘點了點頭。
藍哲飛指着她那傻乎乎的殭屍又問:“那這個怎麼過去?它手指不會彎曲,過不去的!”
“綁起來就行了。別說是殭屍,牛羊什麼的,都是這麼運進去的。”
“這繩子吃得消嗎?”我摸了摸那嬰兒手臂粗的繩索,不知道是用什麼製成的,非常的滑和冰涼。
“不會的,我們都用了幾百年了。”連翹信心十足。
因着那幾百年三個字,我的心更加擔憂了。
連翹說着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繩索,指揮着她的殭屍來來高空索道的出發點。
“哲飛,你先過去吧,不然一會兒沒人給殭屍解繩子。”她道。
藍哲飛不情不願的從我身後站出來:“大姐夫去吧。”
“我要帶笙笙。”秦夜宸道。
“沒事的,不會掉下去的撒!”連翹拉着他過去,將安全繩串在了他的腰間。
藍哲飛握緊了滑輪把手,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夏笙姐,我要是死了,你記得讓觀主給我招魂……我還沒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呢……”
“呸呸呸!烏鴉嘴!連翹一個小姑娘都不怕。你男子漢怕什麼!別怕!”我給他鼓氣。
誰知藍哲飛的臉哭喪的更厲害了:“師兄他們都拿我當師妹養的!”
連翹聞言輕笑了一聲:“抓緊!”
一聲囑咐,她用力在藍哲飛身後一推,藍哲飛的身子就順着那索道,在重力的作用下朝着對岸滑去。
山谷之中,除了腳下怒江拍岸的聲響,便只有藍哲飛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那聲音淒厲,比白帝城的猿聲還要悽慘,估計是把藍哲飛那脆弱的小心臟嚇壞了。
從藍哲飛能做一個抓鬼的道長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膽子其實不算小。但是此刻這般,一來有他故意的成分,二來我相信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滑索,是真的害怕。
人最大的害怕果然還是來自對未知的恐懼。
好半天,那邊的聲響沒有了。我看不到對岸的情況。但連翹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收回了繩索。
她找出另一幅繩索,將殭屍綁起來後,跟掛沙袋一樣掛在了繩索的滑輪上。
用力一推,那殭屍就被推了過去。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藍哲飛在那一頭解開身子後,連翹又收回了繩子。
“接下來是夏笙姐還是大姐夫?”連翹問。
秦夜宸看出來的我的害怕,道:“我和笙笙一起。”
連翹有些爲難:“不知道這繩索能不能支撐的住……”
是啊,都用了上百年的繩索了。
“沒事,我自己過去吧。反正有安全繩索,也不會掉下去的。”我一邊寬慰着秦夜宸,一邊也這麼安慰自己。
秦夜宸原本是可以帶我飛過去的,但是他的傷勢一直沒好。要帶着我渡過這麼寬闊的峽谷,還是有些危險的,所以我們不得不採用這樣的方法過去。
連翹幫我係好了安全繩,秦夜宸囑咐着我:“堅持一下就能到對岸了,別鬆手。”
“有安全繩呀,不會掉下去的!”我扭了扭腰,將身後安全繩給秦夜宸看了。
秦夜宸有幾分無奈:“我擔心你害怕。”
也是,被掛在峽谷中間的時候,我估計能被嚇哭。
我點了點頭,再三握緊了把手之後,連翹將我推了過去。
“別往下看!別瞎想!”
身後傳來秦夜宸接連的囑咐聲,即使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我也能想到他的擔憂與關切。
不知不覺間,竟然與他已經到達了這一步。我的心裡還有些竊喜。
繩索的速度比我預想的快很多,白霧濃稠的停滯在山谷之中,此刻我的闖入彷彿直接割裂的這些白霧一般。
風呼嘯着從我臉頰上吹過,彷彿一把刀子一般,竟然讓我覺得生疼生疼。
睫毛染上白霧變得溼漉漉的,讓我的視線也有些模糊。我雙手都握着把手不但動彈,只能先忍着,等落地了再擦。
然而,行至一半,我臉上一涼,似乎被什麼摸了一下。
我愕然,這白霧中不會有什麼東西吧?正想着,另一側的臉頰也傳來了相同的觸感。
我一個寒顫差點送掉手上的滑輪把手!
白霧裡有東西!
藍哲飛過去的時候遇上了嗎?
