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 無意中弄清了土匪的攻城佈置
“肥羊”這個土匪專用的名詞，何曉軍還是知道的，就是有錢人的意思。因爲前世那些描寫土匪年代的書和影片，都已經把這詞給說爛了。
原來，土匪是看中了這個華僑回鄉祭祖的旺季，纔出手來攻城。
土匪說到的那個爲什麼今年回鄉的華僑比往年多的問題，粗略通曉這個年代歷史的何曉軍，就清楚一些箇中的原因。
一九二九到一九三三年，是全球性的經濟大蕭條，那些年中，國外的華僑當然也不好過，所以，又何來的錢回鄉？
經過了幾年的復甦、緩解之後，到了今年，世界各地的經濟形勢已經有所好轉。沒有歸國多年的華僑，在經濟好轉之後，有能力的那部分人，當然就要回鄉探親、祭祖，這就是今年回鄉的華僑比往年多的原因。
歸國的華僑，在哪個年代都是財富的代名詞，在當代就更甚。因爲，有能力買來回“金山”船票的人，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有錢人，所以，回鄉的華僑多了，當然會導致靠搶掠爲生的土匪眼紅，那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讓人想不到這幫什麼黑虎塞的土匪，竟是這般的兇悍，連縣城也敢打。而且，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在已經拔掉了鄰縣縣城之後，還敢打有駐軍的寧城這邊的主意。
“三當家，攻下這個寧城，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我們這一路的路程最遠，相信其它幾路的兄弟已經到位，只要我們到時來個一齊上，那幾十個駐軍又防得住這幾管齊下的攻勢呀。”
“對呀，特別是我們這一路，人強馬壯，比城西之外的其它幾路人多槍多，相信我們肯定會先拔頭籌，嘿嘿，到那時，美女、金錢……”
“這些都等攻下了城再說。對啦，大家還記得我們這次的進攻部署嗎？”
何曉軍聽出，說話的人，就是那個高瘦的、被稱“三當家”的人。看來，這一路的土匪，就由他領頭。
那個三當家沒有讓衆匪回答他的問題，他自己接着說了下去。
“寧城的幾個入城處的地形都利守不利攻，我們這邊的入口有一座小山包的制高點。這個制高點肯定就有士兵看守，但駐軍的兵力應該已經集中到了城西，所以，就是有人看守，相信人也不會多，我們一會分出五個人來做正面攻擊，五個人往後包抄，剩下的人則趁亂涌入城裡，再分頭支援除了城西外的幾個入城通道。待拿下了這邊的幾個入城通道後，我們再集中所有的力量，夾攻城西的駐軍，明白了嗎？”
“知道了，三當家。”
“清楚了，三當家。”
“哼，既然都清楚了，一會兒就別出差錯，如果耽誤了老子的好事，到時就有你們好看的。”
“不會的，三當家，你就等着領功吧。”
“不會的，三當家，你就等抱美人和數錢好啦。”
……
這夥的土匪說這些話時，已經來到了何曉軍的面前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只是匪徒們萬萬想不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竟埋伏有人；更萬萬想不到，離他們不遠處，還有一大批的人隱藏裡面。
從這班土匪的口中，弄清了他們的全盤計劃之後，清楚縣城駐軍城防佈置的何曉軍，當然就知道縣城危險了。
駐軍的力量正如這班土匪的所料一樣，集中在城西阻擊最大的匪羣，其它的幾個入城通道上，都只留下了兩名的士兵防守。
城裡任何的一個入城通道一旦被突破的話，駐軍的大部隊都會有背腹受擊之憂。而一旦駐軍危險，縣城也危險了。
