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庫是將軍府審問犯罪下人的地方,雖然大小沒辦法跟宮裡的慎刑司想比,但刑罰卻是一樣不少,人進去,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這一點,張嬤嬤自然清楚。
“不要啊,將軍,奴婢說!”張嬤嬤被行庫兩個字嚇破了膽,什麼也不顧地連連磕頭。
張嬤嬤的話讓沈流雲心裡極度慌亂,要是任由她把實話說出來,自己就算能保住性命,也一定會被趕出將軍府,就算外祖母求情都沒用,到時候就憑她爹那個六品芝麻官的身份,別說嫁給皇子皇孫,就連一般官宦人家都進不去,想到這裡她哪裡還會顧及什麼主僕情分,衝到張嬤嬤身邊,甩手就是兩巴掌,痛心疾首道:“張嬤嬤,因爲你是我的奶孃,我一直都對你很好,沒想到你竟然……要害姐姐!”
“奴婢沒有,不是奴婢要害大小姐,而是小姐你……”張嬤嬤話音剛落,臉上就再次捱了一巴掌,這一次,沈流雲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而且在背對着林青雲等人的時候,用特別低的聲音警告道:“別亂說話,否則你的家人都要死!”
聽到‘家人’兩個字,張嬤嬤瞬間就像被人抓住了軟肋一樣,捂着臉不敢出聲,也是這時候,她絕望地知道,自己死定了。
林卿見戲已經演的差不多,憤憤道:“爹,姑姑,這個刁奴不僅私自在女兒藥裡動手腳,還想要冤枉流雲妹妹,實在可恨。”
沈流雲擡頭看了林如玉一眼,又看向林青雲,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質疑和審視,心裡陣陣發沉,咬牙道:“流雲一時糊塗爲姐姐出了這樣的餿主意,又沒有發現張嬤嬤這樣狠毒,實在罪該萬死,請舅父責罰,您就是把流雲趕出去,流雲也沒有怨言。”
既然無法逃避,就乾脆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樣反倒可以化險爲夷,不得不說,這母女倆的處事風格倒是挺一致。
“爹,妹妹絕對不會害女兒的,如果您要趕走妹妹,卿兒,卿兒也離家出走!”林卿順勢撒嬌道。
見林卿開口,林如玉一直緊緊攥着桌角的手總算鬆開了,從開始到現在,她始終忍着沒有說一句話,因爲她知道這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而且她相信,林卿一定會爲沈流雲求情。
見自己的女兒在鬼門關繞了一圈,還一味地幫沈流雲說好話,林青雲心裡對沈流雲更加不滿,可還沒等他說話,就有另一個人先開口了。
“誰要把我的流雲趕出府啊?”循着聲音望去,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她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紅茶色發亮的額頭下面,兩條彎彎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睛,透着難以掩飾的精明,一看就是個難纏的角色,這個人就是將軍府的老夫人,林卿的繼祖母王氏。
“外祖母!”沈流雲見到老夫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但她知道自己不佔理,只有示弱纔是最好的辦法,也不站起來,只跪着膝行到老夫人面前,哽咽道:“祖母別怪舅父,是流雲做錯了事,害的姐姐中毒。”
見沈流雲哭的梨花帶雨,老夫人眼中的憐惜溢於言表,不悅地斜了身邊的嬤嬤一眼,沉聲道:“還不快點把表小姐扶起來。”
在侍女去扶沈流雲的時候,林青雲跟林如玉走到老夫人身邊,在扶她到主位上坐下後,林青雲恭敬道:“母親,您怎麼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