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爺是一起到的,飯菜剛上桌,還沒動口。
“蘇徵給母親請安。”
“蘇仕給母親請安。”
“蘇寧給母親請安。”
老太太的規矩大,這個是絕對不能免的,當然。老太太沒有開口之前,他們也是不敢入座的。
“老大,你一直是個孝順的。”
“孩兒孝順母親是應該的。”
“那好,今個兒你就給我佈菜吧,不會覺得委屈了大老爺您吧?”
……
“仕兒,寧兒,你們坐。”
於是,大老爺成了唯一杵在那裡的。
在蘇卿月和包子娘眼裡,這應該是故意爲難吧?當然,她們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狀狂估技。
“你連我不吃蔥都不知道嗎?”結果,一頓飯,老太太沒吃幾口,只要是大老爺夾的菜。老太太總是能挑出錯來。
到後來,大老爺都手抖了,也是逐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怎麼?你不樂意伺候老婆子。”
“孩兒不敢。”
“你說,你對我盡心不?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虧你媳婦還在我面前一個勁的誇你孝順,你就是這麼孝順我的。”
“孩兒知錯了。”
“你的禮數倒是周全,這樣看來,倒是老婆子我沒事找事了。”
“孩兒不敢。”
在蘇卿月看來,大老爺這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管老太太說什麼,嘴上回的都是他的錯,這樣,老太太在說話還真就有些成了故意爲難的意思……
當然,老太太本來就是故意爲難的。
“好了,我不吃了。心情都被你破壞了,撤了吧。”
老太太不吃了,誰還敢說沒吃飽?當然是都停了筷子,等着下人很快的將桌子撤下去。
所有人又立在老太太跟前聆聽教導。
“老大,你不會以爲娘是故意爲難你的吧?”
“怎麼會,服侍母親是孩兒應該的。”
“那就好。對了,今天你媳婦讓我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想不想聽?”
“母親,婦人之言,您不必生氣。”
“不,我覺得她說的很好,老大媳婦,把你今天和我說的,再和大老爺說一聲。”
“是,老爺,母親可是狠狠的誇了我的,今天,母親明確的和我說了,嫡長子就是家裡未來的主人,到最後。這些東西都會是嫡長子的。”
‘啪’。
大老爺賞了大夫人一個耳光。“誰讓你當着母親的面說這些的。”
“混賬,當着我的面有你教訓人的份。”老太太當下就拍了桌子,大老爺只能跪下,大老爺跪下了,別的還敢站着,呼啦啦的跪了一片,蘇卿月也只能是軟了膝蓋。
要看戲,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點小罪還是遭得的。
“起來,我讓你們跪了嗎?一個個膝蓋軟的,到外面平白讓人看輕了。”
於是一羣人又起來了。
“我讓你起來了嗎?”到最後跪着的只有大老爺。“你是說她說的話不對?”
“娘,你不用聽她的,這就是個見識淺的,這家當然是我們兄弟五個,再加上小妹共分的,哪裡有什麼都是嫡長子之說。”
“不,老大,我告訴你,我覺得你媳婦說的一點都沒錯。將來當家的就得是嫡長子,這是規矩,是誰都不能改的。”
“孩兒不敢。”大老爺依舊波瀾不驚的說出這話。“孩兒一定不會虧待弟弟妹妹的。”
“這話以後再說,今天,你就記住我說的話好了。”
“是,孩兒謹記。”
“今天,你們三個的媳婦打起來了,這件事情我和你們說了,回去好好談談,以後絕對不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蘇卿月注意到,從剛纔開始,便宜爹的臉色就是不好的,這會兒聽到這話,就盯着包子娘。
包子娘練的那點膽子,在便宜爹還有老太太面前從來都是無效的,雖然自己只是去拉架的,可是還是低下了頭。
“老爺,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是大嫂打到我們家門上的,這你也是親眼看到的,還有二哥,你也不能責怪二嫂,她是來勸架的,你知道,二嫂向來是個溫婉的性子,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別說,沒想到三夫人竟然開口幫包子娘解釋,雖然只是順便的。
蘇卿月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三夫人很心安理得的收了。
“是,這件事情今天我也和大哥說了,想來大哥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這話的意思是?
也就是說,在來這裡的時候,其實他們三個已經說過些什麼了?怪不得眼神不怎麼對。
從剛纔吃飯,他們就沒有看彼此一眼。
這種冷漠在兄弟之間存在,那必然是出了很大的問題的。
“娘,我今天來就是讓你給我做主的。”接下話的是便宜爹?他一臉的委屈,然後恨恨的看了大老爺一眼。
“說。”
老太太應了。“什麼事情。”
“你知道大哥多過分嗎?我今天才知道,我這些年爲什麼一直不升官,竟然是大哥刻意交代的。”
“我可是他的親弟弟,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還有,還不容易,夫人家的孃舅想要幫襯着我一把,給我補了個實缺,可是大哥呢,竟然來找我說,讓我退了這門差事,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嗯?雖然也猜出了,這麼多年便宜爹鬱郁不得志是因爲大老爺,可沒想到,不用他幫忙,他還是見不得便宜爹高升……這多少有些說不通,難道說他知道了什麼?
這麼想也是不大可能的,畢竟老太爺,老太太之前都是各懷心思,將那件事情捂得緊緊的,大老爺斷然沒有理由知道的……
“老大,有這回事?”老太太的語氣變得嚴厲了起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這麼做大哥的。”
“母親,你聽我說,我這是爲了二弟好的。”
“你還真有臉說,壓着我不讓我出頭是爲我好。”
“你閉嘴,我在回孃的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沒想到,大老爺轉頭對便宜爹來了這麼一句。
包子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可是,上面還有老太太呢,她想說什麼,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太太又拍餓了桌子。“老大,我還真不知道,平日裡你都是這麼對你的弟弟們的,還以爲你們一直是兄友弟恭,看來,之前都是在我面前裝樣子,現在,是連樣子都不準備裝了嗎?”
“母親息怒,關於這件事情我是可以解釋的。”
“好,我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