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暢猛地一把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詭異的紅色紋身,看着像是一些血紅色字符。
蕭瑤定睛看去臉色緩了幾分,這種東西叫血契,一般都是在死士的身上有,也是一種蠱毒。
但凡這些人背叛了主家,會死的很慘,主家對這些人那是掌控着生殺予奪的大權。
蕭瑤之前在司蔻那裡看到過一次,現在是真的是漲了知識了。她忙放下了手中的劍一把將地上跪着的趙暢扶了起來,隨後看着他道:“對不住了,趙大哥,我也是有些着急。剛纔站在村民後面的那些人,一看便不是這裡的漁民。漁民皮膚哪有那樣白靜的?那幾個人倒
像是夜行路走多了的世家大族的護衛,看樣子是衝着咱們來的。”
趙暢心頭一怔,王妃的這份兒眼力勁兒和機敏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他忙躬身道:“王妃,我們一路上輕裝簡行,身邊帶的人也不多,現在很明顯此地不宜久留。”
蕭瑤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你身邊的人怎麼向外傳遞消息?”
蕭瑤暗道她們一路上的行蹤都是小清提前設定安排好的,沿途誰接應,誰保護,她這一路上看的明明白白。
小清可不是個糊塗人,每到一個地方,那些負責接待的人具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到底去哪兒。
所以真的可能出賣他們行蹤的人反倒是這幾天相處的幾個宇文清最信得過的暗衛。
到底是出了奸細還是剛纔長悅的那一齣子金龍入懷的事情暴露了他們?
趙暢也猜到了蕭瑤的心事忙道:“回主子的話,我們傳遞消息都是單線傳遞,比如我們離開這裡就要去涿州,涿州那邊的人提前是不知道我們要去的消息。”
蕭瑤眉頭狠狠一蹙,這種隱隱而來的危機感讓她有點兒捉摸不透其中的關節。
趙暢忙道:“王妃,也有可能是剛纔的異象引來了一些人,也未爲可知,屬下覺得還是當務之急速速離開此地去涿州。”
蕭瑤點了點頭,現在已經有人跟蹤到了家門口,夜長夢多,要是再耽擱下去怕是會生出異端。
況且這個小漁村雖然隱秘但是宇文清的人也不多,對方要是來硬的,他們這幾個人還真的擋不住的。
況且他們現在還帶着個行動不便的孕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到了涿州地界兒,那邊接應的人是整個海鯨幫,彼時他們倒是安全的多。
“帶着你的人走!”蕭瑤當機立斷帶着長悅從木樓的側門到了後院裡,隨後乘着馬車離開。
一路上長悅都靠着蕭瑤坐在馬車裡昏昏沉沉的睡着,她不想拖後腿倒也是逼着自己吃東西,只是吃多少吐多少,到了涿州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暈了過去。
幸好剛到了涿州的地界兒,得了消息的海鯨幫的幫主古老爺子親自過來接。
蕭瑤將長悅暫且安頓在了海鯨幫開的酒樓的房間裡,她隨着趙暢到了樓下。
遠遠便看到那個身材高大精神的很的古老爺子,雖然頭髮花白,卻像個年輕人一樣腰板挺直,一副幹練的樣子。
“王妃,屬下給您請安了!”古老爺子躬身衝蕭瑤拜了下來。
蕭瑤忙將他扶住笑道:“有勞老爺子了,只是你們表小姐路上有些水土不服,古老爺子能不能三天後我們再出海?”
古老爺子的國字臉上微微掠過一抹爲難之色,緩緩道:“王妃,這海上的事情不等人,三天的話……”
蕭瑤現在也希望儘快出海,越快越好,可是架不住長悅肚子裡的那個小混蛋折騰啊!
“我看看你們準備這一次出海的海圖,”蕭瑤心頭越來越沉,總覺得有些事情變得根本不受控制了起來,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兒。
古老爺子一怔,第一次見王妃沒成想對方果真如傳言的那樣是個做事精細的厲害人物。
蕭瑤自然要看這張圖,小清給她的圖她早已經將那些細節記在心裡,此番互相印證一下沒有什麼壞處。
古老爺子衝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兩個海鯨幫的門下弟子端着一張看起來很沉重的獸皮做的海圖放在了寬大的桌子上。
蕭瑤定睛看去,果然和之前小清給她的圖一模一樣,她擡眸看向了古老爺子,突然臉色微微一變。
只見古老爺子作勢要擡起手給她指點海圖上的那些細密的航線,擡手之間袖口滑落卻是露出了他手腕很明顯被繩子綁着吊起來時留下來的傷痕,而且看那個傷痕倒是很新鮮。
蕭瑤頓時心頭咯噔一聲,這個老傢伙有問題。
她一直都對這一次他們的行蹤被人察覺這件事情存着幾分疑慮,如今絲毫的蛛絲馬跡蕭瑤都是注意得很。
古老爺子身爲海鯨幫的老幫主估計在整個涿州都沒有人敢將他吊起來打吧?除非……
蕭瑤頓時心頭咯噔一聲,除非是帝都來的人而且還是能和宇文清相抗衡的勢力,才能將涿州的龍頭老大吊着打。
“王妃,請看,這個碼頭就是咱們準備離開涿州的碼頭,出了海我們向東航行,經過一處海底的暗礁,這邊比較兇險。”『
古老爺子果然是海航的一把好手,侃侃而談倒也是很有章法,他自己親自畫的海圖也是絕對的細微精緻。
“聽古老爺子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表小姐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古老爺子能否再拖延幾天出海?看看可行否?”
古老爺子面露難色,隨即沉吟道:“罷了,既然表小姐身子不爽利,那我們三天後出發,王妃意下如何?”
蕭瑤點了點頭,當下商量好了出海的一席細節。
隨即古老爺子便命自己的手下留下來防護這座小樓,酒樓裡除了蕭瑤和長悅還有蕭瑤帶過來的一些人,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倒也是清淨得很。
不多時夥計做好了熱飯熱菜送到了蕭瑤和長悅的房間,現在蕭瑤不放心任何人,長悅的一切起居都是她親自掌管。
蕭瑤屏退了其他的人,用之前從司寇那裡拿到的試毒的玉籤挨個兒在菜餚裡試了一次倒也沒有在發現菜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長悅,”蕭瑤忙將迷迷糊糊的長悅從牀榻上扶了起來,端了一碗清淡的湯送到了長悅的脣邊。“長悅,事情有變,快喝了這碗湯,我們連夜走,你也好有力氣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