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嗯,那個。”葉途飛漲紅了臉還是說不出話來。
歐陽雪萍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喉嚨不舒服?”
葉途飛耳朵裡聽着歐陽雪萍猶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的聲音,嗅着歐陽雪萍撩人心魄的幽蘭體香,哪裡還知道作答,只是癡癡地看着歐陽雪萍。
於是,歐陽雪萍的臉也紅了。
“這人真是怪!”歐陽雪萍丟下了這句話,便轉身離去,留下了葉途飛依舊癡癡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真美!真美啊!”
這時,張羅輝闖了進來,打斷了葉途飛的回味:“六爺,那我就先走了,山虎大哥就交給你了。記得夜間幫他拿一下夜壺,他現在還下不了牀!”
葉途飛沒有理會張羅輝的交代,而是拉着他坐了下來,問道:“兄弟你說,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小丫頭喜歡上你啊?”
張羅輝看着葉途飛那種魂不守舍的樣子,終於隱忍不住,笑出聲來:“六爺,你不一向是此道中的高手嗎?今天這是怎麼啦?病急亂投醫?”
房門外走過一人,看側影應該是個女人,葉途飛趕緊伸長了脖子,待辯認出那人並非歐陽雪萍時,纔對張羅輝說道:“啥此道高手?哎,我就跟你說了吧,我這可是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沒經驗啊!所以才請教兄弟你的呀。”
張羅輝笑道:“第一次?那上海的陶真真小姐是怎麼一回事?”
葉途飛手指張羅輝,瞪着眼說:“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那個馮老大告訴你的?我日,這個死馮老大,看上去挺爺們一人,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婆婆媽媽盡在別人背後搞八卦的人。不行,我得找他算賬去。”
張羅輝一把拉住了作勢起身的葉途飛,說:“這事啊,我還真不是聽馮老大說的。”詭秘一笑後,張羅輝說:“其實,弟兄們都知道。”
葉途飛做驚奇狀,問道:“都知道?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些啥了?”
張羅輝有些遲疑,問:“真要我說?那你得保證不準生氣發火。”
葉途飛道:“說!知道多少說多少。”
張羅輝清了下嗓子,說:“弟兄們說,六爺當年在上海的時候,那可是風光無限,就連上海灘青幫大佬杜月笙都禮讓三分,還委託他的原配夫人向你說媒,要把乾女兒嫁給你,對了,就是我剛纔說的陶真真小姐。後來,六爺您爲了給賈大哥報仇,從上海回到了賈家汪,那陶小姐還追着您到了二郎山呢!”
葉途飛聽了哈哈大笑,笑罷之後,說:“弟兄們果真都是這種說法?”
張羅輝道:“個個都是這般說法,不得不讓我相信啊。只是弟兄們就有一件事拿不準,唉,這件事不說也罷。”
葉途飛道:“啥事呢?別藏着掖着的,跟個老孃們似的。”
張羅輝咬着牙猶豫了片刻,終於說了出來:“弟兄們就是拿不準,六爺到底有沒有上過陶姑娘,一小半的弟兄認爲六爺沒撈到機會,另一大半的弟兄堅定六爺一定上過了陶姑娘。”
葉途飛的嘴巴都快要撇到了下巴跟,“這哪扯哪的事啊?我跟你說啊灰騾子,你可不能聽那些弟兄瞎嚷嚷,的確是有陶真真這麼回事,但事情卻非如此。唉,我也是百口莫辯,一言難盡,說到底,都怪那個死馮老大。”
張羅輝訕笑着向葉途飛靠近了一些,說:“六爺,那你就把真實情況給我說說唄?”
葉途飛斜眼看着張羅輝,說:“給你說?然後你在回去瞎攪和,你當六爺的智商跟你一樣啊?”
張羅輝又露出了詭秘的笑容來,說:“我可以幫你追到歐陽醫生!”
葉途飛雙眼頓時放射出異樣的光芒,急切地問道:“你怎麼幫?灰騾子,我葉途飛吐口唾沫砸個坑,你要是能幫我追到那個小丫頭,打今天起,我管你叫哥。”
張羅輝急忙擺手,說:“那可不敢,葉六爺要是管我叫哥了,那忠義堂的弟兄還不生吞了我?我只有一個條件。”說着,向葉途飛擠了擠眼,“把你和陶真真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葉途飛笑道:“你個灰騾子,想套我是不?你先把如何幫我的方法說出來,要是我覺得辦法可行的話,至於你的那點要求,小事一樁,而且六爺我保證,你想聽到怎麼樣的故事,我就能講出怎麼樣的故事。”
張羅輝妥協了,說出了他和馮忠樑早已經商量好了的辦法。
“六爺,這美女自古愛英雄,是吧。六爺您是個響噹噹的英雄好漢,可人家歐陽醫生不知道啊!就算您現在告訴了她您就是威震二郎山江湖,以弱敵強粉碎了小日本偷襲賈家汪的葉六爺,人家歐陽醫生也有可能當您是個土匪而不搭理。所以啊,您第一步就應該穿上堂堂國軍中校的軍裝。您看了,這歐陽醫生不過是個少校軍銜,見了您這位中校長官,那還不得向長官問好?這樣,您不就有跟歐陽醫生說話的機會了嗎?”
