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吃貨是從小養成的
“餃子來咯——”
幾個伯母連帶着李紅袖，一趟一趟的端進來餃子。
江老四看着女兒說道，“大年三十你沒回來，咱家都沒吃糖餃，今天才放進去，看看哪個的碗裡糖餃最多。”
明月村的風俗。
過年家家戶戶都要包幾個糖餃，散到鍋裡，撈到碗裡。
哪個的碗裡的糖餃最多，來年一定行好運。
小孩子吃不了水餃。
就在自己的碗裡扒拉着糖餃。
找到一個，開心的手舞足蹈，眼睛都亮了。
孩子們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笑着笑着就哭了。
老太太和暖寶分別躺在自己的被窩裡。
他喉嚨微微滾動，“不是說一起回來的？你咋提前回了？”
暖寶吃了五個糖餃。
周進步說完，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了周香香身上，“那個，啞巴了？”
沒想到走了不遠，竟然碰到了周進步。
周香香：“……”
江姑姑哎呀一聲，“娘，大過年的，你咋還做起衣裳了捏？”
周香香氣的不得了。
暖寶連忙說道，“奶奶，我的襖子暖和的很呢！您就別操心了，你趕緊和姑姑說會話，我去叫我娘和兒伯母回家包餃子啦！”
周進步雙手懟在樹幹上，牢牢的困住了周香香。
暖寶和草芽同時喊了姑姑和姑父，陪着兩個長輩一起進屋。
暖寶笑，“進步哥也是，過年好。”
周進步把周香香提溜到槐花樹下面。
周香香頓時炸毛。
把暖寶差點撞到。
不一會兒，香香一家三口就到了。
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受。
三個小姑娘從周進步側面路過。
翌日
大伯三伯分別帶着孩子，陪着大伯母三伯母回孃家了。
暖寶抿了抿脣。
說完，暖寶和草芽還有香香就一起出門了。
江老二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可是最多的小孩子纔有四個，暖寶謊稱自己吃了三個。
朝着周進步啐了一口，“你不要臉。”
擺着一個剪好的襖片子。
周進步畢竟是警校出身，大塊頭，渾身硬邦邦的。
周香香想跑。
只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才能在寂靜的午夜，發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聲音。
老太太問道，“孩子，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和奶奶嘮嘮嗑？”
說完，香香推着暖寶，“姐，走啦走啦。”
和老四家夫妻倆一樣，是打算過去了正月十五，坐火車去帝都在孃家住上十天半個月的。
暖寶沒注意香香的小舉動，和草芽一起笑着打招呼，“進步哥。”
聲音雖然微不足道，卻狠狠地撞擊到了暖寶的心靈。
暖寶翻了個身。
香香猛的撲到暖寶身上，“姐！”
暖寶輕輕的嗯了一聲，“奶奶，我知道這件事，就算我懷疑我也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爲……”
聞言，周進步哭笑不得，百口莫辯，“不是，你說清楚，誰有對象了？”
周香香呸了一聲，“我不想和你說話，你閉嘴了吧你。”
夜裡。
周進步猝不及防的拉住了走在最後的周香香的衣領，“暖寶草芽，你倆先忙，等下週香香我給你們送回去。”
既沒有美化自己，也沒有過分醜化那個吃人的年代。
老太太問暖寶，“孩子，你信嗎？”
小姑娘微微思索，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擁有四個糖餃的小孩子樂的合不攏嘴，露出缺了門牙的粉紅色牙牀。
暖寶如是說道，“沒有，快結束的時候，金寶突然放棄了，和我們管事的張大姐說了一聲後就回去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老太太沉默良久。
以及對江大富那個拋棄妻子拋家舍業的男人的深重憎惡。
周進步嗐了一聲，“你說說你，就因爲這？你自己跑了？”
周香香：“……”
晚上，老太太捨不得暖寶，暖寶就在老太太屋裡，和老太太擠了一張炕。
香香哼了一聲，立刻躲到了暖寶身後。
周進步恍然大悟的摸了摸鼻子，“那是我不久前救過她，她來感謝我，非要給我水果，我不要，這才……”
暖寶沉默的點點頭。
暖寶嗯了一聲。
時代無聲。
老太太低低的笑出聲。
睡起來綽綽有餘。
說，“沒啥，沒啥！”
終究是在這個飄雪的夜晚，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孩子。
周香香：“……”
飯後，暖寶注意到二伯總是瞄自己，卻不好意思過來說話。
看着江老太的側臉。
小姑娘皺了皺鼻尖，兇巴巴地說道，“這麼說我錯了？”
半晌後，小姑娘低聲說道，“奶奶，您受苦了。”
老二家的是楊老師，家在帝都，沒有回去。
江老太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但更多的是對奶奶的心疼。
雪落無聲。
低聲問道，“暖寶，聽說你和金寶一起培訓的？金寶培訓完回學校了啊？”
低聲說道，“金寶說，我爹他……”
暖寶和草芽在院子裡和幾個孩子一起玩。
等暖寶離開了。
小聲說道，“奶奶，就是金寶，在我面前胡言亂語說了一些瘋話，我也不知道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我……有點迷茫。”
周香香忙不迭伸出胳膊，胡亂揮舞，“你放開我，我喊人了啊，周進步你別耍流氓！”
周香香越想越氣，“你有對象陪你一起，我幹嘛死皮不要臉的粘着你一起回來？”
周進步湊近周香香，低聲呵斥道，“不是你對我耍流氓的時候了是不是？”
老太太呼吸一滯。
周香香憤怒的小眼神死死的盯着男人，“就是你，我都看到了，在你家屬院樓下，有個女的，和你拉拉扯扯，卿卿我我！”
狠狠地掐了周進步一把，“我沒錯，你不能說我錯了，就算真的是我錯了你也要說我沒錯！”
江老太的炕上乾乾淨淨。
草芽笑不可支的說道，“香香姐，你慢點。”
趕緊跑過去奪過去針線，“你說說你，咋年紀越大越不在意了？俺小時你不是說正月裡做棉衣，越做越窮的？”
加上人高馬大，把人困在懷裡，從後面都看不見。
卻還是會羨慕那時候的時光。
——
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她說了你爹不是江大富的兒子？”
暖寶笑着看着孩子們。
暖寶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說道，“只要是奶奶說的，我就信。”
周進步點點頭，“過年好。”
她主動走到江老二跟前，“二伯，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啊？”
老太太抿脣笑，“都是傳下來的老話，誰說老話就對了？我就是看着小暖寶穿的脖子還是昨年的，不咋暖和了，我尋思着趁着這幾天趕緊給孩子做一身穿穿。”
暖寶伸出手去，握住另一個被窩裡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奶奶永遠是暖寶最好的奶奶。”
老太太欣慰的笑笑。
炕都是一面牆的長度，比江老四傢俱廠最大的雙人牀還要大。
好半晌，才緩緩問道，“說了啥？”
江老二點點頭，“哦哦哦，好吧。”
周進步點頭。
是不是曾經，大人們看待自己就像是自己看待孩子們一樣？
明明也是從孩童時期過來的。
周進步捂着胳膊，“成成成，成成，我娘炸了甜金花，酥果子，曬了柿餅，地瓜條，你吃不？”
周香香：“吃。”
周進步挑了挑眉，“走吧。”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