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先鋒死士

寒冬將至,空氣之中有了一絲涼意,灰暗的天空下,數萬參與叛亂的士兵歪歪斜斜的站立在大校場之上,他們衣甲殘破,白色的繃帶滲出了暗紅色的血跡,士兵們士氣低迷,目光呆滯,宛如行屍走肉。

“將軍到——”執星官的聲音洪亮而高亢,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畔。

林川在衆將的簇擁下緩緩邁步而來,身子依舊虛弱的林川穿着黑色戰甲,披着黑色大氅,雖然步履蹣跚,但是卻目光如炬。

林川來到臨時營地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重新給這些犯錯的士兵一次機會,一次生還的機會,按照軍法,叛亂者斬!但是林川卻不忍心這些追隨自己的將士就這樣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作爲一名軍人,最理想的歸宿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死在自己的人手裡那是軍人的恥辱。

看到林川到來,這些士氣低迷,目光呆滯的士兵們心情複雜,曾經他們是林川麾下最驍勇善戰的部隊,而再一次見面,卻是這種方式。

林川邁步走上高臺,出現在衆士兵的視野之中,看着那個偉岸的將軍,有士兵崩潰地哭了出來,士兵們懊悔,難過,自責的表情不一而足,想到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敬愛的將軍,很多士兵眼中擒着淚花。

看到偌大的校場上歪歪斜斜站立的目光呆滯的士兵,再看看他們那殘破帶血的衣甲,冷風之中士兵們的身軀瑟瑟發抖。

林川的目光緩緩掠過這些犯錯的士兵,士兵們低着頭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還是我林川麾下那驍勇善戰的戰士嗎?!列陣——”林川看着隨意站立的士兵們,放開喉嚨大吼,聲音遠遠傳到了隊列的後方。

“列陣——”幾十名近衛營戰士齊聲大吼,聲音滾滾如雷。

這些叛亂的士兵們因爲林川來宣佈他們的死刑,但是沒有想到林川竟然叫他們列陣,頓時有一些錯愕,彼此對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鐵徽千人長週六子已經知道林川不會殺掉他們,看到沒有反應的士兵們,緊跟着大喊:“列陣——”,說着高舉起了右拳。

雖然士兵們現在悲傷而絕望,心情沉重,但是身爲軍人,還穿着黑色的軍服,所以還是習慣性地向週六子靠攏。

以週六子爲前導,數萬士兵很快排列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四角方陣。

“都把胸膛給我挺直了!”林川大聲咆哮。

隨着林川的命令,這些原本士氣低迷,充滿絕望的士兵重新挺起了胸膛,肅立在軍陣之中,看到整整齊齊的軍陣,林川滿意的點點頭,他們還沒有忘本。

士兵們很錯愕,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林川身上,不知道林川想要做什麼。

高臺上的林川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臭罵:“身爲南川軍人,你們剛纔像什麼樣子,歪歪斜斜,簡直丟我林川的臉!”

聽到林川的大罵,士兵們羞愧的低下了頭,自從被解除了武裝,關押到這裡之後,按照一般情況只有一個死字,所以他們根本也顧不得自己是南川軍人了,絕望之中的他們只是待在這裡等死而已,從未想過自己依然是一名南川軍人。

“你們參與了叛亂,殺害了很多袍澤,有人勸我殺了你們,因爲軍法規定,叛亂者斬!你們有異議嗎?!”林川大聲問。

沉默,數萬士兵都沉默地低下了他們曾經那高傲的頭顱,很多人崩潰大哭。

“但是我林川決定赦免你們——”

聽到林川的話,數萬人的軍陣頓時喧囂起來,這些抱着必死之心的士兵們楞了片刻之後則是狂喜,呆滯的目光之中重新煥發了生機,他們內心激動的難以自抑,呼吸急促了起來。

“知道我林川爲什麼要赦免你們嗎?!”

士兵們搖頭,按照軍法,他們應該被處斬的。

林川看着這些面色激動的士兵,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因爲我知道你們是被羅本蠱惑的,錯不在你們,而我本仁慈,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些日子以來,這些參與了叛亂的士兵們遭遇到了冷嘲熱諷,雖然滿腹委屈,但是無處訴說,現在終於有人爲他們說了一句公道話,他們心中充滿了感動,滿腹委屈就像找到了傾瀉口一般,眼角滿是淚花。

他們並不是想參與叛亂,而是在那個混亂的局勢下,各種消息滿天飛,又沒有誰出來解釋,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判斷去行動,他們從未想過背叛林川,背叛南川軍,聽說林川被殺,只是想爲林川復仇而已,他們被捲入了陰謀之中,他們不甘心當做叛軍被處死,但是無處申冤,而現在林川說出了他們的委屈,怎麼能夠讓他們不感動。

看到這些對林川充滿感激的士兵,幕僚長李雲山心中對林川更加的敬佩,如果殺了他們,軍團實力削弱,現在林川給了他們生還的希望,這些死裡逃生的士兵將會成爲林川最爲堅定的追隨者。

“感謝將軍不殺之恩!我週六子在此立誓,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是將軍的了!”鐵徽千人長週六子大聲感激。

“感謝將軍不殺之恩!”數萬參與叛亂的士兵齊聲大喊,跪伏在地,向林川表達心中的感激。

原本主張殺掉這些士兵的將領們此刻也是改變了注意,對於林川的寬容大度以及遠見卓識深深地敬佩,對於那個阻止他們殺人的薛文也是充滿了敬佩,沒有想到不殺他們,換來的是數萬將士的衷心效力這樣的效果。

“死罪以免,活罪難逃,不能對不起死去的弟兄——林川繼續說。

“願意接受一切懲罰!”能夠活命已經是莫大的欣喜,如何不懲罰他們,他們反而心裡一直有愧疚,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所以聽到了林川說要懲罰,他們都點頭願意主動接受懲罰。

“從今天開始,你們需要戴罪立功,你們將會被編入先鋒營,殺敵一人可迴歸原部隊。”

先鋒營向來都是炮灰營,每次作戰都是衝在最前面,死亡人數最多的營頭,現在將這些赦免的叛軍士兵編入先鋒營,主要是平息軍團內部的不滿聲音,同時林川向告訴他們一個道理,做錯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願爲先鋒死士,爲自己贖罪!”數萬士兵齊齊跪伏。

林川不知道,自己本想給這些犯錯的士兵一個警告,以後不要輕易犯錯,而將他們編入先鋒營,但是卻讓他得到了一支強悍的步兵團隊,最終成長爲他的左膀右臂。

先鋒死士營成爲林川軍團之中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是被林川赦免的叛軍,也是林川最爲堅定的擁護者,爲了洗刷他們過去的過錯,他們每戰必先,悍不畏死,在大陸戰爭之中,成爲林川軍團傷亡最大的一支部隊,也變成林川麾下最強大的一支部隊,先鋒營一出,必定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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