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小型宇宙豈不是……”
青蒼瞪大眼睛看着林衍，想到綠松石樹碎木進入林衍小型宇宙的後果，心情頓時爲之一沉。
盤王山在起源大陸無限久遠的時期，就陷落入宇宙海，青蒼或許對如今的起源大陸感到陌生，但是對“綠松石樹”的瞭解，絕不是陰月帝君所能比擬的。
即便只是一塊碎木，又豈是真神小型宇宙所能承載的？
雖然說在青蒼眼中，林衍乃是盤王山一脈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繼承者，甚至有可能在原始體系上取得超越先祖的成就，但是因爲小型宇宙破滅，只能被迫放棄宇宙規則體系，這顯然是非常糟糕的！
“沒。”林衍搖頭，“若是小型宇宙出了問題，現在我哪能還這麼閒情逸致？”
“那綠松石樹碎木確實和我的小型宇宙本源發生了碰撞，可最終成功抵擋了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關於這一整件事，我還是一頭霧水，所以想問詢一下你的建議。”
“什麼？”青蒼愣住了。
成功抵擋住了？
綠松石樹作爲起源大陸土着的“聖物”，對於它的種種神異，青蒼可謂耳熟能詳……在綠松石樹全盛時期，起源大陸根本無法修煉宇宙規則體系，足以可見一斑。
聽到林衍的小型宇宙成功抵擋下來，這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讓它大腦一時間有些發矇。
緊跟着。
林衍便以神力模擬出之前的種種情景，青蒼乃是異寶“天界石”中誕生的靈，根本無法離開這方天地。
小型宇宙本源碰撞……三千星球瘋狂竭力運轉的潰敗……混沌漩渦之上那極微小裂縫滲透出的神秘氣息……
“難道……”青蒼心中勐地一震，“那神秘氣息難道是……”
林衍之前開闢小型宇宙時，也曾經根據小型宇宙的特殊情況問詢過青蒼，但青蒼對於“宇宙規則體系”本就一知半解，只是頗爲驚異，猜測和十萬倍基因有關。
可現在，它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可怕的想法。
那是當初盤王先祖都不曾參悟分毫的特殊力量……林衍開闢小型宇宙時，竟然窺伺觸摸到更高一層的世界？
“嗯？”林衍看出了青蒼的異色，“你想到了什麼？”
青蒼雙眸放光：“林衍，你可知道我先前爲何說……在綠松石樹未曾凋零時，遠古文明根本沒有人能修煉宇宙規則體系？”
“不知。”
林衍搖了搖頭。
“因爲在那時候，由於綠松石樹的存在，即便跨入真神，神國擴張衍變，也無法誕生出宇宙本源！”
青蒼鄭重道：“上古先民們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漸漸學會利用天地之力孕養自身，開創出原始體系、神兵體系等……但是卻不存在如今成爲主流的‘宇宙規則體系’，正是因爲這一原因。”
“竟然是這樣……”林衍聞言，不禁暗自慨嘆。
青蒼所說的“上古先民”，自然指的是起源大陸最早誕生出的土着，“盤王”便是其中翹楚……在無限古老的最早期，他們開闢出修煉文明，爲起源大陸書寫出嶄新的篇章。
林衍之前一直都有些疑惑。
爲何三千維度宇宙海的強者會帶着“宇宙規則體系”征服了起源大陸，而土着們卻對“宇宙規則體系”瞭解並不深刻，就連盤王山一脈，所掌握的“宇宙規則體系”訊息都無比淺顯。
按理來說，這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原始體系等修行體系，對修煉資源的要求較高，遠遠比不上宇宙規則體系的普適性，即便起源大陸孕育着無數的珍寶，也很難供應得上。
可若是說……那時的起源大陸根本修煉不了宇宙規則體系，便很好理解了。
宇宙規則體系僅在三千維度宇宙海流傳，根本無法向外傳承，天然就形成了信息壁壘，而在起源大陸土着後知後覺的情況下……三千維度宇宙海無數輪迴時代漸漸積累起足夠的底蘊。
當綠松石樹不復存在，無異於擺脫了最後的枷鎖，在露出獠牙的三千維度宇宙海強者面前，土着們註定一敗塗地。
這些信息，讓林衍感到很是新奇，也感慨於這被譽爲“起源古樹”的神異，竟能讓整個起源大陸的神國無法誕生出本源。
