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氏竟然從家裡出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林穀雨很是困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池航,小聲問道,“池航哥,你知道她出來嗎?”
池航現在也是一頭霧水,眉眼之間的納悶更加的明顯,“我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出來。”
周氏急躁的快步走到池航的面前,眼睛看也不看池航一眼,指着林穀雨的鼻子唾沫星子亂飛,“憑什麼我兒子回家,你不讓他進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那個的府是池府,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話。”
池航正要開口辯解的時候,身子被林穀雨拉到一旁。
林穀雨冷眼望向周氏,沒好氣的說道,“有些時候,適可而止。”
瞧着林穀雨嘟囔着臉的樣子,周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擡手就要給林穀雨一巴掌。
“你,你,鬆手!”周氏的臉漲得通紅,眉頭擰成一團,疼得聲音都已經變形了。
林穀雨已經受夠了周氏這個樣子,猛然甩開周氏。
林穀雨的力氣很大,周氏根本就不是林穀雨的對手,身子踉踉蹌蹌地往後一退,如果不是小翠一直站在她身後的話,說不定周氏已經倒在地上了。
池航偏頭看了一眼林穀雨,將林穀雨攬到自己的身邊,擔心道,“你沒事吧。”
林穀雨輕輕地搖頭,很是厭煩地望向周氏,冷冰冰的說道,“既然你出來了,那也不用再回去了,家裡的門我是不會讓開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今天傍晚的時候,池業從外面回來,正要進家,卻不想池府的下人緊閉大門,根本不讓任何人進來,的池業的叫門聲挺響的,所以周氏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周氏想着外面很多人都生病了,趕緊讓自己的小兒子進來,只是無論她怎麼說,那些僕人就跟鐵了心似的,怎麼都開門。
後來周氏氣得糊塗了,吆喝了一聲,說她要出去。
本來只是一個說詞,就是給池業進來一個機會,卻不想那些人的確聽話,直接將門打開了。
隨後讓周氏再怎麼都想不到的是,那些人直接將她關在了外面,小翠倒是個中心的丫鬟,瞧着她出來了,也忙着跟着一起出來。
出來之後,任憑周氏怎麼在外面罵罵咧咧,裡面就是沒有人開門。
這外面很不安全,有很多人都可能得了天花,周氏還是很愛惜自己小命的。
當時池業想要叫她一起去醫館,周氏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跟着池業過去了,聽說林穀雨在陸家醫館這邊,就氣沖沖地帶着小翠來這邊了。
林穀雨伸手拽了一下池航的胳膊,遞給池航一個眼色。
池航瞬間就心領神會,滿是愧疚的望向陸子煜,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陸大夫,真的很抱歉,家中有些事情,現在是非走不可了,不如我們改天再聚。”
陸子嘴角淡淡勾起,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開口說道,“那我就不送二位了,二位慢走。”
周氏怒髮衝冠,她心裡清楚的很,在外面染上天花的可能性比較大,她現在特別想回去。
池航拉着林穀雨的手朝着馬車那邊走去。
車伕很有眼色的將小兀子搬下來,放在馬車旁邊。
池航扶着林穀雨踩着凳子上了馬車,眼角的餘光瞧見周氏要過來了,順手將小兀子拿起來放到桌上,一下子跳到了馬車上面。
“快走!”池航瞪了一眼車伕,冷冷的說道。
聽着池航這麼說,車伕也是個聰明人,忙跳上車,揚起手裡的皮鞭,重重地打在馬屁·股上。
周氏帶着小翠朝着馬車跑去,剛剛追過去,迎面而來的是馬車激起來的陣陣塵土。
“咳咳!”
周氏忙擡袖捂脣,等着周圍的塵土散去的時候,這才憤憤不平地將袖子拿下來,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馬車搖搖晃晃的,林穀雨坐在馬車上,擡眸看了一眼池航,想着周氏那麼大的年齡在外面走着,怪不安全的。
想開口幫着周氏說兩句話,但是轉念想想周氏的所作所爲,林穀雨就歇了那個心思了。
爲了池業,周氏不怕死的直接出來了,這可不是一般做母親能夠做到的。
林穀雨更煩的是,周氏是個雙重標準的人。
對待池業,是無條件的溺愛,對待池航,卻是不斷的索取,想要從池航的身上索取一切能夠索取的。
幸好池航早就不是以前的池航。
以前林穀雨不願意在池航的面前說周氏的不對,不過是怕池航反感,他自己感覺到周氏的壞,才能深深的記住。
回到了醫館,池航率先下了馬車,隨後轉身扶着林穀雨下馬車。
“三哥,三嫂。”池業眉頭微蹙着,眼睛朝着馬車望去,疑惑地問道,“娘呢?”
