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通天橋
一片蒼茫的廢墟上。
身穿暗紅色戰鎧，身後一條鱗甲尾巴盤於地面的魁梧男子一雙眼眸宛若無垠星空，看不到任何情緒，與一旁揹着巨斧，皺着眉頭的六眼巨人完全不同。
“這麼說他確實選擇了宇宙混沌碑？”混沌城主的語氣無喜無怒。
金斧尊者皺眉道：“這江堯實在是有些過於傲慢和固執了。”
“呵呵。”混沌城主面上的奇異秘紋顯得極爲兇惡，但話語卻很平和：“哪個天才不傲慢不固執？”
金斧尊者嘆了口氣：“江堯畢竟與他們不一樣。”
歷史上有無數在時間或空間法則上有超羣天賦的天才不聽人勸阻，一意孤行的選擇了宇宙混沌碑，大部分都能及時悔悟，找到適合自己的路，少部分等悔悟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被其他曾經不如他的天才趕超。
只有極少數人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
這也是無數紀元下來，同爲最強大的兩座混沌碑，參悟巨斧混沌碑的強者數量數一數二，而宇宙混沌碑的參悟人數則最少的原因。
當然，這也讓一代代自認天賦卓絕的絕世天才對其更加趨之若鶩。
“他能在界主之前，且沒有修煉過獸神傳承秘典的情況下就能感悟到一點獸神之道，選擇宇宙混沌碑參悟確實可惜。”
金斧尊者肅然道：“若他選擇《神烽混沌碑》，足以在幾百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達到通天橋第十層的程度，到時再參悟《燧神秘典》，自能事半功倍。
“可他選擇宇宙混沌碑，雖然憑藉着他領悟到的那一點獸神之道能短期內在通天橋層數上領先這一批的其他天才，但別說幾百年內達到通天橋第十層了，一百多年後的資格戰中他恐怕都難以留在原始秘境。”
混沌城主笑道：“金斧，我知道你是認爲這江堯天賦要比那七劍王更勝一籌，所以想讓他對標七劍王，只是那七劍王是有一些特殊際遇的，所以才能在數萬年間達到近乎封王無敵的程度，這種特殊際遇很難複製。
“主持虛擬宇宙公司庶務需要更有耐心，不可操之過急，培養天才同樣如此。”
金斧尊者連忙躬身應道：“老師教訓的是，現在想想是我有些操之過急了，即便修煉宇宙混沌碑也未必要時空兼修，也可以走偏空間法則一脈，也不是不能兼顧獸神之道。”
混沌城主微微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宇宙混沌碑自然可以走偏空間或時間一脈的道路，算是一種妥協，可如此一來，宇宙混沌碑最大的價值也就失去大半了，選擇九宇混沌碑或宙極混沌碑可能比宇宙混沌碑更適合。
九宇混沌碑後期也包含有完整的時間法則內容，其創造者書寫的《時空隨筆》是每一位參悟九宇混沌碑的修煉者必備的修煉秘典。
真正能讓參悟宇宙混沌碑的強者在戰力上超過其他道路，媲美巨斧混沌碑的就是時空結合之道。
否則任何一個非修煉獸神之道的宇宙之主都能創造出含有完整時空法則的混沌碑，宇宙混沌碑何以有這樣特殊的地位呢？
那些選擇宇宙混沌碑的天才若是不遇到嚴重的挫敗，必定是不會選擇妥協，走偏一種上位法則的道路的。
混沌城主彷彿能包容宇宙的雙眸似乎能穿透無窮時空，看到正在宇宙混沌碑修煉密室參悟的江堯。
“有意思……”
從江堯進入初始宇宙開始，混沌城主就已經將其全身上下，從靈魂到每個細胞都看了個通透，畢竟這本身就是他的工作，五大勢力吸納的核心成員都會來混沌城一次，以甄別是否有異族奸細。
而這江堯卻讓他很是訝異。
不是因爲這個年輕天才是異族的奸細，江堯還未成就不朽，靈魂並未化作精神印記融入每一個細胞，以至於再無清晰可見的靈魂，從而無法從精神印記判斷其是否是人類。
江堯的靈魂毫無疑問是人類的靈魂，不過身體雖然仍舊是靈瞳族的模樣，但與人類已經有了很大不同。
只是混沌城主卻沒有從其體內查探到任何原核、命核等類似的存在。
要麼是璇商國主的判斷有誤，但混沌城主不認爲璇商國主在這一方面會出錯。
而且江堯的身體和靈魂都不一般，身體不僅特殊，基因層次也遠超普通人類。
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江堯奪舍的那叫“畢暲”的特殊生命能夠變化模擬人類的身體，或者操控其他人的身體。
這樣的特殊生命在宇宙中並不罕見，很多能量生命都有這樣的能力，血肉生命也有一些有這種能力。
這樣江堯在火、光線、空間與時間四種法則上的極高契合度且能施展四種法則結合的絕學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混沌城主傾向於認爲江堯奪舍的是一種有天賦秘法或記憶傳承的特殊能量生命，或血肉類生命。
能變化成人類模樣，或寄生操控一個人類身體。
而且更讓混沌城主感興趣的則是江堯雖然只來了初始宇宙一年，身體基因的提升卻並未停止，仍舊在不斷進化，基因層次現在已經達到了47倍。
這意味着其奪舍的特殊生命基因層次極限很有可能能達到甚至超過100！
