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靠在軟榻上，細細回味着昨晚睿恆和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昨夜睿恆對她極盡纏綿，隨着時間的流逝，好似睿恆並沒有對她單薄的身體感到厭煩，好似幾乎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又體貼，又儘量索取、也適當而止。
睿恆一定是喜歡她的，每一句都透露着絲絲的無奈，也是爲了她好。想在活着的時候，就安排好她的一切，並且讓她得到長久的幸福。
比起地球上那些自私自利的君王，睿恆確實是個英明而善良的人。如果反過來，她有權利絕對睿恆命運的話，她也會努力地讓他過得好。
這不由的想起了阿狄尼赫斯二世，那時他要跳下露臺殉國，她就曾苦苦的挽留，那時真的沒想別的，只想讓他活下去。對此她對睿恆一直抱有愧疚，就象是背叛了他一樣。而睿恆聽到她說了這件事後，反而沒有生氣，還安慰她。
“又出神了？”哈迪斯的聲音響起：“希望這次考慮的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又來了，惜妃微微一笑，真是每天都不脫班，就讓他來吧！
“幫哈迪斯大人倒杯水吧。”她對侍女下命後，對着哈迪斯抱歉道：“大人來了好幾次了，我卻一直沒有招待，是我的疏漏。”
“不用，我不渴。”哈迪斯直接就坐在了她的軟榻邊，與她又一次的面對面。
主子吩咐倒水，吱吱當然按照吩咐倒上了水，將遞了過來：“大人請。”
“謝謝，放在桌上吧！”哈迪斯很是隨意的應了句。
“大人也說謝了？”惜妃放下手中的女紅，有這個機會能和哈迪斯聊聊也好：“在前朝的時候，大人可是很少對女人說謝謝的，大約對男人也很少用謝的。”
“是的，都是用命令，因爲命令簡單有效。”哈迪斯頓了頓後。補充了一句：“我太客氣，他們反而會害怕。”
哈迪斯說得也是實話，惜妃立即就笑了起來，如果哈迪斯在前朝客客氣氣說聲謝，說不定能立即讓侍衛和手下嚇得跪下來。
“生物應該隨着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在這個朝代。我也改變了很多。別看我前朝威風得很，其實壓力非常的大。外敵內患，阿狄尼赫斯陛下身體又差，全靠我一個人扛着，就怕出現問題。”哈迪斯好似也陷入了以前的回憶中。也願意將不和外人透露的話與她說：“現在的生活很好，其實我希望有這樣一個王，陛下讓我想起了阿狄尼赫斯一世陛下。到了最後的幾十年，阿狄尼赫斯一世就象陛下現在這樣，非常的睿智、對突發事件反應極爲敏捷。只可惜。。。”
只可惜被自己人的烏龍炮給炸死了，惜妃以前聽到後就覺得好笑，可哈迪斯的態度容不得別人嘲笑他服侍過的君王。她想了想問：“是不是阿狄尼赫斯一世喜歡自己親自帶兵？”
“不是喜歡帶兵打仗，而是喜歡去到處看看。”哈迪斯說起了都已經四五百年前的事情，依舊象是發生在不久一般：“宇宙很大，他喜歡到外星球去。對那裡的不同的環境、景色、生物、生存法則都很着迷。也曾親自寫下不少的報告。我和其他大臣曾經勸了很多次，但他依舊喜歡出去。如果二年裡沒有出去一次的話，他簡直渾身都不自在。”
“幸好現在的睿恆陛下沒有這個毛病！”惜妃慶幸着。這樣的話，此朝一定會長久。
哈迪斯看着她，微微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懂陛下。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他從一重生就開始學習處理政務，沒有時間去看看。阿狄尼赫斯一時的基因只修改了大約萬分之一都沒有，改動部分就是他眼球色素顏色以及去除不需要的毛髮，其餘的都沒動。否則他也不會耐不住性子跑到地球上，然後遇到了你！”
想到碰到睿恆的情形，惜妃忍不住嘴角盪漾起微笑來。
但很快地被哈迪斯的話吸引了過去：“第一次見面總是讓人難以忘記的對嗎？”
“我也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哈迪斯深深地看着她，冷酷的灰眸都遮擋不住春水的柔和：“你坐在果樹前，擡頭看着樹上的愛情果，靜靜地坐着，就象一副畫，很美！”
“大人！”惜妃看出了哈迪斯的異樣，立即想轉個話題：“我那時只是想吃。。。”
“我知道你想吃。”哈迪斯聲音都變得溫和異常，他輕柔說話時，能讓女人聽得心醉，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所以我幫你摘了。那是我在前朝時，第一次幫女人，結果還紮了根刺。”
哈迪斯脫去了右手手套，看着並用大拇指輕輕碾壓着食指尖，好似還在回味當時手上扎到刺的絲絲刺痛。
