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這戰場上下聖旨的事不多,如果有也準沒好事,如那嶽武穆陣前接旨,旨旨追魂。
敵軍副將真不想接這個聖旨,將在外君命有使不受,但是沒辦法,來人不當帶來了聖旨還帶來右都督的虎符。
聖旨內容的很簡單,楊凡平反,九邊將士班師回朝。
數萬人跪迎聖旨,唯將軍獨立。
將軍在打完中年美男那掌後已是油盡燈枯,他之所以能夠站立是全靠手中的那把鋼刀支撐着。
宣旨的是一位華服中年人,長的高大威武,樣貌與將軍有幾分相似。他宣完旨後負起雙手,臉上淡淡地呈現出微笑,他的微笑很溫馨,這種微笑很有感染力,看到的人會有種春風拂面地感覺,他的微笑是對飄飄展現地,飄飄本是向將軍的方向奔去,但她因華服中年人微笑而改了方向。
華服中年人身邊站立着一個全身黑衣懷中抱刀的男子,這位黑衣男子表情冷漠,一看就知是個冷言寡語之人。黑衣男子對數萬人馬熟視無睹,也許他認爲這些人加起來還沒有他懷中的那把刀重要,因爲從他出現地那刻起雙眼就沒離過懷中的那把刀。
來人有三位,餘下一位則是剛纔騎馬的那人,這位是三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約莫五十出頭了,他先是給楊義他們一些藥後再來他已扶住那搖搖欲墜的將軍,他那蒼白沒有血色地臉上透着對將軍的關愛和心痛。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就怎麼傻呢?有道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啊!”老者對將軍輕聲埋怨。
將軍苦笑不已,一出聲卻連咳了好幾口血,嚇得老者手腳無措。
將軍僅餘的十位屬下在華服中年人宣讀完聖旨後又死去了一人,其實這人剛纔能活着是全憑一口氣吊着,現在氣散了人也就死了。經過這一役活下來只有九人了,這九人分別是:將軍、副將、楊義、老舒、捕王、趙書舟、騰狗兒、唐鈞,和飄飄。
活下來的人沒有表現出劫後餘生地喜悅,他們黯淡的雙眼一一掠過那些死去的兄弟,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淒涼。
飄飄一臉悽悽地依在華服中年人身前輕聲地訴說着,當她看見將軍連吐幾口鮮血可嚇壞了,她拉着華服中年人的手緊張不已:“爹爹,鍾離叔叔,快,快去看看楊哥哥!”說完她拉着華服中年人和黑衣人就向將軍走去。
華服中年人溺愛瞪了飄飄一眼:“你想把我這把老骨頭拉散不成,你給我說說,要是爹爹沒來,你楊哥哥死了,你該怎麼辦?”
飄飄想也沒想就答:“我想好了,飄飄雖然不能殺人,但是飄飄的輕功可是很好啊,我不會讓他們糟蹋楊哥哥的身體的,我要帶着楊哥哥走的遠遠的,那地方就我們兩個人,誰也找不到我們,爹爹、鍾離叔叔和朱姐姐也找不到。”飄飄說這話時沒有多少悲哀,有的只是無比的堅定和淡淡地傷感。
華服中年人聽完這話整個人一鎮,腳下不由得慢了幾分,就連那黑衣男子也第一次把眼神從他懷中的刀移開看向飄飄。
“爹爹,你們怎麼了?你們是不是生飄飄的氣了?不是飄飄不想和爹爹你們在一起,是楊哥哥死了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華服中年人長嘆聲道:“飄兒,你今年十七了吧,記得那年清晨下着小雨,霧很大,是昊之聽見嬰兒啼哭停留駐足才發現你,轉眼間已經是十七年過去了,如今你已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昊之也從八歲頑童成長爲如今這般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易啊!有些事我是不該放任不管了,不管怎樣,這次回去爹爹爲你做主,把你和昊之的親事辦了。”
“爹爹,楊哥哥已經說了,回去後娶我。”飄飄無限羞澀。
飄飄那羞澀忸怩的樣子,惹得華服中年人哈哈大笑。
沒一會飄飄三人就到了將軍跟前,將軍那傷痕累累的身體讓飄飄心痛不已,飄飄好想緊緊地抱住將軍,可是她不能,她怕將軍的身體承受不住雙臂的力量。
飄飄撕開絲巾想替將軍包紮傷口,可絲巾太小傷口太多,她不知該包哪裡是好,她拿着絲巾乾着急,臉上的眼珠不斷地滾落下來,她非常自責:“楊哥哥,我好沒用,要是朱姐姐在這裡,她一定不會讓你這麼痛苦的。”
將軍此時比剛纔要好多了,剛纔老者給他餵了些傷藥這血已經止住了,將軍微笑道:“飄飄很好......。”將軍才說了四個字以後的話又被連聲咳嗽代替了。
“爹爹,你快給楊哥哥看看啊!”飄飄大急。
華服中年人看着將軍的樣子皺眉不已,他出手連按將軍胸部三下,這三下又使將軍吐出三口鮮血,這三口鮮血一吐出來將軍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
“怎麼樣了?楊哥哥你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飄飄關切道。
將軍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就被飄飄打斷了,“楊哥哥別說話,我給你去找些水來。”飄飄說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華服中年人本想喊住飄飄,但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由她去了。
黑衣人見飄飄遠去本想跟上她,但被華服中年人阻止了:“由她去吧,在你我的眼皮底下還能出什麼事,你還是去看看楊義吧,我這個乾兒子做了你的徒弟還真夠苦地,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師父也不去瞧瞧。”
黑衣人擡頭看了一眼,見楊義他們幾人正相互扶持地朝這邊方向走來,於是他搖了搖頭道:“死不了。”
這三字讓將軍三人苦笑不已。
“你啊,多少年了還是這樣,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華服中年人嘆道。
黑衣人沒有去理睬華服中年人,而是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中年美男:“死了!”