我胡思亂想着,腰間猛然被人擰了一下。猝不及防的疼痛傳來,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開,身子一扭,手腕傳來一陣劇痛,讓我沒有一點力氣。
把手從手掌間滑落,我下意識的尖叫出聲,被背上的安全繩扯住掛在了空中。
稍稍鬆了口氣,我試圖抓着安全繩重新握住滑輪把手。
這姿勢非常的難,努力了好半天,我才勾着了那把手。然而手間一滑,那把手居然滑開了!
是被人挪開的!
我此刻也是無比惱怒,顧不上心間的害怕,怒斥道:“是誰在搗亂!”
“哼。”遠遠的傳來一聲不屑的冷笑,還有些耳熟。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白霧,我看不清有誰。但是,臉頰上傳來的疼痛不斷加劇,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忽然,白霧之中探出一張五官流血的女人臉,嚇了我一大跳。
我往後退去,女人的臉朝我不斷靠來。我惱怒的擡起腳對着那張臉就是一腳踢了上去,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來,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我鬆了口氣,另一隻手也握住滑輪把手,繼續往前滑去。
白霧之中,卻不斷浮現出女人的臉來。她們拉扯着我,想要將我拉入其中。我躲閃不及,身上不少地方都被那些女人抓破了。
她們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靈一般盯着我,可奇怪的是我並不能感受到不一樣的陰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思亂想着,我總算是到達了對岸。一落地,我腿都軟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將身上的安全繩解開,我站在對岸,有些迷惑。藍哲飛呢?還有連翹的殭屍和我們的行李呢?
怎麼這裡只有我一人?
我好奇的打量着周圍,這裡都是峭壁,一條小路蜿蜒的伸向了山裡。藍哲飛就算是貪玩往裡面去了,他也不可能把連翹的殭屍和我們的行李都帶上呀?
心裡越發的疑惑起來,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聽見不遠處傳來男人惡劣的聲響。
“走!快走!”
這聲音聽着不像是善類。難道是他把藍哲飛弄走了?
我找了塊大石頭後躲起來,掩映在草叢間,看到好幾個穿着短襟的彪形大漢拖拉着幾個矇頭垢面的女人走到了岸邊。
那幾個女人苦苦哀求着他們,說的是方言,我聽不大懂,但大體能聽出來是求他們放過自己。
然而大漢們卻誰都沒有理,對着那哀求的女子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臉上。
女子的臉瞬間就腫了,吐出一口血來,裡面還帶着兩顆斷牙,都是被那男人打斷的。
素來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要不是秦夜宸不在,我一定衝出去教訓他們!
我一邊盼望着連翹收了繩索之後,秦夜宸能快點過來。一邊期盼着那些男人快點消失。
然而。他們卻拖着那些女人來到了江邊。
爲首一個男人像是拎東西一般,抓着一個女的頭髮將她拎到了江邊。
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祭祀。
一把匕首出現在男人的手中,不顧女人的哀求,他猛地將匕首刺入了女人的心臟。
我要不是捂着嘴巴,差點喊出聲來。
太殘忍了!怎麼能這樣!
那男人將女子的心臟挖出來,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手一滴滴的滴落。
“吧嗒吧嗒”的聲音聽得我心驚,恨極了自己此刻的無能。
女子死去,被他們如同破布一般丟入了江中。
男子握着那顆心臟,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我能感受到這裡的氣息變得陰邪起來。
他們是在進行什麼邪教儀式嗎?
我不敢出聲,看見他們又用同樣的手法殺了剩餘了幾名女子。
忽然,有人看向了我這裡。那眼神冰冷惡毒,卻帶着喜悅。
“大哥,那裡還有個女娃子。”他用方言說的,但不知道爲什麼,我這次居然能聽懂了!
聽了他的話,一旁的其他人紛紛朝我看來。我下意識的就想要逃,可是沒跑兩步,脖頸處傳來勒住的感覺,被那些人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拼命掙扎。那些人在我的小腿處用力一踢,我腳上沒力就那麼跪在了地上。
他們一人踩住我一條腿,抓着我的雙手按着我的肩,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哥,怎麼吧?”發現我的人問道。
“一起殺了!”爲首的人頭也不回的道。
我的心一驚,被身後的人拽着頭髮拎了起來。
頭皮傳來要撕裂的疼痛,那人拎着我,一直來到了江邊。
“不……不要……”我不由自主的求饒,那人卻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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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匕首,不顧我的討饒將匕首猛地刺入了我的心臟。
劇烈的疼痛傳來,幾乎要讓我昏死過去。那匕首上纏着三角形的蛇頭印記,刺入我體內,陰冷的氣息不斷的涌來,彷彿是將我投入了冰水中一般。
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匕首!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前所未有的疼痛在體內蔓延,我的心臟被他取出。那顆跳動的心臟被他我在手中,我的注意力卻被他手腕處所吸引。
那裡也是一顆三角形的蛇頭模樣,不像是傷疤,反而更像是胎記。
我被他丟入江中,劇烈的恐懼傳來,讓我驚呼。
“笙笙!笙笙?”
