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學醫先學文
出了山林師傅鬆開了木文斌的手說：“乖徒兒，可記住了這條路？”
“嗯，記住了，不過師傅，我去的時候好像沒有這條路啊？”
“說了我是神仙了，以後你只要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到師傅那了。”
“嗯，我會記住的。”
“乖徒兒，那你就趕快回家吧，回去以後不要把師傅的事告訴其他人。”
“爲什麼啊師傅？”
“爲師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那好吧，我不會把你的事告訴其他人的。師傅我回家了，明天我一定過去找你”
木文斌跟師傅揮了揮手就走向了村子，走了幾步回頭看看師傅。卻發現師傅已經不見了。
離別了師傅，天已經黑了下來，木文斌加緊了腳步向家走去，還沒到家就聽到家裡有很多人，妹妹在不停的哭，還有奶奶的哭聲“小斌啊，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你再出了事我們倆老怎麼面對你陰間的爹媽啊！”爺爺也是在不停唉聲嘆氣。屋裡還有七八個人的聲音，有些在安慰二老，有哄妹妹的，有的在商量趕快發動村裡人進山去找。
木文斌聽到着趕緊的跑起來，一把拉開了家門，叫到：“奶奶我回來了。”屋裡所有人都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門口這個小男孩。奶奶眼睛不好使，坐在牀上正哭泣着，聽到聲音立馬看向聲音的來源，嗚咽着說：“是小斌嗎？是小斌回來了嗎？快到奶奶這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衆人讓開了一條路，木文斌慢慢走到奶奶跟前，奶奶伸出顫抖的手，撫摸着孫兒的臉，然後一把抱進懷裡再次哭了出來。跟着滿屋的人都流出來眼淚，看着眼前這個只有八歲的小男孩，雖然一臉稚氣，但眼神裡透着堅韌，那是一個八歲孩子不該有的眼神。屋裡的鄰居都沒在說話，而是挨着默默地離開了。
衆人離開以後小妹也不再哭了，爺爺把小妹放在牀上，拉起孫兒的手，跟着就老淚橫流，孫兒的小手滿是傷痕，佈滿了繭子，心裡暗恨自己的無能。兒子兒媳是走了，但孫兒孫女還在，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了，自己也只不過才五十多歲而已，雖然不如年輕時候腿腳利索，但自己的經驗還在。
小妹看到哥哥回來，開心的笑着，奶聲奶氣的不停喊着哥哥，讓哥哥跟她玩。
由於這麼晚纔回來，家裡還沒有做飯，木文斌哄好了小妹以後就準備去做飯，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木文斌打開門，是村裡王二嬸送來了幾個饅頭，王二嬸說家裡蒸的多了，怕吃不了壞了，就給送來了幾個，木文斌也沒多說什麼，謝過二嬸以後就接了過來，二嬸走了沒多久李家三叔過來了，送來一些拌好的野菜，張四爺爺送來了煮好的粥，田家大伯是獵戶，送來了燉兔子肉……木文斌也都沒有多說什麼，他心裡清楚，村子裡誰家都不富裕，但誰家有事都會互相幫助的，不說出來並不代表心裡沒有感激。爺孫四人圍着殘破的八仙桌，看着滿桌子“豐盛”的晚餐，都含着淚花開心的笑了。爺爺照顧奶奶吃飯，木文斌喂小妹吃飯，吃完飯以後他收拾屋子，爺爺蹲到門口抽起了旱菸。
收拾完屋子以後爺爺把木文斌叫到院子裡，對孫兒說：“小斌，以後你就別再進山採藥了，爺爺身體也沒多大事，再休息兩天就可以進山了，爺爺有的事經驗，採起藥來比你強多了，你還小，一個人進山太危險了”
“爺爺，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在村子附近的山上找，我很小時候就跟二嬸家的泥蛋爬上坡玩了，丟不了，今天這麼晚纔回來是我在山裡發現一個條小溪，裡面有小魚小蝦，水也特別好喝，結果我貪玩就回來晚了。”木文斌說完跑進屋裡拿出水壺，“爺爺，你嚐嚐，這就是我在山裡那小溪裡灌的水”。
爺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確實無比甘甜，比家裡蓄水池裡的水好喝多了。也就沒再說那些，接着就說：“小斌，你已經八歲了，按說去年就應該去鎮裡的小學讀書了，以前太小，我們不放心，聽說快開學了，等開學了你就跟你大伯家的祥子哥去念書，學好本事，別像爺爺這樣連個字都不認識。”