“起源大陸，爲一切維度的共同起源！”
“‘奇物’之所以會影響到宇宙本源的穩定，應當是源於‘起源大陸’的某種特殊烙印，而綠松石樹更是‘奇物中的奇物’……會有如此威脅，也不值得奇怪了。”林衍暗道。
青蒼繼續道：“而我盤王山一脈淪落如今境地，就是因爲當初的先祖……他想要讓綠松石樹重新復甦！”
它說完這一句，眸光隱隱波動，頓了一頓：“有些事情我暫且無法告訴你，可當時先祖一族及及可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唯有綠松石樹重新復甦，才能夠力挽狂瀾，改變一切！”
“嗯？”林衍則是心中一驚。
他誕生自宇宙海，又繼任盤王山山主，看待這件往事的角度更爲客觀，沒有什麼明顯的陣營立場。
三千維度宇宙海和起源大陸土着間的廝殺，相比凡俗的戰爭，也並沒有什麼新奇之處，無非就是“利益”二字。
原始宇宙中各大族羣爲了爭奪疆域掀起無數紛爭，起源大陸是一切維度起源，孕育無盡珍寶，更不可能不爭。
而盤王作爲起源大陸本土勢力的最強者，原始體系的開創者，他也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的驕傲，豈會坐以待斃？
綠松石樹，註定是兩方陣營勝敗的關鍵！
“可先祖終究是輸了。”青蒼一聲輕嘆，“而輸了的代價，就是如今的盤王山，就是宇宙舟滅神澗的熔岩魔神，就是生死未卜的盤王先祖……我們退出了遠古文明的舞臺，化作了歷史的塵埃。”
“新的主角，也開啓了屬於他們新的時代。”
林衍面色沉靜。
這就是歷史的殘酷，成功者的冠冕，縱然點綴上金銀珍寶，卻那些金銀背後，卻是失敗者的骸骨鑄就。
林衍是成功者，所以成爲如今的“起源始祖”，但是……未來不可捉摸，他也可能會成爲那位失敗者。
舉世無敵之路，本就是舉世皆敵之路！
就像他哪怕只是真神，也會面臨這突如其來的綠松石樹險境……通向強者的道路，註定危機四伏。
青蒼看向林衍，眼眸中充斥着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光彩，輕聲道：
“可是……”
“林衍，你可以贏。”
“先祖曾經沒能做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
……
遙遠的起源大陸。
天意宗，上穹殿。
在林衍正在和青蒼溝通“綠松石樹”的時候，陰月帝君也是沒有耽擱，將這一消息傳達給上穹殿主。
他之前覺得，想要將這兩位宇宙海的逆天天才扼殺在搖籃中，非常簡單，隨手而爲，自然願意出手。
可現在，則多了幾分躊躇。
起源古樹的計劃失敗，肯定是有一些其他特殊原因存在。
若是真和傳說中的“元”有關，陰月帝君自然不願和“元”爲敵，大不了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打消所有念頭，只要他自己不承認，影王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日後和林衍真正接觸，也順對方心意。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反正這件事情並未引起任何後果，他也不相信，“元”還能因此找他什麼麻煩。
後輩的成長磨練，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以“護短”聞名的強者，也不會錙銖必較。
但是……以傳說中“元”的存在來說，陰月帝君總覺得和他有關的可能性並不大。
所以就需要來天意宗一趟了。
道化古國、天意宗的開創者，乃是無比古老的玄尊，陰月帝君沒有真正接觸過“元”，玄尊卻是有的，對“元”更爲了解。
若是上穹殿主得知此事後，不支持他再繼續，陰月帝君又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愣頭青，自然罷手。
若是上穹殿主支持的話……
情況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他就算再做什麼，天意宗也別想置身事外，反倒由於付出的代價很大，有可能從天意宗這裡獲得一些好處。