我猛地睜開眼,秦夜宸的臉映入我的眼眸,我下意識的抱住了他。
“救我!救我!秦夜宸!”我的語氣竟然是無比的顫抖與害怕。
秦夜宸緊緊抱着我,不斷寬慰着我:“沒事了,笙笙。別怕,我在。”
我驚恐的點點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回到了秦夜宸身邊。
“我……我沒死?”我愣愣的。
秦夜宸點頭:“當然沒死。”
我忙伸手探向自己的胸口,裡面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響,是我心臟跳動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沒反應過來。
對岸這時傳來藍哲飛的呼喊聲:“大姐夫,好了沒!”
這臭小子剛剛不在,這個時候催什麼催!
“你剛剛去哪裡了!”我忙問。
“我一直在這裡呀!”藍哲飛很迷茫,“姐你們怎麼還不過來!我不要跟一隻殭屍呆在一起!他好醜!”
我是相信藍哲飛不會隨便亂跑的。他看着吊兒郎當的,卻不是個不靠譜的人。剛剛他不在,我更多的是擔心他也被抓走了。
“夏笙姐,剛剛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暈過去?”連翹不解的問。
我記得我被人挖心弄死了……
這是什麼情況?
見我迷茫,秦夜宸解釋道:“哲飛見一直沒有人過去,就跟我們喊話了。我和連翹將繩索拉回來,發現你暈倒在了索道上。”
我怎麼會暈倒?
臉頰有些不舒服,我在秦夜宸身上蹭了蹭,驀然看到了淺淺的血跡。
我記得我在索道中被什麼東西攻擊了!臉難道受傷了?
我忙伸手摸了摸,果然有傷疤與疼痛。
會毀容嗎……
我一下子不高興了。
秦夜宸握住了我的手:“沒事的,我給你上好藥就會癒合了。”
他拿出藥瓶,倒了會兒,纔有些許藥膏出來。那瓶子藥大概快要用完了。
上了藥,臉頰上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我瞧着連翹,還是將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跟她和秦夜宸說了。
秦夜宸聽完擰緊了眉頭:“我曾聽聞一些地方會用女子獻祭河神,以祈求一方平安。這裡也有類似風俗麼?”他問連翹。
連翹搖搖頭。
我又問:“那你們這裡三角形的蛇頭代表着什麼?”
“那是寨子原本的標記,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就不用了。”連翹道。
“多久之前還在用?”我又問。
“好多年前了吧……從我爺爺那輩開始就不用了,我還是在書上看到過的呢。”
一個猜想在我腦海中浮現……
“連翹,你們在寨子裡,都穿什麼衣服?”我問。
“年紀輕的跟外面的人穿的差不多,只有像我爺爺那樣的,才穿褂子。”她說着翻出手機,將裡面的一張照片給我看了。
那是一個後背略有些佝僂的老人,但雙眼炯炯有神,看得出精氣神很好。
他穿着藍黑色的特色服飾,但與我剛剛見到的人穿的款式不一樣。
我記得當時看到的那幾個女人,穿的也是和我不一樣的衣服。我當時以爲是這裡的民族服飾,可連看了連翹手機裡其她姑娘的照片,我就發現衣服不一樣了。
“秦夜宸……你說,我會不會是又看到了誰的記憶?就跟之前在醫院裡的時候一樣?”我問。
“有可能。”他望向那峽谷。濃霧已經散去很多了,隱隱約約的能看見在對岸的藍哲飛。
“你先過去,一會兒我帶笙笙過去。”秦夜宸對連翹道。
連翹教了我們一邊幫繩索的方法之後,自己先過去了。一路平安到達了對岸,秦夜宸上前收繩索。
一邊收,他一邊低聲對我道:“那寨子恐怕不太平。”
“怎麼了?”我又想起了剛剛看到的畫面。
“你過去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怨氣。”秦夜宸沉聲道。
他剛剛那是刻意支開連翹,才讓她先過去的吧。
“如果是和我看見的那樣,被剖心而死的話,怨氣的確會很重。而且,他們殺了不止一個姑娘……太殘忍了……”
“總之進了寨子後。萬事小心。笙笙,別輕易相信那裡的任何人。”秦夜宸着重囑咐着我。
我點點頭。
繩索已經被全部收回,他給我係上安全繩,將我背在了身上。
“抱緊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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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他握住了滑輪把手,雙腿一蹬,我們便一起朝着對岸滑去了。
峽谷上方的風呼嘯而來,那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傳來。
“來了!”我低聲對秦夜宸道。
秦夜宸將自己沒恢復多少的陰氣護住我,那看不見的氣息涌來,被他的陰氣擋在了外面。
“滾開!”秦夜宸低喝,周身的屍氣炸開,將那些讓我不舒服的感覺震退了。
恍惚間,我聽到了不少女人淒厲的哭泣聲。她們會是被剖心的那些女人嗎?
