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踹了珊瑚人一腳,像是踢在了一樁石墩上,腳趾差點折了。踉踉蹌蹌趕緊環繞了石柱半周,在一個黑皮袋子頂上果然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那就是亦萱的髮夾和耳墜,旁邊居然還有被剪斷的一綹斷髮。我天天跟在亦萱身後拍攝,一綹頭髮看不出,但是我對她身上的飾品再熟悉不過,因此,下面的人一定是她了。
我趕緊把黑皮帶上面的飾品都摘了下來,放到我的口袋裡,正要撕開黑皮袋,就聽得身後的彥小晞對我亟亟喊道:“小心後面!”
我一回頭,珊瑚化石人已經冷不丁地站在了我的身後,他居然把金屬摺疊三腳架給撐彎了!但是還好沒有完全掙脫掉,卻不知怎麼已經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我身後,我條件反射地朝他就踹了一腳,卻是沒有把他踹到,我反而被彈開了好幾米,腳骨估計都裂了。
草,這個痛啊!一會兒肯定腫出一大塊,我心說弄不死這貨我看我們是根本走不出這個地方,剛開始想着是怎麼能打到他,現在想着而是怎麼才能別打到他,同時也別被他打到。
思忖間對方已經到了我跟前,揮起手臂又要朝我的頭上劈來,我一個滾打,躲開了,然後跟他繞着石柱跑,這是我唯一能跟他耗的地方,要拿我的血肉之軀跟一個手腳已經變成硬化水泥般的怪物硬拼,那就是以卵擊石。如果同歸於盡能救出亦萱和彥小晞,那我在所不辭,可是目前情況根本不是兩敗俱傷的事,而是我絲毫不是這傢伙的對手,我死了他鐵定還活着,我都懷疑這種怪物是不是能打得死。
幸好繞着石柱跑時,他的動作沒有這麼靈敏,我也有些許時間來考慮如何應付這個頭痛的傢伙。
跑了一陣,我有些氣喘了,剛纔的腿疼被逃命的激情一衝,根本不覺得痛,過後估計就是崴腳了吧。喘了口氣回頭看那傢伙,至始至終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狀態,根本沒有什麼氣喘的狀況,似乎連呼吸都沒有,而身體看起來好像越活動越靈活,像是一樁門軸一樣,越轉越快了,不出五分鐘,他一定能趕上我將我踩死。
我側面看彥小晞,彥小晞的神識開始恢復了,她艱難地用手撐在地上,不讓自己的上半身身軀軟綿綿地癱瘓在牆壁上,同時也在爲我的處境着急想法子。
眼看珊瑚化石人要撞上我了,我不再繞着石柱跑,而是直接如脫離了離心率甩了出來,連滾帶爬地跌倒在地上,珊瑚化石人似乎也習慣了離心率的作用,自己也沒來得及調整身體,整個人也被甩出去了,腦袋撞到了牆壁上,牆壁都撞出凹痕了。
“小晞,幫……幫我想辦法,不然……他遲早得整死、整死我們!”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小晞說。
小晞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對我說道:“對了,我記得他的弱點了!”
珊瑚化石人已經回過神來,轉身又朝我撲過來,我趕緊起身逃跑,邊跑邊嚷:“快點說,我快要支撐不住了!”
“在他原來呆的地方哪裡有一根膠皮管,那是銜接水龍頭的地方,你看他的後背脊椎骨胃部有個漏洞,其實他體內排出的水大多是從這個漏洞裡排出來的, 我看那地方就像是他呼吸的魚鰓,有人把那根水管插到他的後脊椎骨尾部的時候,他就開始坐在那裡不動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旁門左道,聽彥小晞說得稀奇,我轉身就朝着珊瑚化石人呆的地方跑,珊瑚化石人被我引誘跟着來了,我衝過去後,果然看到了一根鑲嵌在牆壁上的膠皮管子,頂上有一個閘門開關,可能是控水的,我趕緊將閥門擰開了,膠皮管子流出了冰涼的液體,是水!
轉眼間,珊瑚化石人已經衝到了我的跟前,舉着‘斧手’就朝我的脖子上砍。我趕緊兩手把斧手接住了,可是衝擊力還是把我摁倒在了地上, 然後斧手隔着我的兩手死死的插在了我的鎖骨上。
可能珊瑚化石人想用手掐死我,可是他的手指尖已經如姜一樣連接在一起,長成了一塊,因此沒有區分出一根根明確的手指,也只能說是他在用‘斧手’鏟死我。
按他的力氣,我一旦撐不住,我的頭顱和身體可能就會身首異處。
想到彥小晞說把膠皮管子扎入他的後尾椎骨,可是我根本就騰不出手,我的力氣完全抵在了他的‘斧手’下。
我的兩腳還能活動,我狠狠朝他的下體踹了兩腳,我草,這傢伙的蛋蛋已經是卵石了啊,根本沒有蛋疼的感覺,普遍常人都是被踹了一腳然後面目僵硬蜷縮倒地不起,可是我的母腳趾都要被踢折啦!