葉途飛點着頭,說:“嗯,有道理,那第二步呢?”
張羅輝笑道:“這第二步啊,咱就給她來個英雄救美,嘿嘿,不怕她歐陽醫生不感激您。”
葉途飛趕緊搖頭說:“不行,不行,這辦法也忒土冒了,再說,萬一不留神,傷了她怎麼辦?”
張羅輝嘆氣搖頭,道:“您都想哪兒去了?我跟您說啊六爺,這醫生最怕什麼?她最怕病人不滿意,病人要是衝她發火鬧事,嘿嘿,她只能委屈地忍着,對不對?”
葉途飛道:“那當然。”
張羅輝笑着說:“這個不講道理的病人就交給馮老大來做,全當是他給您賠罪。到了關鍵時候,您出面,稀里嘩啦地把馮老大給收拾一頓,讓歐陽醫生解解氣,她不就自然而然的感激您了?然後,您在跟她聊聊您的英雄事蹟,嘿,她要是不喜歡上您葉六爺,我張羅輝以後就跟她姓!”
葉途飛想了想,覺得這辦法似乎可行,猛地一拍張羅輝的肩膀,喝到:“就這麼幹了!”
張羅輝呲着牙咧着嘴,顯得十分痛苦,可憐巴巴地說:“那,六爺,現在該跟我說說那陶真真的故事了吧。”
葉途飛卻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走人了,張羅輝一把沒能攔得住,只得在身後嘟囔道:“六爺,您這不是耍賴皮麼?”
葉途飛靠在門框上,轉過頭說:“六爺是答應了你給你講陶姑娘的事情,可是六爺卻沒說啥時候給你講啊?”
張羅輝噎着了,翻着白眼說:“六爺,算你狠!不過啊,你不說也不要緊,我敢保證馮老大絕對不會配合你。”
葉途飛道:“他敢?!”
張羅輝嘿嘿笑着,說:“那你就試試唄。”
正說着,郭忠林闖了進來,慌慌張張地彙報說:“兩位爺,趕緊的,上面來人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見到你們二位爺。”
張羅輝急問:“上面?哪個上面?是閆長官麼?”
郭忠林回答說:“不認識,說是從師部過來的。”
張羅輝道:“估計是爲了改編咱們忠義堂來的,走吧六爺,這個事可不能耽誤。”
張羅輝猜對了,師部來人的目的果真是爲了改編忠義堂。
“兩位長官,這事也不復雜,就是給我準備一份花名冊,還有就是你們將來可能要授以軍銜的軍官,沒人都要給我準備一份簡歷,其他的就沒啥了。”師部來的人是個上尉,在跟葉途飛和張羅輝說話時顯得很客氣。
葉途飛問道:“這弟兄們的花名冊好搞,但是這簡歷該怎麼弄啊?”
上尉笑着回答說:“我這有張表,你們隨便填填就好了,葉長官的弟兄,那都是長官司令部打過招呼的,一切從簡。”
葉途飛笑道:“那就好,要不然啊,我們這幫大老粗弟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上尉從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沓表格出來,說:“三天的時間夠了吧,兩位長官,三天後我再來取這些資料。”
張羅輝應下了,葉途飛卻說道:“用不着,這位兄弟,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這麼着,你呢,稍安勿躁,既來之則安之,先休息休息,待會啊,我跟張團長一塊陪你喝兩杯,等兄弟你吃飽了喝足了,這花名冊和什麼簡歷也就差不多了。”
上尉笑了,說:“都說葉六爺爽快仗義,對兄弟體貼關懷,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張羅輝撇着嘴反駁說:“你只是看到了六爺的外表,沒看到六爺的真實,我跟你說啊,葉六爺其實是個大騙子!”
葉途飛大笑,說:“灰騾子,你可不要抓了根汗毛就當成尾巴了,好了,等會喝酒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道說道這陶姑娘的故事,當着這位剛認識的弟兄的面說,怎麼樣?”
張羅輝滿足地點着頭,說:“那還差不多,六爺就是六爺!”
只是,酒杯端起來之後,葉途飛卻對陶真真的事情隻字不提,把張羅輝急得抓耳撓腮,卻礙着師部的弟兄的面子,無法再將葉途飛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