華服中年人‘哼’了聲:“死了又怎麼樣,難道我楊定天還要向宮裡的那幾位老不死交代?英宗被俘本就是他們失職,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主人一出門,看家護院的就不保護他的安全了?交代,我還想要他們給我個交代呢,憑什麼在昊之迎回英宗時背後插刀啊,要不是他們攔着,我就宰了景帝那廝。”
黑衣人也會冷笑,他在聽完華服中年人的話後冷笑了:“攔?你敢!”
黑衣人的話可讓華服中年人大爲失態:“我不敢?我幽冥鬼城怕那些老不死?”這說雖然說的硬氣十足,但他的神色略顯底氣不足。
黑衣人不看華服中年人,他看了一眼將軍身旁的老者:“你說。”
老者很爲難,他看看黑衣人又看看華服中年人最終細聲道:“老爺,宮裡的那些神仙是不出宮不議政事,這太上皇在土木堡被俘他們是沒有責任的。這次皇帝能夠收回成命還多虧幾位神仙從中周旋,您不會忘了吧,您可答應龜仙人不傷他徒弟一根汗毛的,可現在他的徒弟死了,這不好交代啊!”
華服中年人聽後老者的話連咳幾聲,以掩飾他的尷尬:“這老烏龜的徒弟不是那右都督蕭昆嘛?”
黑衣人終於受不了華服中年人了,他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自欺欺人,這地上死去的就是龜仙人新收地徒弟。”
老者對華服中年人點了點頭:“他就是嶺南劍派的藍楚生。”
”如果那蕭昆殺不得,那景帝不是更加殺不得?”將軍恨聲道。
華服中年人皺下眉道:“昊之,二叔知你心中有氣,可這事還得從長計議,這個公道二叔一定會替你討回,我楊家豈是那麼好欺負地。”
將軍搖了搖頭,高聲恨道:“你可知道我死了三萬兄弟,這個仇比天還大,你叫我怎麼從長計議,蕭昆和景帝一定要死,他們晚死一天我那三萬兄弟就晚一天瞑目。今日我本就沒打算活下去,原以爲我和楊義死後,二叔你們會替我雪恨,沒想到你們怕那些老怪物,幸虧老天沒讓我死,這個仇我楊凡一定會報。”
“住口!” 華服中年人大怒,看來他是非常氣憤,他胸口在不斷的起伏着,想來是被將軍氣着了。
“報仇,就你這樣怎麼報仇?你知道你傷的多重嗎?要不是東方叔給你連服三顆大還丹,現在你已是個死人了。你還是個男人嗎?還是我楊家子弟嗎?這點挫折你就要死要活,你可想過,你死了飄飄她是怎麼想的嗎?不知道吧,那麼讓我來告訴你,她要爲你殉情啊!你忍心嗎?這些年我算是白教導你了。宮中的十二位老不死是厲害,就是我加上你鍾離師叔再綁上整個幽冥鬼城那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可我有說怕了嗎?我楊定天再不濟也拼的死兩個老不死,你鍾離師叔對付三個不在話下,幽冥鬼城耗上三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假以時日等你和楊義他們再進一階還怕這個仇報不了嗎?你動些心思好好想想吧!”華服中年人對將軍大聲教訓。
將軍對華服中年人的話還是不爽,他還想還嘴但被老者死死地攔住了。
“別勸他,他想說就讓他說。”華服中年人繼續道。
“頭!”此時楊義他們七人已來到將軍身邊,他們見將軍和華服中年人爭吵就趕忙出聲阻止。
將軍看着這些傷痕遍身的兄弟哽咽了,他很想對兄弟們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沒事吧?”華服中年人問楊義他們。
“乾爹,【侯爺、城主】。我們沒事。”楊義他們答道。
楊義他們叫華服中年人的稱呼不一樣,是因爲華服中年人有多重身份,華服中年人在大明朝廷的身份是大明侯爵,他在江湖上的身份則是幽冥鬼城的城主,這兩種身份都屬於萬人敬仰,尤其是後者,因爲後者的地位在江湖上是超然地,幽冥鬼城甚至已經凌駕在七大派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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