秦夜宸帶着我有驚無險的到了對岸。兩個人默契的誰都沒有說剛剛的事,只是將我一個人時的遭遇告訴了藍哲飛一聲,暗示他進去後小心些。
不過這孩子心大,仗着自己有清虛觀撐腰,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我和秦夜宸的苦心。
藍哲飛因爲等的無聊,已經將我們的行李全部掛在了連翹那殭屍的身上,我也懶得搬了。
看着那殭屍掛着一連串的行李一蹦一跳的,還有些喜感。
我正要跟着連翹進山,秦夜宸忽然走到我身前半蹲下了。
“你幹嘛?”我不解。
“揹你進山。我答應你的。”他道。我想了下,那天他給我上藥的時候,我的確是這麼說的。
他不提這個,我都要忘記了呢。
這裡的山路很難走,我剛剛走了兩步就差點摔跤。這個時候也不矯情了,蹦起來往秦夜宸背上就是一趴,安安心心的享受起來。
“連翹,一直沒修橋,是因爲怕寨子裡的殭屍跑出去嚇到人嗎?”我好奇的問。
連翹笑着搖搖頭:“夏笙姐,你說反了。不修橋,是爲了不讓外面人的進來。”
“防止趕屍術外泄?”
“差不多吧。不過,趕屍術在許多人眼裡都不算是正道,所以爺爺他們都不希望暴露在公衆的目光之下,免得斷了傳承。”連翹說着有些遺憾。
有些東西要放在陽光下才能傳承,有些只能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負重前行。
一路前進,我感覺自己的精神正在逐漸變好。秦夜宸也一樣。
倒是藍哲飛,顯得懨懨的。
“呼吸困難了……殭屍的氣息好重啊……”他跟半條命沒有了一樣,“我一個學道術的。爲什麼要來這裡……”
“你水土不服嗎?”我記得我還帶了些藥來,一會兒找找有沒有能給他吃的。
“有水土不服,但更多是他身爲道門中人,不習慣這裡。夏笙姐,你看大姐夫,精神就很好!越靠近我們寨子呀,殭屍就是這樣越精神的!”連翹笑道。
那我怎麼也精神了起來?
說話間已經到了寨子門口。這是典型的湘西村寨,一座座吊腳樓鱗次櫛比,人來人往。
連翹歡喜的跑進去跟衆人打招呼,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喊了一大圈,我們四個人站在門口則是懵懵的。
一直等着她跟人打完招呼,纔想起帶我們進去。
這裡的房子都長得差不多,寨子裡的人看向我們的眼神都怪怪的。大概是都看出了秦夜宸是殭屍吧。
連翹帶着我們去了她爺爺家。
“爺爺,你看撒!屍王!我上次寫信給你的屍王!”提起這個,連翹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她爺爺是個看起來有些古板的老頭子,他摸着山羊鬍子圍着我們繞了三圈,仔仔細細打量着我們好半天,纔開口道:“救不了。”
我的心一沉:“怎麼會救不了?”
“屍王煉製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老爺子這話說的非常的不近人情。
我與秦夜宸對視了一眼,不想放棄,又一次道:“只要你幫我們,無論什麼條件,只要我們給得起,都可以的!”