“開學還有好幾天呢，等開學了我就不進山了，那時候爺爺你也好起來了”木文斌本來想說不想去上學的，因爲要去山裡找師傅學醫術，但又怕爺爺難過就先答應了爺爺。
爺爺沒再說什麼，孫兒這根本不像一個八歲頑童，心裡居然會這麼成熟。摸了摸孫子的頭就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木文斌一早醒來發現爺爺已經起牀，並做好了早飯，專門給他烙了兩張餅，讓他餓了吃。本來他想留着讓奶奶吃，但想到了師傅就帶上了。
按照昨天師傅的話，出了村子很快就找到了那條路，雖然以前對那條路一點印象沒有，但仍按師傅的吩咐沿着那條路一直走，走了一個多小時就走到了路的盡頭，看到了昨天的那個小潭，在小潭附件找到了那個山洞。到了洞口木文斌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直接跪下扣頭，然後喊道：“師傅，徒兒木文斌前來學藝。”
接着洞裡就傳出了一個聲音：“好徒兒速速起來，到洞中來。”
進入山洞，師傅笑呵呵的說“徒兒，以後來就直接來了，不必在乎那些虛禮，只要心裡有師傅就行了。”
“但是師傅，我們鎮子過年時候都要唱大戲，我跟我祥子哥看過好幾次，裡面那些人拜師學藝都是這樣的啊？”木文斌不解的問道。
“哈哈，徒兒誤解了，你忘了師傅是神仙了？你看的那些戲都是凡人演的，他們那裡見過神仙啊，都是一些俗套的虛禮，神仙才不會那樣的，聽師傅的沒錯。”師傅頷首答道。
“徒兒聽師傅的，以後不再學戲裡的了。對了師傅，今天我爺爺給我烙了兩張餅，我給師傅帶來了，師傅你嚐嚐”木文斌說道。
“哦？孺子可教也，乖徒兒能想到師傅，師傅心裡十分欣慰”師傅高興的說道，“都已經幾十年沒吃過五穀了”
“師傅你今年幾歲了，怎麼幾十年都沒吃飯啊？你不餓嗎？”木文斌問道。
“你忘了，這裡有果子吃啊，外面那潭裡還有魚蝦，師傅只是很久沒吃穀物了。”師傅答道。
“對對，昨天我也吃那果子了，真好吃。師傅，這是餅，你趕快嚐嚐，吃完了好教我醫術。”木文斌也開心的說。
師傅接過餅張口就吃了起來，味道確實很不錯，很快就把兩張餅都吃完了。吃完餅就走了出去，把木文斌也叫了出來，到了潭邊，兩人席地而坐。
師傅開口道：“徒兒你可識字？”
木文斌答道：“徒兒還沒上過學，還不識字。”
師傅接着說：“那爲師先教你識字。”
木文斌有點不開心的說：“師傅，我想學醫，先識字多費時啊，我爺爺奶奶身體也不好，我想趕快學會了給他看病。”
師傅哈哈一笑：“你孝順奶奶沒錯，但你不識字的話那些醫書裡的東西你能懂？不懂還怎麼學啊？”師傅順手遞給她一本書，他翻開看了看那些書裡有畫有字，畫他能看出來都是一些藥材，有些他還認識，但那些字他一個也不認識。
木文斌恍然道：“原來這樣，徒兒懂了，徒兒願意先識字。”
轉眼一天就快過去了，木文斌學的十分認真，一天師傅就讓他學了兩個時辰，學會了四十個字，他還想再學，但師傅說了貪多不爛，不能激進，然後帶他進入山林，那裡有不少那種很好吃的果子，也採了不少藥材，跟着師傅進山總能找到一些名貴藥材，甚至能採到野山參。回到山洞天色已經有點晚了，師傅就讓他先回去了，因爲回去晚了爺爺奶奶又該擔心他了，他也就聽師傅的早早的回去了。
然後又連續三天都是這樣，每天都是在潭邊識字，學兩個時辰師傅就不讓學了，帶着他上山採藥和那些好吃的野果，天色漸晚就會讓他回家。
接下來的第五天，在學了一個時辰後師傅就停下了，看着木文斌說道：“徒兒可是有心事？爲師看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師傅，徒兒確有心事，我爺爺讓我明天開始就到鎮子裡的小學去念書，我不想爺
難過，但去了鎮裡就不能天天來師傅這裡了，所以我不想去”木文斌答道。
“哈哈哈，徒兒多慮了，你在師傅這裡是學字，去了學堂還是可以學字的啊，學習一途不在一朝一夕，在於長久的積累，待你把字識完，爲師還要教你識藥，就算去了學堂，你自己也可以自學的，待你閒暇之時就可以到師傅這裡了。”師傅哈哈一笑的跟他說，“好了，今天就學到這，爲師帶你進山”
然後他就跟着師傅進山，採了一些他沒見過野果和一些藥材，在出山的時候師傅讓他帶幾顆果子給爺爺奶奶吃。
晚上回到家把果子拿給了爺爺奶奶，爺爺奶奶也都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果子，在山裡住了一輩子了都沒發現有這種果子，小妹特別喜歡吃，吃了特開心，吵着哥哥還要吃。他只好答應妹妹說等星期天不上學的時候進山給她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