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距離白炎靈同歐陽月靈魂對調,已經超出了半個月,而南征大軍果然如歐陽玉所料,絲毫沒有一絲動靜,沒有半點攻打南陵的意圖,現下南陵已經完全處於修身養息的鬆懈狀態。
剛剛乍暖還寒的季節,正午陽光慵懶得沒有一絲雜質,暖洋洋地普照整個玉囜宮。
歐陽玉正在寢宮批閱奏章,周身置放着一個香爐,紫檀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他頓了頓身影,一隻暗色異蝶停留在他袖口,撲閃撲閃地揮動着小小的翅膀。
“哦?月這麼快就有動靜稟報了。”歐陽玉瞥了一眼袖口飛來的地獄蝶,這是爲人傳信通言的魔獸,而這魔獸僅僅是聽從它的主人,培育這羣地獄蝶也是歐陽玉的興趣之一,同那鬥獸場的青牛獸以及變異饕餮都是他所飼養的魔寵。
一邊細細聽着地獄蝶有規律的撲動翅膀,一邊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行字,直到地獄蝶停止了撲動翅膀。
歐陽玉劃下最後一筆,重重頓在那裡,狹眸微眯,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紫檀瀰漫了他周身,那高大的身影彷彿瞬間充盈了高深莫測的氣息。
“來人,將公主帶過來。”
歐陽玉一聲令下,咻地憑空閃下兩道身影,不知從哪裡現身,只知道這兩道身影一直守護在歐陽玉身邊,應當就是傳聞中歐陽玉無堅不摧的獸人軍團。
這兩道身影只是其中的兩個,還有兩名獸人是歐陽玉放在白炎靈身邊,貼身囚禁着她,否則,歐陽玉如何能自在地放任白炎靈不在他身邊。
這羣獸人軍團簡直就是白炎靈現在的剋星,獸人對暗系的能力完全免疫,所以白炎靈無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片刻之後,那兩名獸人就將白炎靈帶到,當然他們最不願意的就是去請這位公主,看看他們雖然能夠囚禁她,但是公主簡直任性到了極點,即便太子陛下請她前往,她豈會這麼輕易配合,所以他們自然是廢了一番功夫才請到公主的。
歐陽玉瞥了兩名獸人身上的零亂傷勢,便知道怎麼回事了,輕嘆了一口氣,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走到冷眼瞪着他的白炎靈面前,俯身低聲吐出:“如果下次再敢打傷一個獸人,本太子就在你身邊,多增加一個獸人。”
白炎靈擡頭仰視着他,目光極爲冷冽:“歐陽玉,這算是威脅?”
歐陽玉輕笑着應道:“現在你可不是九王妃了,本太子沒必要對你這麼客氣,不是嗎?”
白炎靈不甘心地握拳,嗤之以鼻地哼道:“見風使舵的小人!”
“謝謝誇獎。”歐陽玉俊美無匹的臉上露出幾分無賴的笑容,長腿邁回書案,坐在書案前沉思了片刻,便朝着白炎靈一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白炎靈眯了眯眼,隨即極爲不配合地把視線轉移開來,自己找了個虎皮軟座大賴賴地坐下,痞子般囂張地翹起了二郎腿,完全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瞥見歐陽玉僅僅是意味深長盯着她,不開口說話,白炎靈根本沒這個耐心陪他打啞謎,直接冷聲提醒道:“歐陽玉,現在可以說你把我找過來的目的了。”
豈料歐陽玉挑起眉尖,似乎有意戲弄,挑起嘴角,若有似無的笑:“你坐到我身邊,我便告訴你。”
白炎靈臉色一沉,她豈會任由歐陽玉戲弄,渾身殺氣畢現,身旁的案几,砰地一下子四分五裂開來。
歐陽玉垂下眸子,盯住那四分五裂的案几,那股狠勁原本應該令人膽戰心驚,無奈她現在一副十三四歲少女模樣,怎麼可能有威懾力?
何況是對着身經百戰的歐陽玉,他頗爲可惜地搖了搖頭,嘆息道:“如果你不想知道月從北溯軍營帶回來的消息,那麼便回去吧,本太子不勉強……”
話音未落,白炎靈的身影已然蹭地出現在他身邊,歐陽玉饒有興致地擡眸,“哦,突然改變注意了?”
白炎靈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取過他書案上那白紙,一瞬不瞬地盯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眼眸一凝,良久,纔出聲道:“北溯打算派使者來南陵談判,停戰和解——”
歐陽玉近距離地睨着那雙一開一合的紅脣,還有這小小的身子站在自己面前,一股異香撲鼻而來,誘人心馳盪漾。
歐陽玉很奇怪,爲何以前歐陽月站在他面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明明就是同一幅身體,輕蹙了蹙眉尖,而且手已經不自覺地摟過那小小的身軀,彷彿軟若無骨的身軀抱在懷中,竟是出奇的舒適。
即便白炎靈再爲這個消息感到震驚,也感覺到了身邊的歐陽玉的異樣,轉身那張瑰傑無匹的容貌便印入眼簾,睨着那隻抱着她的手,危險地壓下脣角,“你幹什麼?”
歐陽玉自己也是一愣,心底第一次被女人盯得有些心虛,當然面上依舊波瀾不驚,隨即便鬆開了手,微微一笑,“本太子看你這段日子好像瘦了,是否獸人對你照顧不周?”
白炎靈聽了不甚在意,一副心思全投入到北溯打算停戰和解上,難道墨真的被歐陽月勸服不出兵南陵了麼,隨便應了句:“是,你如果撤了那羣獸人對我的監視,我感激不盡。”
豈料歐陽玉驀然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強逼着她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好,既然那羣獸人對你照顧不周,那本太子撤了你身邊的獸人。”
白炎靈聽清楚他的話後,沒想到他這麼輕易答應,疑惑地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派誰監視?”
她可沒有傻到會相信,歐陽玉打算放她自由,果然歐陽玉輕笑了一聲:“聰明的女人,以後便由本太子親自監視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