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父子的到來,屬於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說是情理之中,乃是冊封大典怎麼都繞不開這位清河城主,畢竟名義上這位城主大人,纔是清河城最大的掌權人。
而衆人感覺屬於意料之外,卻是對這對父子的臉皮之厚,頗爲讚歎。
被楚御一番雷霆手段,連消帶打,拔出了所有爪牙,居然還敢在這種場合出現?真是不服不行。
肖山父子二人走進廣場,周圍傳來一陣噓聲,顯然在場的百姓對這兩人破不待見。
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各種嘲諷、辱罵之聲就沒斷過。
各家族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慨萬分。
當初,這對父子在清河城是何等的風頭無兩?如今卻是這等光景,真是世事難料啊!
肖山父子二人走上看臺,一衆家族的族長、長老,全都不爲所動,視若不見。
先一步來到廣場的張家家主張文泰、劉家家主劉世宗,以及李家家主李長善三人,紛紛起身,朝肖山父子迎了過去。
此外還有幾個人丁稀少的小家族勢力,也紛紛上前。對肖山父子見禮與否,代表着這些家族勢力的立場。
其他沒有表態的家族,多數都是侯府一方的人。即便不是侯府麾下,也都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
此時的廣場,分爲變得有些古怪。
肖山眸光陰桀地掃過一衆家族人員的臉龐,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哼!”肖明更是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在此之前,這羣人見到他都會卑躬屈膝,笑臉相迎,誰敢給他臉色看?
如今倒好,看到城主府勢微,就開始一個個端起架子冒充大爺了?簡直不知死活!
距離辰時越來越近,商家、楚家兩個家族的族長、家主,也都相繼感到,跟衆多家族的人寒暄一番,場面十分熱鬧。
相比之下,肖山父子此前遭受的冷待,以及父子二人陰沉的臉色,顯得十分可笑。
商懷遠落座,距離肖山父子所在之地不足一丈遠,中間只隔了兩個座位。
肖山冷笑着開口,道:“商老闆,見到本城主爲何如此冷漠?難道你一階商戶,不應該給本城主行禮?”
“父親說的沒錯。”肖明也陰沉不已地說道:“商老闆如今傍上了侯府,已經不把一城之主放在眼裡了。”
商懷遠詫異地打量着這對父子,同樣冷笑道:“別說你是一城之主,就是一方郡侯,王公大臣,商某同樣不會給你見禮。”
“狂妄!”肖明大怒,指着商懷遠就要喝罵。
肖山卻眸光一閃,帶着一絲震驚之色,狐疑問道:“那件事情……是真的?”
“商某若敢信口胡說,恐怕如今早就沒命了。”商懷遠冷笑不已的轉頭,不再搭理他們。
“你……”肖明怒不可歇,霍然起身。
肖山臉色一冷,呵斥道:“坐下!”
肖明滿臉怒容,卻依言坐在了位子上,怒氣升騰。
肖山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低聲道:“商玉蝶進了仙門,商家已經今非昔比了!”
“什麼?”肖明楞在當場,駭然變色。
卻在這時,一道洪亮嗓音傳來:“恭迎官使大人!”
衆人回身一看,卻見一行人緩慢接近廣場,皇家旌旗最先映入眼簾,一名身穿紫色長袍,頭戴烏紗冠的白麪中年人,從四架馬車上走出。
只見此人手持一柄雪白拂塵,當先走出廣場,其餘衆人俱都跟在他的身後。
有兩名身穿盔甲的侍衛,手裡各自捧着一方錦盒,一左一右緊隨他進入廣場。
衆人見此情景,頓時明白過來。
負責冊封一事的官使太監,已經來了!
而剛纔那一聲洪亮嗓音,卻是廣場邊緣的守軍將領,見到此人之後行禮時發出的聲音。
譁——
廣場頓時陷入沸騰,無數百姓爆發震天歡呼。正主雖然還沒來,但官使太監所代表的,乃是皇家的威嚴。
各家族的代表不敢怠慢,紛紛起身。
肖山身爲一城之主,自然是率先下了看臺,帶領衆人迎向官使太監。
“恭迎官使大人。”
衆人紛紛躬身行禮,態度頗爲恭敬。廣場四周的百姓,也跟着大聲高呼。
並非這位宮廷大內而來的太監,多麼的位高權重,而是此人今天出現在這裡,所代表的乃是當朝皇室。
衆人敬重的也是王朝的皇權威嚴,而非這位太監本人。
官使太監也知道這一點,臉上浮現笑容,和善說道:“各位不必拘禮。”
沒等衆人與官使太監寒暄一番,就聽廣場正南方向的街道,再次傳來喧譁聲。
一輛造型精緻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的周圍,有多達二十名武功高深的侍衛,帶着一股肅殺之氣。
在這馬車之後,有一名俊秀青年騎馬而行,四周同樣圍繞着多名侍衛,一個個氣勢洶洶。
馬車走到廣場邊緣停住,車內走下以爲體態修長的美豔女子,帶着一股冰冷氣息,引起衆多百姓驚歎不已。
“哇!這女子好生美豔,只是……怎麼冷冰冰的?”有一些沒見過永豐郡主的百姓,發出驚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位乃是永豐郡主,此前跟咱們小侯爺有過婚約。只不過現在嘛,這門親事已經被小侯爺退掉了。”
“嚯!小侯爺眼光真高啊,這樣的美豔女子都看不上?他難道想娶個皇家公主回來不成?嘖嘖嘖,小侯爺真是生猛過人,不服不行。”
“那可說不準。小侯爺的心思,豈是咱們這些人能夠揣測的?”
“小侯爺威武!”
“哈哈哈,小侯爺不愧是我清河子弟的楷模!”
一時間隨着永豐郡主的出現,場面變得人聲鼎沸,各種議論、讚歎之聲,響不絕耳。
施水柔在接受楚御的退親書信時,就明白今日必定會有這番場景。
她臉色淡然,沒有絲毫變化,清冷的眸光望了一眼前方的高臺,緩步走向看臺。
肖山等人臉色微變,其他各家族的人也都神色異樣,一時間猶豫不決。
他們由於是否應該上前見禮,畢竟再怎麼說施水柔都是一方郡侯的女兒,身份是永豐郡主。
可施水柔彷彿沒看見他們一般,徑直從他們身旁走過,走上看臺緩緩坐下,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
就在衆人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廣場周圍的百姓突然沸騰了,各種怒罵傳來,極盡惡毒。
衆人愕然,旋即明白過來。
能在清河城享受這種待遇的人,恐怕也沒別人了。
只見,廣場邊緣,衆百姓羣情激奮,有甚者直接扔出了自己的鞋子。
剛剛下馬的秦仁勇,臉色極其難看,神色陰冷的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