畢竟等林衍、羅峰成長起來，成爲神王中的無敵存在，對“道化古國”等最頂尖勢力影響還要更大。
而上穹殿主在得知起源古樹計劃失敗後，也是無比詫異。
此事事關重大，甚至涉及絕對無敵的存在——元，上穹殿主不好獨斷，甚至決定向他的老師“玄尊”請教。
陰月帝君在上穹殿中等候片刻，那俊美的白衣少年再度出現。
可相比之前，此刻的白衣少年神色無比凝重。
“上穹殿主，不知……”陰月帝君見狀，也是感到驚訝。
“我已經向老師請教。”上穹殿主抿了抿脣，“陰月你可還記得，慶殷所在宇宙海那四大絕地？”
“嗯？”陰月帝君微微一怔。
爲何忽然提起那宇宙海四大絕地？
“當然。”他點了點頭，“那‘晉之世界’應當是晉國國主隕落的屍身，‘宇宙舟’則是吳國的太煌之舟。”
“難道這中間，有什麼不妥？”
“晉之世界和太煌之舟自然沒什麼稀奇……晉國、吳國，就算全盛時期，也不過爾爾。”上穹殿主一聲嗤笑，“可那‘傾峰界’，卻是大有來歷！”
陰月帝君聽到前半句時，心情還有些複雜。
他的陰月王朝，確實比晉國、吳國強上一些，但強的有限，晉國、吳國不過爾爾，陰月王朝顯然也好不到哪去。
可這話是出自上穹殿主之口，他也確實無法反駁。
不過這點心思，在聽到“傾峰界大有來歷”後很快消散。
“傾峰界？”他有些疑惑。
“曾經起源大陸的第一大勢力，大名鼎鼎的盤王山，竟然再度出現了！”上穹殿主面色微冷，“還記得那傾峰界主山峰被斬斷的峰頂嗎？那正是碸祖所爲！”
“當初起源古樹凋零，三千維度宇宙海陣營佔據起源大陸，可在那之後，宇宙海中就開始誕生出‘界獸’這一代表毀滅的生命，使得漸漸喪失對宇宙海的掌控。”上穹殿主道，“誰也沒有想到，起源大陸強者尋找無盡歲月的盤王山，竟然早就陷落在宇宙海！”
陰月帝君和上穹殿主，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個古老的時代。
可玄尊不同。
他只是一眼，就認出了曾經的盤王山。
“我聽說……”陰月帝君忽然想起什麼。
“起源古樹碎片都能承載的小型宇宙！”上穹殿主眼中掠過厲色，“盤王曾經的野心，真的要實現了！”
……
天界中。
“你是說……在我的小型宇宙中，重新孕育出綠松石樹？”林衍驚愕看着青蒼。
“對。”青蒼點頭，“先祖曾經研究出讓綠松石樹重新復甦的方法，但是在實施的過程中，很快讓遠古文明的其他強者感應到波動，面對強者圍攻，他失敗了。”
“但是林衍你不同。”
“你的小型宇宙很特殊，超出我想象的特殊，它能夠承載綠松石樹的威能，而且那神秘氣息……”它頓了一頓，沒能說出口，“說不準能滿足綠松石樹的孕育條件！”
“可是……”林衍眉頭微皺。
他能夠理解青蒼的心情。
畢竟是盤王當初未竟的偉業，青蒼自然無比期待能看到這一幕，但是且不說自己的小型宇宙是否能孕育出綠松石樹……林衍也沒有孕育綠松石樹，重振原始體系榮光的想法啊！
只是一直以來，恰了盤王山一脈不少好處，有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讓林衍未來幫助躲在苦難之地的土着們，走出現在的困境，這自然沒問題，可是說要鎮壓宇宙海陣營，粉碎宇宙規則體系，沒道理的。
“你想啥呢？”青蒼和林衍認識這麼久，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難不成你以爲綠松石樹這等奇物，只有和宇宙本源作對這種能力？”
盤王的時代，距今不知過去多少歲月，起源大陸土着現在是否還能延續下來，都猶未可知，青蒼倒真沒想這麼遠。
“細嗦。”林衍當即問道。
青蒼說道：“綠松石樹散發出的氣息，堪稱遠古文明最高等的輔助修行之物，在綠松石樹下修行，可讓人腦袋清明，悟性增加，修行效果幫助極大。”
“就像你兒子林驍，以他的天賦想要達到神力路線第三層次，難度很大，可若是能在綠松石樹下修行，必然能成就無限神體……你的天賦本就極高，若再有此物提升，進步還要更加迅速。”
“除此之外。”
“我知道你一直困擾於神力不足的問題，其實你小型宇宙那逸散出的神秘氣息，就是一種極爲高等的能量……而綠松石樹可以吸收這種神秘氣息，將其轉化爲本源力量！”
“這種轉化效率，絕對會遠遠超出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