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想跑!“小艾說着,硬是擺出一副牛逼閃閃的樣子來,我看看她,又看看那被釘在樹上的蝙蝠,尋思了老半天不由得嘆息一聲,這姑奶奶,可真是個混世魔王啊......
“死了吧。”仰着下巴看看那東西,大牛問我。
“差不多吧。”看那微黃的血漿沿着那三棱的血槽噴涌而出,我搖頭道。
“他好像在變化......你看你看!”小艾說着,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可沒多久,又捂着小臉驚叫一聲,我知道,這丫頭是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了......
其實,絕大多數道士都沒有幻化的本事,就算有,大多數人在幻化之時,身上的衣物並不能完跟上,換句話說,想要將自身的衣物一同幻化,需要一個非常繁雜的施法過程。
剛纔情況緊急,對方急着脫身,這才從自己的衣物之中脫離出去,現在,其身死,破去外相緩緩顯出原形,必定是個赤身的老頭子。
說來,也不得不提一下,殷白眉這貨,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論本事確實不錯,剛纔那招“土牢大印,不動黃泉”其實是一種非常高階的法術,一般來說,只有總壇的長老以上的級別才能施展出來。
此法的施法者,先喚出泥淖作爲陷阱,佐以神力發動陣法,一旦得逞,立即封住被困者的三魂,從而,使中招者無法施展神通從土地之中脫離出去,這是剛纔鬼鬼殺出來制止了對方的後續施法,要不然,後面,還有一招名爲“五嶽灌頂”的殺招,一道神力從天而降,直接將我拍成肉泥。
想一想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寒,要說,這老頭子的神通真的很難得,單單是,能變成老鼠和蝙蝠,已經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存在了,可惜,多行不義,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悽慘下場,“沒事吧。”跑到一邊,將被丁翎摟着的鬼鬼抱起來,我摸摸她的頭輕聲問。
鬼鬼聞言,搖搖頭,可眼淚在眼圈打轉一面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吭聲,我知道,殷白眉那一掌,打得不輕,小妮子勢必受了很大的內傷。
想到這裡,各種心疼,伸出爪子來握住鬼鬼的小手,手疊着手放在小妮子的肚子上輕輕地揉了幾下。
“下次別這樣了,不要隨便跟人動手,知道麼?”在小臉上面捏了捏,我說。
“哦。”鬼鬼說着,像是很難受似的看了我一眼,將她抱起來,跟丁翎一起走到邱老的身邊,殷白眉一死,邱老所中的定身法也自然而然地解開了,只是,餘力未消,行動還有些不便。
他被人攙扶着,急急忙忙地跑到殷白眉留下的衣物旁邊一通亂翻,證實無果之後,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那個被釘在樹上已然顯出人形的殷白眉的身前,張着嘴巴上下打量,那情景,卻羞得丁翎她們齊刷刷地側過頭去。
“瓶子呢?”一臉驚愕地看着我,邱老問。
“在他肚子裡。”指着殷白眉那瘦骨嶙峋的屍身,我說。
“你確定?”對方說着,明顯有些不解,見他如此,我苦笑了一下輕聲道:“你要是不信,剖開看看不就行了?”
放下他們怎麼爬樹,怎麼着那瓶子不提,扛着各種難受的鬼鬼的我走到那千年老狐的身邊,此時,那件黑袍已經顯得很大了,老狐的屍首,比尋常的狐狸大一點,通體白毛,背後的位置,有一道狹長的黑線直接通到尾部,爪子很長,很尖銳,比幺兒那個像是貓爪的小爪子還要粗壯很多。
她,在死的時候,她是被殷白眉一下割了頭顱的,狐狸腦袋散落在一邊,瞪着眼睛有點死不瞑目的意思。
走到近前,踢了一下那狐狸腦袋,此時纔看見,那狐狸的半張臉都已經被一道很重的傷疤覆蓋住了,青灰色的皮膚隱約可見,看起來猙獰無比。
“是陳師叔的雷法麼?”將鬼鬼放下來,我仔細看看那個傷口,隨後轉頭問鬼鬼。
鬼鬼聞言,仔細瞧了瞧,一臉哀怨地搖搖頭對我說:“應該是雷法,但是,是不是陳家爺爺做的,就不清楚了。”
“恩。”尋思了一會兒,我點點頭,將的狐狸腦袋踢到殷白眉弄出來的那個土坑裡頭,隨後,又將那隻已經死了的公雞和被吃得沒剩下多少東西的小黑狐狸一起扔到了那個坑裡。
在衆人那十分狐疑的目光裡頭,手掐焚天指,往下一點,一點火光落入坑中,遇到狐屍立即燃起熊熊火焰,看着那屍體在火焰的包裹下抽搐擰轉,不知道怎的,心裡頭,總覺得很是彆扭。
妖怪就是妖怪,雖有人形,但是,卻不懂得珍惜愛護,想那坤煞玄狐,對這千年老狐也算忠心耿耿,人世間,就算再奸惡的人也幹不出將常伴身邊的一個同類吃掉的事情來,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讓幺兒知道了,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那小黑狐狸究竟是怎麼死的,還不能下個定論,有可能是被那老狐狸弄死的,也可能,在他們逃出深山倖免於難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些事,沒有人知道,隨着暗地裡跟着他們的殷白眉和當事者雙雙殞命,這件事情,或許,已經成了一個沒人能夠破解的謎團了......
盤腿坐在樹下,一陣無力,鬼鬼靠在身邊顯然還沒有緩解過來,看着那些官兵和邱建國一起在不遠處解剖殷白眉的屍首,我卻提不起半點興趣來。
“師傅,師傅!”站在人羣朝着我一個勁兒地在擺手,小艾顯得很興奮。
“找到了?”苦笑着搖搖頭,我說。
“是啊是啊,你不過來看看嗎~~~”小艾說着,像是看到什麼寶貝了一樣,不僅是她,找到那個瓶子的時候,衆人一陣歡呼,一個個都像是得到了什麼很了不起的寶貝似的,就連丁翎這美妞兒,都高興得跟小艾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