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保民鬆開手,兩個人也立即鬆開手,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不爽,尤其是陳英名。
他等於是被刀保民,硬着頭皮把嚥下這口氣。
刀保民說:“你們兩個既然握手言和了,那麼現在,就好好想一想,陳光勝的事,應該怎麼解決。”
張北辰說:“陳老闆,是你的人,你說,該怎麼辦?”
陳英名深吸一口氣,他說:“我是個商人,手不會沾血,張老闆,這種事,一向是你做的。”
刀保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說:“我只問你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沒問你們,誰來處理這件事,這件事,你們都有責任,你們兩個,給我一起辦,如果你們不辦,我讓馬瑞明辦,你們兩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刀保民的話,讓兩個人臉色都陰沉下來,刀保民這個時候展現出來的霸氣,是誰都無法抗拒的。
我很佩服刀保民,真的佩服他這種深藏不漏的本事。
陳英名冷着臉說:“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刀保民冷聲問:“怎麼辦?”
陳英名笑着說:“刀老不用管怎麼辦,我把這件事辦的讓你滿意就好。”
刀保民點了點頭,他說:“不要跟我耍花樣。”
陳英名笑着說:“刀老放心,我陳英名在這塊土地上投資了幾十億,我一毛錢的本錢都沒有拿回來,我是個商人,不會甘心的。”
刀保民說:“那就好,不送了。”
陳英名點了點頭,笑着說:“刀老,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陳英名說完笑臉就陰沉下來了,眼神裡的諸多狠辣,都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刀保民就那麼瞪着他,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卻勝了一籌,因爲他無所畏懼。
陳英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轉身離開包廂。
我深吸一口氣,這最後一幕的對話,讓我不寒而慄,這就是高手之間的過招,沒有脣槍舌劍,也沒有惡語相向,但是,卻讓人聽着起雞皮疙瘩。
馬瑞明站起來,他說:“你們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袒護他們的胡作非爲,但是,你們之間的爭鬥,需要你們自己解決。”
我說:“商人之間的鬥爭,自然是商人自己解決最好,我們請你來,也並不是讓你幫我滅掉陳光勝,我想要做的事,一向都是靠我自己去辦,我請你來,只是想要請你,不要動用軍事力量來干涉商人之間的鬥爭,現在你能做到公平,我們就很感激不盡了。”
馬瑞明十分疑惑地看着我,他說:“你這個人,很難看清楚,如果是別人,他一定想要趁着這個時候,讓我動手徹底的滅掉敵人。”
我說:“我不強人所難,我自己的仇恨,我一定要自己親手解決。”
我說完就伸出手,他很愉快地伸手跟我握手,他說:“年輕人,你確實很厲害,這次會面,我收貨了很多意外的驚喜,期待你在這裡有更多的作爲,也有更多的收貨。”
我點了點頭,跟他重重的握手。
過了一會,我立馬要去開門送他,但是他立馬說:“留步,朋友間不需要那麼客氣。”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個低調的人,絕對不希望有媒體或者其他人物知道他來見我。
他回頭笑着說:“刀老,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找我,我一定竭盡所能。”
刀保民無所謂地說:“你要是能精明點,不被利用,也不用我發愁做調解了。”
馬瑞明笑着說:“刀老有什麼需要,您可以找我。”
刀保民立馬無所謂地說:“沒有沒有,你走吧。”
馬瑞明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看了看我,他說:“欠他的人情想還,很難。”
張北辰笑着說:“我送你馬先生。”
張北辰說完,就跟馬瑞明一起出去。
我看了一眼刀保民,這個人,真的牛逼。
馬瑞明什麼也沒多說,直接離開了包廂,看着他走了之後,我坐下來,刀保民立馬說:“你很講義氣,他很喜歡你,這就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吧,放心吧,這件事,一定會擺平的。”
我說:“謝謝你刀老。”
刀保民笑了笑,他說:“刀老?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刀院長,你有點認生了。”
這句話讓我有些感觸,我見識到刀保民真正牛逼的地方之後,我確實有點生分。
我看着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十分落寞的看着佛塔,我走到他身邊,看着遠處的佛光,很亮,整個仰城都能看到那座佛塔。
我問刀保民:“這裡,跟她一定有很深刻的回憶吧?”
刀保民嚮往地說:“我是在這裡,跟她求婚的……”
他說完就十分討厭地看着我,我立馬笑着說:“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逼你。”
刀保民十分惱怒,他說:“你這個人可真八卦。”
我笑了起來,我說:“看來,你傷的很深啊。”
刀保民搖了搖頭,很無奈地說:“都過去了,不想再提了,哎,若是當初我也能臉皮厚一點,或許……”
我看着刀保民那張欲言又止的臉,我立馬就知道,他內心埋藏的故事,其實是很想跟別人說的,要不然,他就不會這麼矛盾了。
我說:“怎麼了?被誰給搶走了?男人嘛,再搶回來就是了,我欠你那麼多人情,可以幫你的。”
刀保民笑了笑,他說:“搶?自己不爭氣,怎麼能怪別人搶,知道我爲什麼對馬瑞明不待見嗎?”
我搖了搖頭,他笑着說:“那段時間,我爲了救他還有他的家人,耽誤了跟她相處的時間,等我忙完了之後,她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
我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我說:“大概,這就是命吧,我現在有些理解你了,作爲一個醫生,救人一命,是使命,所以,你沒辦法恨他,只能恨自己。”
刀保民有些淚目,他低下頭,苦笑着說:“二十年,你是唯一一個說出來真相的人,年輕人,你太聰明瞭,聰明人也很痛苦,希望你以後能蠢一點。”
他說完就離開包廂,我立馬跟上去,但是他卻說:“不用陪我,我想一個人回故地看一看。”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落寞,那種失去愛情的苦澀感,讓我感受很深。
這讓我想起了宴琳,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消失了,而我認爲的愛情,也在那個時候死亡了,那個時候,我也很痛苦,所以,我能理解刀保民的苦澀。
不過,我跟刀保民不同的是,我很幸運,遇到了凌姐,遇到了愛我的人,讓我的愛沒有死去,讓我能夠繼續愛下去。
我解開西裝的扣子,離開包廂,我跟吳灰說:“保護好刀老。”
吳灰點了點頭,帶着兄弟們跟了上去。
我回頭看着大金塔,心裡很苦澀。
刀保民在這裡失去了他的妻子,而我又何嘗不是失去了一個最愛自己的人呢?
刀保民的落寞。
我懂。
但願這輩子。
我林峰不再辜負任何一個愛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