這班土匪的口中所說的那個攻擊城東的計劃，以他們這樣的人馬與武器，執行起這個計劃來，要攻破只有兩人防守的城東，看來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假如城東被攻破，如這個“三當家”所說的，這夥人分頭支援另外的幾路攻城匪徒，再拿下另外幾條入城通道，城裡就大部分控制到了土匪的手上，城西的駐軍也就成了孤軍。
如果孤立無援，相信楊排長他們那支只有三十多人的部隊，在二百多名的土匪攻擊之下，肯定就凶多吉少。
因爲，從面前這班匪徒的對話中，何曉軍知道了攻擊縣城的土匪中，除了城西那夥之外，其它通道的人數都比面前這班人少。何曉軍就算其它的三條通道都是十多人，那加上眼前這股的土匪，已經是六、七十人，是駐軍人數的兩倍。
一旦讓這六七十人在駐軍的背後夾擊，駐軍還不完了？縣城還不完了？
想到了這些的何曉軍，就是在這隆冬的季節，也不禁汗流浹背。
駐軍中，有待他如兄弟的劉班長，有教他****技能的楊排長，還有他全部都熟悉的所有士兵兄弟，難道就這樣看着他們遇難？但勢單力弱的自己，又如何才能幫到他們呢？
何曉軍不禁陷入了沉思中，腦子飛轉着對比雙方的形勢，苦思能幫助駐軍的對策。
此時，從何曉軍面前走過的這夥土匪，可能是考慮到了城裡的武裝力量已經分身無術，而且他們一路上連路人也沒有遇上過一個，所以，說話就無所顧忌，也沒有絲毫的防備。
那年代的人本就早睡，農村的人一般在五點過後，已經不出門，就是城裡的人，吃過晚飯後，基本也只窩在家裡，再加上城裡傳來那密集的槍聲，還有誰敢出門？這就是這夥土匪沒有遇上路人的原因，但他們又哪會想到，還有何曉軍這班逃難的人，陰差陽錯地出現在這荒地爲了預防萬一，何曉軍的手中早就把着了他那支私自截留的二十響駁殼槍，槍裡裝着的是滿匣的二十發子彈，同時，他另外一隻手中，還拿着一個也是滿匣的備用彈匣，相信如果他現在突然暴起襲擊的話，兩梭子下來，至少也能把面前這夥匪徒撂倒十個八個、甚至更多。
問題是這夥的匪徒有二十五個，就算他能放倒十五個，也還有十個。這剩下的土匪，自己這方應付得了嗎？
自己這邊只有三支步槍、一支****和一支左輪****的武器。
左輪****就可以忽略不算了，因爲他的主人只是一個大孩子；****呢，只適合近戰，攻擊的距離有限；而剩下的那兩支步槍呢，何曉軍也不清楚那兩位警察的功底如何？所以，如何單靠自己在沒空給駁殼槍裝彈的情形下，單憑一隻單發的步槍來對付十個土匪，那不就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
再說，自己還有保護後面那百來人的任務，一旦暴露行蹤的話，除非有絕對的把握一舉把全部的匪徒制伏，否則，身後那班手無寸鐵的人就危險了。
就在何曉軍的沉思中，那夥匪徒邊走邊無顧忌地高談着從他的面前施然走過。
望着土匪走出了離自己已經有十多米的距離，何曉軍否決了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偷襲念頭，決定先完成了眼前這個保鏢的任務再說。
唉，還是先把這班身嬌肉貴的少爺、小姐送到安全之處再說吧。如果順利的話，安頓好了身後的這班人，應該還來得及回頭助劉班長他們一臂之力。
雖然，就算加入自己一個，對縣城這邊的形勢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但沒辦法了，誰讓自己跟劉大哥和楊排長他們的關係不一般？縱使自己惜身、怕死，也不可能坐視他們遇險而當作看不見呀，如果那樣的話，自己的心裡可能就會一世不安，所以，只好盡力啦。
在何曉軍的思緒紛亂之際，土匪已經走出了三、四十米開外，再待幾分鐘，相信自己這班人就能安全離去了。
就在這個眼看已經安全渡過的時候，從何曉軍的背後傳來了一聲讓他聽到耳裡猶如聽到了爆炸般的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