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這個南方省份，瀘市的亂是出了名的，九幾年的時候發生過幾次街頭槍殺，到現在也沒能破案。據說死的是當時瀘市的扛把子，後來經過下面的人多年打鬥，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坐上扛把子這把交椅。
雖這些都是謠傳已久的事，但南灣這個瀘市的江邊碼頭，我知道是個是非之地的。艾米姐跟我說過沒事少來這邊玩耍，動不動都會遇打架鬥毆，說不定路過都可能會被誤傷。
所以對這個地方向來都是心生畏之。
今天是看全進確實太着急趕過來，想來有他在並不會出什麼大事，卻沒想過來就碰到莫哥帶這麼多人。看這樣子，好像事情跟全進有關係。
全進停車的地方距離漁船不遠，他們說話我都能應聽得清清楚楚，只見在他說完那話後。莫哥身邊的兩個人就快速的上前來制服住了他。同時，搜出了他身上的鋼管和小刀，就押着他上了漁船，像狗一樣仍到莫哥的面前。
“阿龍，你跟我混了多年，現在是翅膀硬了想要單飛？”莫哥站在船頭，雙手揣進褲兜裡高高在上的問。
“是。”全進沒有廢話，簡單明瞭。
“你單飛是沒問題的。帶走你手下養的兄弟也可以，但是你他媽的動我的貨這事兒，怎麼說？”莫哥一腳就給全進踹了過去，惡狠狠地問。
“我賠。”
藉着漁船上的燈光。我看着全進那輪廓分明的臉上，展現出來的是一種叫骨氣的東西。
“呵，我還真是沒有看走眼，果然是條漢子。”莫哥陰冷的笑着，說：“但是你混了這些年，江湖規矩應該是懂的吧？你在我手下的時候動了我的貨，這不是賠錢那麼簡單的。”
他們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大概好像就是全進還在莫哥手下混的時候，有天凌晨有一撥人對歸來的漁船動了什麼手腳，導致兩邊打起來了。當時全進跟莫哥說的是外市的人，結果現在莫哥查出來，就是全進找的。
不管莫哥怎麼審問他，做過的事情他都供認不諱，該賠就賠，該道歉就道歉。可莫哥不幹，非得要用江湖規矩來給這個事兒做了斷。認爲全進當時屬於內奸行爲，按規矩這是要自己跳江的。
聽到自己跳江，我差點就嚇得驚叫起來，是聽說道上規矩多，當老大的務必要心狠手辣，沒想到處理起這些事情會狠到這個地步。我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被外面的莫哥聽到。
好在雖然被那麼多人圍着，但是莫哥沒有讓人動全進一下，他就那樣軟趴趴的躺在漁船的案板上，跟莫哥條理清晰的對話。
最後全進承認那天的人是他找的，所有的責任他自己來承擔。
莫哥蹲下身擡起全進昂着的頭，“好，你自己承擔對吧？”
“嗯。”
“從你跟我混那天算起，今年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養個貓貓狗狗的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呢？我知道你小子那天晚上的心思。呵呵，果然這年頭是他媽的條漢子都過不了女人那關。”
“莫哥，我感謝你多年栽培，你雖對我好，但平時也有太多不公平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就是想要發泄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只要你不讓我跳江，今天晚上。怎麼處置我都認。”
“好。”莫哥拍着手，重複說了好幾個好，伸出大拇指說：“這是六，那就拇指吧，仍江裡去餵魚，從此我們六年的兄弟感情，就算是丟進去了。”
全進蹙着眉，稍加猶豫後便把左手平放在了甲板上。只說了句：“行！”
手起刀落血光飛濺，全進愣是沒有吭一聲，就看到他那拇指被人硬生生的砍了下來，他手的周圍。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這一幕看得我徹底呆住，完全記得不他剛纔下車前的囑託，大聲的捂着眼睛喊叫出來：“啊--”
夜晚的江邊很是安靜，尤其是在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全進手上的時候。我這一聲尖叫就像是劃破長空的流星，讓所有人都同時轉過頭來。
莫哥略帶着緊張的問：“誰在那邊？”
全進用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捂住受傷的地方，忍着痛說：“莫哥，你看這......我能走了嗎？”
莫哥根本不搭理他。跳下漁船緩緩朝着我的方向走過來，全進連忙上前想要更快的跑過來上車，卻被莫哥一聲令下又被人死死的抓住。
莫哥打着手電照進車裡，一步步的朝着我逼近。
我嚇得蹲在凳子下方深埋着頭，恨不得此刻下面能有個活動的板子揭開，我鑽到車底下面去。
只是無論如何隱藏我自己，當莫哥的燈光照進來的時候，我所有的狼狽就徹底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是我。莫哥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喲呵，這小子還把人藏車上啊，又不是沒有見過不認識，下來吧，還藏着幹嘛呢。”
我瑟瑟發抖的蹲在原地，看不到莫哥臉上的表情也不敢貿然行動，就那麼幹等着。
“阿龍，你是瞭解我的對不對，所以你看着是你去打開車門呢，還是讓我把車門砸了呢？”莫哥似笑非笑的說。
我怕莫哥真的來砸車，連忙坐起來把車門打開，但是根本邁不開腿下車。
阿龍被同時被幾個人攔在莫哥的身後，今天晚上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害怕和膽怯，他掙脫着想要上前，說：“莫哥，小喬這是順路做我的車，這件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的，真的，你別......”
“住嘴！”莫哥往後一聲吼，呵斥住了全進。
現在的情況就是，整個碼頭就是有全進和我兩個人是站在一邊的，而後面烏泱泱的大批人馬全部都是莫哥的人。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莫哥就是要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全進還在身後不停的替我求情，但是莫哥就跟完全沒有聽到似的靠近駕駛室的車門，把頭探進來猥瑣的說：“嘿，宋小喬。你不是能跑得很嘛，今天晚上怎麼這麼自覺的送上門來了？”
說話的時候，滿口黃牙讓人着實倒胃口，吃過的蒜泥後難聞的味道鋪面而來。我噁心得直捂上嘴把連轉到一邊。
莫哥乾脆跳上車門坐在駕駛位，擰開鑰匙打燃火，就準備要把車開走。
就在我準備要不顧一切往車下跳的時候，全進掙脫開他人的手衝了過來，成大字型趴在車頭的位置衝着裡面大聲喊：“莫哥，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只能從我身上壓過去了。”
莫哥打開車窗，探頭出去冷笑着說：“喲呵。這可是越來越好玩兒了。阿龍，你現在還敢說那天晚上動我的東西，跟我身邊這妞沒半點關係？”
這下，全進不再吭聲了。眼看莫哥掛了倒擋要往後，全進連忙奮不顧身的鑽到車子地下，就聽到有個聲音大概是從左邊車輪的下方傳過來，說：“行啊莫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不是會爲了個女人，弄死以前的兄弟！”
我倒吸一口涼氣，生怕莫哥真的就那麼不管不顧的壓了過去。顫抖着聲音衝車下喊着：“全進你出來，別這樣。”
可全進哪兒還肯出來，就那麼躺在車輪上面，爲了我把自己的生死丟到一邊。
好在，莫哥並沒有強行要開車，而是重新把車熄火，對着車輪下面說：“那行啊，不走，我就在這兒讓你看着。那天晚上的費用我是付過的，這也是場子裡的規矩，不s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