人類族羣與鴻盟中的許多身體基因層次極高的強者，很大比例都是奪舍了某種強大的神獸或基因層次極高的特殊生命。
這樣的特殊生命很多都是宇宙中獨一無二的，對於奪舍者來說更是獨一無二的際遇。
雖然混沌城主對弟子說不能讓江堯盲目對標七劍王的際遇，但實際上，這江堯的際遇在原始宇宙億萬族羣中已經算上乘了。
極高的身體基因層次加上獸神之道，這在混沌城主看來已經是有可能成就宇宙霸主的苗子。
無論如何都很值得培養。
不過他最關心的問題還是江堯對獸神之道的感悟到底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江堯對獸神之道的那一絲感悟只是偶然，還是與其奪舍的特殊生命有密切的關係。
若是其奪舍的特殊生命“畢暲”在獸神之道上有極大的天賦或強大的傳承，那麼混沌城主就要重新估計江堯這番際遇的意義了。
“還是要再看看……”混沌城主雙眸中浮現出一絲期許。
……
混沌氣流繚繞的修煉密室內，江堯面對着一尊高百米，寬也近百米的混沌碑，上面有着九幅圖。
第一幅圖，是一枚小小的灰白色鱗片，背景是一片混沌朦朧。
第二幅圖，是九枚覆瓦狀排列的灰白色鱗片。
第三幅圖，是八十一枚灰白色鱗片覆瓦狀排列形成的圓形鱗甲，鱗甲上有道道線條，環繞成輪。
第四幅圖，好似是一隻眼睛，瞳孔如琉璃般透明純淨，瞳孔外則是一片五彩繽紛，光怪陸離。
第五幅圖，是一隻長角，長角上佈滿了紫色的螺旋紋路。
第六幅圖，是一條尾巴，尾巴上沒有鱗片覆蓋，而是覆滿了秘紋。
第七幅圖，則是一隻奇異的怪獸，除了尾巴外，身體表面是被輪紋覆滿的圓形鱗甲，每一片鱗甲又是由八十一枚灰白色鱗片覆瓦狀排列而成。
第八幅圖和第九幅圖都是這隻奇異的怪獸，只不過第八幅圖是怪獸張開了嘴，咬在虛空中，似乎有一個無形的世界被其咬住，不停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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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幅圖則是奇異怪獸橫亙於虛空，從頭到尾扭曲成一條長城，因爲其長度已經超乎尋常人的想象，找不到合適的東西來類比，使得這個長度變得極爲抽象，彷彿是貫穿了整個宇宙從開始到終結，從起源到末路。
江堯並沒有去分心看後面的圖畫，只專心參悟第一幅圖。
真正的混沌碑上面的圖畫確實和走廊上的壁畫明顯不同。
至此，江堯才真正明白參悟宇宙混沌碑的艱難之處了。
第一幅圖中那一枚小小的灰白色鱗片在江堯的意識中瞬間衍變出無限意境，紛繁雜亂，他能隱約感受到其中蘊含着時間與空間法則。
但時間與空間卻是交匯纏繞在一起的，難以分辨出彼此。
不過靠着識海中“真煌鏡”展現出的空間法則與之相互印照，江堯倒是能初步窺探出第一幅圖中與時間法則纏繞在一起的九種空間法則本質。
但與空間法則交織的時間法則仍舊晦澀難明。
要不是他領悟了《幽元真解》第一層的時間本源法則本質，此刻也會無從下手。
《幽元真解》就像一個線頭，讓他能順着這個線頭一路將時間本源法則本質從第一幅圖中剝離出來。
當他已經隱約提煉出了五種時間本源法則本質後，再看第一幅圖，就能品出其時空法則相互結合的韻味。
《畢暲九式》也是四種本源法則結合施展的絕學，而這混沌碑第一幅圖中蘊藏的時空法則結合的方式與《畢暲九式》截然不同，但又另有玄妙，讓他受益匪淺。
當然，參悟第一幅圖中的時空法則只是他的第一個任務，江堯仍舊分出了五分精力在虛元空間中刻印着將九幅圖轉換成的衍文。
衍文與其說是天荒古陸太桓上宗記錄秘典功法的文字，不如說是能不失真且不會隨着時間流逝而被侵蝕的承載信息的完美載體。
本質與刻錄圖畫的混沌碑沒有區別，都只是承載圖畫的載體。
江堯自然也不需要徹底悟透九幅圖畫，只是在八戒的協助下將九幅圖畫轉換成衍文，至於解析宇宙混沌碑九幅圖畫所蘊藏的時空法則，那就是虛元空間的事了。
“出來吧！”
一道直接灌入江堯腦海的聲音不斷迴盪，讓他瞬間醒了過來。
“七天這麼快就過去了？”
江堯有些不捨的朝外衝去，直到衝出門檻，在腦海中不斷迴盪的聲音才瞬間消失。
守在宇宙混沌碑青銅巨門前的三眼老者看着江堯，微笑問道：“看你的神色似乎收穫不小？”
江堯點了點頭，九幅圖畫都以衍文爲載體刻印到了虛元空間壁膜上，距離將《虛元開闢》這個無上秘法提升到第三重境界又進了一大步，收穫豈止是不小。
眉心有着豎眼的坎德里笑道：“看你一臉不捨的樣子，待會可要闖通天橋？每成功闖過一層就能額外獲得一次參悟混沌碑的機會，而且還能獲得積分獎勵。”
江堯連聲道：“確實是打算闖通天橋的，30年內的新人積分獎勵我早就眼饞了。”
坎德里看着江堯的背影，沉思着：“本來就有很多人對他很感興趣，更別說這江堯還固執的選擇了宇宙混沌碑，估計很多人都會關注他第一次闖通天橋的成績，我也去湊湊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