“是的！”惜妃好似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大人當時是爲了掉下來的鳥窩，而手上紮上刺的。”
哈迪斯將目光從手指挪到了惜妃清秀的臉上，那時惜妃的目光很清澈、沒有一絲懼怕：“我想拔出刺，可不行。”
他的食指慢慢地探到惜妃的脣上，那時惜妃拉着他的手，嘴輕輕吸吮了一下，再幫他拔掉了刺。她的脣依舊那麼軟。。。
惜妃驚愕地看着哈迪斯身體慢慢往前俯，脣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能感到他鼻翼裡呼出的熱氣。幾乎快要貼上時，她側過了頭，壓制着心中驚恐和不安，努力保持平靜地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人就不要再去想了。”
好似哈迪斯這纔回過神，他又坐正了，淡淡地道：“是呀，二百三十二年前的事情。可是，對你和我來說，只有二年，很久嗎？”
惜妃此時發現，和哈迪斯聊天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這樣不但哈迪斯放不過她，反而更想要她了。
果然哈迪斯緩緩道：“既然你不想，努力試圖迴避，那麼不談以前的事情了。昨天我說的事，你想好了嗎？剛纔一直在發呆，一定是想得差不多了。”
吱吱和如花相互看了眼，正是出去不好，不出去也不好，很尷尬地站在那裡。
惜妃想想哈迪斯應該不會亂來，於是側頭看着吱吱和如花：“如花，我有點餓了，你就去膳房幫我看看有什麼吃的。吱吱，去幫我泡一杯參茶。”
兩個侍女雖然不放心，但還是退下了。出去後不敢走遠，就蹲在門口，只要裡面有什麼動靜，立即就衝進去。
哈迪斯冷笑了起來：“看來你打算拒絕我了！”
確實想拒絕，其實早就想好了。惜妃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哈迪斯，溫和地道：“大人，我和你前朝只相處了二個多月，此朝也就二年。可我和陛下朝夕相處了快五年了！五年的感情我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我就是想要一個時間越長感情越深的女人！”哈迪斯好似也鐵了心：“和我在一起，以後的時間會更長。”
“反正以後時間有很多，大人何必急於一時？”惜妃也只能撕破臉了：“陛下並不是對我無情，如果陛下不喜歡我，也就賞賜給大人了。如果我答應了大人，以後讓陛下看到的話。。。”
“那就不要讓他看到！”哈迪斯也是厲害，反應速度極快：“我立即請陛下在波塞冬尼亞賞賜一套官邸，要有庭院、有樹木、有亭子的，我親自設計打造，一定會讓你滿意。我們不住在皇宮，這樣離戰艦也近點。閒暇時，走路就能走到街道上，我陪你去看看平民是怎麼生活的，再拿些東西去市場換換你心儀的。”
惜妃一時噎住，這種生活不要說是久居十一層，行動處處都有限制，甚至比十層以下夫人都不自由的妃子，就算是外面的普通官員的妾，都做夢想要這樣的日子。
她很是無奈和虛弱地問：“你爲什麼那麼急？”
哈迪斯立即就又接上了，他嘴角揚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來：“原本我也不急，可是陛下把我發配外星球后，我就不想再等了！我爲了茜洛宇斯、爲了陛下的王朝付出了太多太多，那麼我就應該得到我應該得的，何必還要等下去？”
聽着哈迪斯的話語裡帶着幾分怨恨，惜妃口吻帶着軟弱：“是我病了，冤枉了大人，大人難道就是爲了這個想分開我和陛下嗎？”
“我再說一遍，不是你的事情。”哈迪斯的話此時沒有任何柔和，變得和以往一樣，冷靜而冰冷：“不要把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是我和陛下的事情，和你無關。只不過我想要的人，碰巧是你而已！”
只感覺頭暈眼花，哈迪斯鐵了心要她。可她不想離開睿恆：“大人，你並不愛我，就不能等到以後嗎？”
“不行！”哈迪斯鄭重其事地堅定告訴她：“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就足夠了！其他女人都沒辦法讓我喜歡，所以我要你！”
“可我想跟陛下在一起！”惜妃終於逼得忍無可忍，衝着哈迪斯大發雷霆吼了起來：“因爲我愛的人是陛下，我愛他，不想離開他！”
房間裡異常的安靜，哈迪斯灰眸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雙手撐在軟榻上，低着頭，手指緊緊的抓着身上蓋的薄被，濃重地喘氣着。
過了許久，哈迪斯依舊不溫不火地輕聲地道：“你的愛不值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