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這個大周朝具體的情況,如今的書上並沒有隨意的寫出來,程曦翻了不少的書了,也沒辦法瞭解到多少,於是程曦打上了吳掌櫃的主意,時不時的往一品軒跑,往吳掌櫃身邊湊。
一晃眼,就差不多過了一個月了,程曦帶着倆孩子,拿着一本剛看完的《大周遊記》去還給吳掌櫃,店裡沒啥人,程曦便趁機跟吳掌櫃閒聊了起來。
“吳叔啊,我看了這麼多書,怎麼都沒看到過書上有大周國的建國史之類的書啊?”
吳掌櫃聽得程曦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自覺的往門外看了看,才小聲說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以後可別在外面說這些事情。”
程曦疑惑問道,“爲什麼?”
吳掌櫃看程曦一臉好奇,一副不瞭解清楚不死心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那好奇的事情不弄清楚不罷休的拗勁兒又上來了,擔心這丫頭沒個數出去瞎打聽,很是無奈開口說道,“裡面院子裡去坐坐吧,我這兒還有點上好的明前新茶,便宜你了。”
程曦嘿嘿一笑,“好勒。”
之後就領着倆孩子,跟着吳掌櫃去了後面院子,兩個孩子自己在院子裡玩兒,吳掌櫃親自去泡了茶過來,兩個人坐在院子裡樹下,吳掌櫃便給程曦說起了大周朝的歷史。
“要說這大周朝的建國史,那還是三百多年前了,可是如今的大周朝,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周朝了,大周朝原是以大周開過皇帝周太祖的姓氏命名,代代相傳,倒也算國泰民安了。”
程曦疑惑道,“如今的大周朝也還算好啊,您怎麼說如今的大周朝不是當年的大周朝了?”
吳掌櫃抿了一口茶,“這要從周朝上一任皇帝周玄帝說起了,要說這周玄帝,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皇帝,只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軟弱,周玄帝的父親,也就是周武帝當然也知道自己兒子的不足,於是給周玄帝找了一個厲害的皇后,這個皇后,就是出自於如今的攝政王慕容一族。”
程曦吃驚的道,“當今大周居然還有個攝政王?”
吳掌櫃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程曦,這丫頭還真是有夠無知的,居然連慕容一族和攝政王都不知道,不過難得這麼好學,吳掌櫃便繼續說道,“我們先說周玄帝的慕容皇后,原本週武帝是擔心自己兒子軟弱,纔給兒子找了個厲害的皇后,不想他這一招棋卻是下錯了,這個厲害的皇后非但沒有幫到自己的兒子,反而讓大周朝陷入瞭如今的境地。”
“如今的境地?”
吳掌櫃點點頭,“如今的境地,慕容一族把持朝政,大周朝從此多了一個大權在握的攝政王。”
“這個慕容皇后是個厲害的角色,自從當上皇后之後,大週上下,重要的職位便漸漸開始被慕容家掌握,但慕容皇后卻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無子。”
“但自從周玄帝立了慕容皇后之後,周玄帝的後宮裡也就再無所出了。”
程曦腦洞大開,“難道周玄帝爲了慕容皇后散盡了後宮?”
吳掌櫃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程曦,“哪個皇帝會爲了個女人散盡後宮?帝王子嗣多重要啊,要這麼做是想遭天下人譴責麼?”
程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看來是她太天真,還真以爲有這種癡情帝王的。
看程曦不作聲了,吳掌櫃繼續說道,“這事兒也是衆說紛紜,到底是什麼原因,怕是也只有那些人自己清楚了。好在周玄帝在娶慕容皇后之前有一子,也就是當今聖上了,慕容皇后是一國之後,也就理所當然了成了當今的母后。”
“後周玄帝早早去了,當今也就理所當然的繼了位,只當今繼位之時,還很是年輕,慕容太后和她慕容一族,就理所當然的以扶持當今爲由,由慕容太后的哥哥攝政扶持,自稱攝政王,而當今徹底的成了慕容一族的傀儡。”
“而且,這當今居然也跟當初的周玄帝一樣,一直無後。”
吳掌櫃嘆息一聲,“這大周朝,怕是要同當今帝號周後主一般,變成大周朝最後一個主子了,在這一代帝王之後,大周朝怕是要改姓了啊。”
程曦疑惑道,“這大周朝三百多年曆史,難道除了皇帝一脈,周氏一族就沒人了麼?居然看着外戚專政而無動於衷?”