“這不是條件不條件的問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老爺子冷聲道。
“你就試試……”
“笙笙,算了。”秦夜宸驀然打斷了我,“不用求他們。”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對着我搖了搖頭。
他素來是心高氣傲的,看着我一次次求老爺子,恐怕心裡早就不舒服了。
秦夜宸拉着我轉身走了,藍哲飛跟上來,嘟囔着老爺子的冷漠。
沒走兩步,連翹也追出來了:“夏笙姐,大姐夫!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連我爺爺都沒有辦法……”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
“天快黑了,夏笙姐你們今晚就先住我家吧!”連翹又道。
秦夜宸本不願意再多留,但看着我。還是同意了。
寨子裡很少有外人進來,所以也沒什麼客房。連翹家裡只有一間空房間,我們三個人一間。
我睡牀,秦夜宸與藍哲飛打地鋪。
夜晚躺在牀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吃晚飯的緣故,我的肚子有點餓,而且異常的口渴。
“大姐夫……你以後真的要當屍王嗎?”藍哲飛的聲音悶悶的傳來,想必他也很不開心。
秦夜宸沒有出聲,大概是怕讓我更加灰心。
“那夏笙姐不是要當寡婦了麼……”藍哲飛沮喪的聲音再一次傳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心爲我惋惜,還是故意戳我傷口。
“睡覺去。”秦夜宸略帶不快的低喝了他一聲。
藍哲飛撇撇嘴,往被窩裡一躺。我的肚子驀然發出“咕嚕”的聲響,藍哲飛聽見一愣:“夏笙姐。你餓啦?”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其實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但不知道爲什麼會餓。
“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東西吧。”秦夜宸說着站起來,將揹包裡的泡麪拿出來了:“吃這個嗎?”
我搖搖頭:“不想吃……”然而肚子又是咕嚕一聲。
“你就吃吧!我也要吃一杯!”藍哲飛起身去了秦夜宸身邊,也翻出來了來一杯小碗泡麪。
屋子裡就有熱水,藍哲飛泡好了面,將紙碗遞到我面前。我聞着那肉香,肚子餓得更厲害了。
“夏笙姐?”藍哲飛見我一直沒接,喊了我一聲,將紙碗湊到了我鼻子間,故意讓我聞着那泡麪的香味。
可是……我的注意力卻圈在他的手腕之上。
“咕嚕……”
肚子異常的餓,喉嚨也渴的厲害。瞧着藍哲飛那白皙的手腕,誘人的香味不斷的傳來,我下意識的就想要咬下去!
“笙笙!”秦夜宸着急的喊住我,掐住了我的腮幫子,異常的難受。
藍哲飛抱着兩碗泡麪躲到了一邊,一臉震驚:“姐你幹嘛咬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好餓,好想吃……
秦夜宸將我的下巴往上擡了些,仔細看着我的口腔,臉色驀然沉了下去。
藍哲飛好奇的走上前來,順着他的眼神一看,也是愕然。
“腫……麼……了……”我言語含糊的問道,拍開了秦夜宸掐着我臉的手。
我捂着腮幫子,感覺那裡都被他掐酸了。
秦夜宸的面容滿是擔憂,藍哲飛嘆了口氣,從我包裡拿出來了我的鏡子,遞給了我:“你自己看吧。”
我照了照,鏡子裡的我沒什麼異常,臉色還比以前要白上幾呢。
“張嘴看。”藍哲飛提醒道。
我張嘴,驀然一愣,虎牙居然比別的牙齒要長出來那麼一小段。
我不自覺的將注意力放在這長出來的虎牙上面,下意識的想要伸長,那虎牙居然真的長長了!
我震驚的丟掉了鏡子,看向秦夜宸:“我……我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情況?”
藍哲飛捂臉:“要是沒猜錯的話……夏笙姐,你中屍毒了……”他說着看向秦夜宸,臉色更差了:“而且,估計還是大姐夫的屍毒……”
可不是說要滾牀單纔會中毒嗎?我們最近連親親都不玩了!我怎麼中的毒!
也許是看出來了我的疑惑,秦夜宸沉聲道:“大概是那晚我失控後,將你弄傷時導致的。”
“可那都好幾天了,怎麼現在纔有問題?”我不信!
“客棧的飯都是糯米飯,糯米能遏制屍毒。這兩天你沒吃糯米,屍毒就發作了。”秦夜宸道。
“那有救嗎?”我忙問。
藍哲飛哭喪着臉:“好點發現還有救,現在都這麼多天過去了……而且,還是屍王的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