“哦,”池航風輕雲淡的說道,“我怕她坐馬車坐不慣,我就跟穀雨先回來了,她在後面慢慢走回來。”
池航的話語剛剛落下,就瞧見池業變了臉色。
池業張口要說什麼,看了一眼林穀雨,卻什麼都沒說,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果然是母子情深,林穀雨這麼想着,伸手挽着池航的胳膊,“池航哥,我們進去吧,在那邊忙了那麼久,有點餓了,你餓了嗎?”
“我本來就是過去接你回來吃飯的,估計現在他們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池航帶着林穀雨朝着醫館裡面的後院走去,“我特地讓他們準備了你平日裡愛吃的。”
兩個人坐在偏廳裡面,隨意地聊着天。
“對了,”林穀雨吃飯的動作一頓,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惆悵地說道,“小雪跟束青兩個人還在大虎家中,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染上了天花,我明天過去給大虎娘看病,順便瞧瞧她們兩個人身體怎麼樣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池航很自然的說道,在他眼中,林穀雨做什麼他就跟着做什麼,她即使再怎麼能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先吃飯。”
“你就別去了。”林穀雨夾着一個菜放到嘴中,嚼了幾下,吞嚥下去,“我是怕你被染上了。”
“我小心點.....”
林穀雨將手裡的碗筷放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那辦法雖然能夠救好他們,但是並不是百分之百的,這人一生病,一吃藥,對身子總是不好的。”
“可.....”
池航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到林穀雨說道,“你萬一生病的話,我就跟沒心思幫着別人看病,手忙腳亂的,怎麼能做好事情。”
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砰。”
屋門被人用力踹開。
周氏冷着臉,站在門口,怒氣衝衝地望向林穀雨,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看,“老三,雖然我們現在沒什麼關係,但是我始終都是你娘,你今天這麼做,傳出去......”
“我們沒關係。”池航風輕雲淡地說着,正好已經吃完飯,將碗筷放到桌上,從容不迫的將桌子上的巾帕拿起來,默默地擦了一下嘴角,“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池業站在不遠處,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周氏氣得嘴脣直哆嗦,那些什麼名義上的關係,她從來都不在乎,就像是當初池航離開池家,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ωωω◆ тTk án◆ ¢o 她是池航的娘,這輩子,池航都不能改變。
“來人。”池航看也不看周氏,淡淡的開口說道。
倏地,一道黑影猛然閃過。
周氏只覺得有一陣風吹過,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年月十六七的青衫少年。
那少年脣紅齒白,燭光下,顯得格外的好看。
“不好意思,得罪了。”徐冷說着,擡手拎起周氏的衣服,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着周氏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院子裡面。
幾個下人進屋將桌子上面的東西全都收下去,周氏眼饞的看着那些好吃的。
“韓掌櫃子,一會燒些水送過來,我好沖洗一下。”池航風輕雲淡地開口說道。
“是。”韓掌櫃子一臉認真地應道,轉身準備離開,認真地看了一眼周氏,無奈地搖搖頭。
池航的目光在周氏的臉上掃了一眼,神情漠然,轉身就要進屋。
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池航回頭看了一眼周氏,“如果不是因爲四弟,我是不會讓你在這裡的,如果你再有什麼不老實的地方,我就不會再顧惜四弟的顏面,直接將你轟走。”
說後,池航目光定定地看了一眼周氏,轉身進屋。
周氏氣得頭髮暈,身子搖搖欲墜。
第二天一早,林穀雨正要去京城外大虎家,還沒上馬車,就看到有一些穿着官服的官員整齊有序的站在外面,一個個腰間配着長劍。
林穀雨的眉頭微蹙着,偏頭看了一眼池航,不知道官府的人怎麼來了。
周氏的的聽說外面有官府的人,忙拉着池業走到外面,擡頭挺胸地在池航林穀雨的面前走過,心裡想着那些人肯定是來請池業去當官的。
“池航,林氏接旨!”一個太監從軍隊中走到醫館門口。
周氏臉上的表情略微尷尬,眼珠子骨碌一轉,聲音並不大,剛好能讓林穀雨聽到,“莫不是是你給人看病看死人了,人家來找你算賬?”
林穀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狠狠瞪了周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