吳掌櫃看了一眼程曦,要說她博學吧,居然連當今慕容一族攝政王都不知道,說她無知吧,她隨口就能說出外戚專政這種話來。
“這最是無情帝王家,哪個當皇帝的會讓自己的兄弟掌握實權隨時威脅着自己的地位啊?周氏一族即便有人,又有幾個能跟權傾天下的慕容氏對抗啊。”
吳掌櫃頓了頓,纔開口說道,“不過這周玄帝倒是有一個同胞兄弟,江南瑞王,也算是當今的親叔叔,他手裡倒是有實權,封地江南也很是富庶,但不知爲何,這瑞王卻是從來不插手朝廷的事情,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侄子成了慕容一族的傀儡。”
吳掌櫃抿了一口茶,看着還在出神的程曦,小聲說道,“得,我知道的都給你講了,以後這事兒不要出去瞎問了,十多年前還有人敢議論,可這慕容一族做賊心虛,抓了不少的人,給安了個蠱惑人心叛逆之罪,之後都沒有好下場,如今到處都是慕容一族的人,讓有心之人聽見,可沒好果子吃。”
程曦點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多謝吳叔提醒。”
吳掌櫃站起身,“好了,故事也給你講完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也要出去櫃檯看着點,就不留你了。”
程曦笑着點了點頭,“下次有好茶的時候,吳叔可別忘了叫我。”
吳掌櫃笑着應道,“你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賊精的很。”
程曦在吳掌櫃那裡又給倆孩子買了啓蒙的書,之後才告辭帶着倆孩子回去了。
只是回去之後,程曦卻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當初來找許三郎的人是金吾衛,那如今的金吾衛到底是誰的人呢?是傀儡皇帝的人,還是被慕容一族把控了?
那個許三郎的弟弟歌舒又是什麼人?跟那些金吾衛又是什麼關係?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程曦才甩開這些亂七八糟好奇的想法,心裡懊惱明明知道這些事情不該打聽,怎麼就是忍不住呢?
之後程曦就很少打聽這些事情了,只呆在家裡看看雜書,順便教教兩個孩子讀書寫字畫畫,時不時的去那邊院子看看,幫幫忙,日子過的倒也還算充實。
程曦偶爾也會去程家看看,只是她爹程大貴似乎對程曦不聽得話有些不滿,又不待見百歲,程曦去的也就少了,去了也都是將東西放下,坐上一會兒就會離開。
程老太太剛開始倒是挺殷勤的,總會拉着程曦問許三郎啥時候回來,時間長了一直沒許三郎的消息,漸漸也就淡了。
這程家的小吃攤子越做越紅火了,小日子也越過越好,倒是不用程曦擔心了,倒是馬氏的燒餅攤子沒有當初生意那麼好了,很多看到商機的小販看着程家燒餅攤子生意好,摸索着模仿了出來,價格又比程家的燒餅賣的便宜,程家燒餅也就沒當初好賣了,不過有程家這個招牌在,積攢了口碑,卻也還是賺錢的。
日子過的飛快,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市場上開始有了各種各樣的果子賣,無所事事的程曦來了興趣,將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果子買回來,開始搗騰各種果子糕點,可算是讓家裡的人飽了口福。
劉嬸子做了半輩子生意,倒是覺得程曦的那些糕點要是能拿出去賣,肯定能賣出個好價錢,只可惜這些果子都是季節性的,且數量並不多,做出來那點也只夠給大家解解饞的,根本沒有多餘的拿出去賣。
程曦心裡卻是有了主意,或許自己可以在這裡當個小地主婆,只是這事兒卻是不能操之過急,還得慢慢來。
七月,天氣已經到了最熱的時候,肥腸因爲味道重,加上天氣熱不能放,這生意也就成了淡季。
程曦怕曬怕熱,也很是再出去溜達了,一般都乖乖的呆在家裡。
中午的時候太陽大,這天程曦自己搗鼓了涼粉,放井裡冰鎮着,讓熊二過去作坊那邊,把人都叫了回來吃涼粉,一羣人熱熱鬧鬧的在院子裡樹下或屋檐下坐着邊吃涼粉邊聊着天,倒也愜意的很。
許文宇過來的時候,看到院子裡這麼多人,微微愣了愣,隨即笑着上前跟程曦打招呼。
程曦雖不想跟許文宇有太多的交集,可人已經來了,手裡還拿着東西,自己也不好將人拒之門外,只得招呼人進了屋。
看着給自己倒水的婦人出了門,許文宇纔開口詢問,“這怎麼多出來好幾個人?”
程曦知道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住許文宇,只要有心就能打聽道,便開口應道,“劉嬸子不是做肥腸的生意?這不生意好缺人,就找了幾個人幫忙。四叔今兒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