他的蛋蛋安然無恙,依舊堅不可摧。
就是練金鐘罩也有破解的地方,這傢伙的弱點完全不在那裡。
不行了……
我實在扛不住了,‘斧手’逐漸朝我的咽喉陷進去,我兩手毫無抵抗的力氣,越陷越深。我發覺我的咽喉都要被壓死了,根本呼吸不了。
很快,我就感覺到頭部的血液凝結在一塊,流通不出,滿腦的神經緊繃,血管膨脹,太陽穴越發疼痛,皮膚漲紅。短短的十秒鐘,我的神識就混亂了,我的兩腿不停地踢着珊瑚化石人,但是無濟於事。我的脖子被死死地鏟在地上,聽天由命吧。
我以爲我就這麼被鏟死了,可是,一會兒後,我發現對方的‘斧手’沒有再往下用力,而是停頓了下來,他似乎不動了,我艱難地從他的‘斧手’下挪了出來,不停的咳嗽,大口地喘氣。再回頭一看,原來是珊瑚化石人被僵硬了,與其說僵硬,不如說是軟化了,他沒有了力氣。
原來是彥小晞用膠皮管子扎到了他的尾椎骨下,水進入了他的身體後,他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像是棉花浸泡了水,變得軟綿綿的,連力氣也被鬆軟了。而且他的眼睛淚泉和嘴巴似乎還緩緩地溢出水分來,他口腔裡的那些青苔也變得更綠了。
珊瑚化石人被水泡發了?
這是什
麼原理?
我看了看他背後的尾椎骨,那根管子汩汩地流着水分蔓延到他的全身,他變得睏意無比,一推,就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你可別弄掉了那根水管啊,他要是緩回來了,咱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我心有餘悸道:“天底下還有這種特異功能的人。”
我揉了揉還在發痛的腳,很多地方都已經淤青了,彥小晞的臉色變得紅潤,一小段的時間,她好像已經擺脫了那個黑膜皮袋裡透明液體的魔力,恢復了力氣,她說道:“這是個怪人,他的生理機能好像都是受水的控制和影響,可能水進入他的體內後,就會失去機動性,他可能癱軟地睡去了。
我點點頭,觀察了珊瑚化石人,他的表面並沒有軟化,皮膚還是跟岩石一樣僵硬,可能是他體內的五臟六腑和神經都被水分泡酥軟了吧。
“小晞,謝謝你!”我說。
小晞也是驚魂未定地說:“那是,我救了你一命。”
我說:“我們趕緊去把亦萱救出來,其他的別管了。”
小晞卻說道:“不行,我聽到他們說貞女已經湊齊了,今晚就要送去上貢,不管怎麼說,其他的幾個女孩子也是無辜的,她們也有家人,今晚卻就要被害,我們怎麼忍心在這個節骨眼上看着她們活人祭祀呢?我們還得把她們都救出來才行!”
“可是,你是知道我們的處境的,我們根本背不了那麼多人!”我說道,“外面的老拓和燁磊還正受到別人的追蹤呢。”
“不行,我不忍看着這幾個女孩子去送死。”
“你也看到這個化石人的厲害了吧,咱們常人根本不是他對手,這纔是一個怪物就差點整死了我,要是多出來幾個,我都被整成肉醬了。”
“老旭,我們一離開,這幾個女孩就永遠沒有人再發現她們了……”
……
我跟小晞髮生了爭執和分歧。
結果是我們一個都走不了,因爲……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外面是嘈雜的腳步聲,一個粗獷的聲音發着牢騷:“黴氣,怎麼外面就突然起火了呢?”
一個人接過話茬:“別說了,把貢女們都搬出去,反正一舉行祭祀盛事,這些女的一個都活不了。”
聽着聲音跟我們距離沒多遠,我一看那個拐彎口,還有沒有出現人影,估計是一些信徒。彥小晞突然對我說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保持原來的樣子,這樣纔不被發現!”
“我好不容易纔……”
不容我再說,彥小晞她把包裹在身上的布匹一扯,赤着身子就重新鑽進了那個韌膜皮袋。然後伸出一個腦袋說道:“我不會有事的!我們要做的就是裡外應和,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連忙把那瓶提神劑塞給她,說道:“記得在裡面保持清醒!隨時聞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