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知道齊王與孫恪不和,按理來說,齊王的人孫恪不會讓近到她的身邊的,這次卻是得了孫昭的通允,事情裡實在透着詭異。不知道孫昭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白錦繡只能暗自自己加了許多的小心,這樣的擔着心自是身體又乏下去了許多,雖然是強撐着精神,可是,每日的飯量明顯的少了許多。
施嬤嬤爲了哄白錦繡開心,便把要去苦禪寺的事情告訴了白錦繡,知道這是父親的安排,白錦繡也沒說什麼,強扯着的笑了笑,便算是罷了。
這幾日裡新來的六個教養嬤嬤把白錦繡的衣食起居打理得再精細不過,起初的時候,白錦繡還注意吃的問題,怕是有誰會在她的吃食裡做什麼手腳,便差了施嬤嬤去盯着。也不過是隔了天的午時前,正好孫恪在外間看書,施嬤嬤與白錦繡小聲的彙報幾個嬤嬤的問題的時候,讓孫恪聽了去。
“你是擔心你的吃食不乾淨?”
白錦繡含笑不語,這時也已經斥退了施嬤嬤,孫恪就在挨着白錦繡不遠的地方坐着。
“元泰在宮裡,花神節也不回府嗎?”
孫恪見白錦繡的臉上沒有不高興的神色,細細的端詳了片刻,才道。
“她若在家裡,便要整日的纏着你,你身子還沒好,別讓她總纏着你,等過些日子你的擡像穩當一些了,我向皇兄說,把她接回來住一段日子。”
“知道了。”
白錦繡低頭撫弄手邊的流蘇,想着下一句話要怎麼說,猶豫了許久,才淡淡的問了一句。
“皇上當真是要把她過繼到自己的膝下?”
這樣的傳言早就有了,水氏已經差人幾次進來問過,而且就連坊間都已經流傳開了,就連新來的教養嬤嬤都隱約間在白錦繡的身邊提了那麼一句,說皇上對公主視若珍寶。
“是。”
白錦繡這個時候已經轉過了眼,仔細的端詳着孫恪的表情,她見孫恪面上平淡,而且神色是素若無事的表情,竟像是不知道後面的隱情一般。
“皇上最近的身體怎麼樣,我那天進宮隱約的看着他氣色像是不太好。”
白錦繡不知道孫恪是不是知道孫昭的身體已經是江河日下。
孫昭如此的安排,接連着的幾個動作,在白錦繡看來,只可能是他的身體恐怕已經是支持不了多少日子了。
又兼着聽曲鈞山說了幾件朝堂裡的動作,明顯齊王已經是開始耐不住性子,處處與孫恪較着勁,兩個人明爭暗鬥,已然有了黨爭之事。雖然白錦繡知道的不多,但是,便是支字片語,也都能聞見那些腥風血雨般的籌謀了。
“沒什麼大礙,前天太醫剛請過了平安脈,說是入了冬有些着了涼氣。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些?”
孫恪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不要說宮裡的事,便是他在外面的事情,白錦繡向來不問,若是他說了,從來都是隻敷衍着的應上一句罷了,除了曲家的事情以外,白錦繡從來沒有說過
一字半句。
孫恪越是覺得驚奇,白錦繡便越加的肯定,孫恪是什麼也不知道。本來,白錦繡有心告訴孫恪,可是,這些事若是露了個角,便是要和盤托出的,白錦繡因爲心裡終究是有秘密不能對孫恪說的,只能加着十二分的小心的躲開孫恪的視線,似是倦了的掩了掩眸道。
“這不說着女兒的事嗎?我只是問一句。本來前幾日我想着她在宮裡,這花神節也不過是在府裡擺上兩桌罷了,昨天卻聽施嬤嬤說起來,外面已經開始備下了要去苦禪寺,我也是想着出去走動走動,心裡惦記着這事罷了。”
太醫叮囑過不能再讓白錦繡思慮過度,孫恪又見這時白錦繡的臉色比剛纔蒼白了些,心時終是有些疼惜,便不再問。
說了一會兒子話以後,孫恪轉身出去,白錦繡以爲他不會再回來了的時候,孫恪卻又挑開簾子大步的走了進來。
直接就坐到白錦繡的身邊,在白錦繡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已經探手將白錦繡攬進了懷裡,伸手搭着白錦繡的肩頭,讓未着釵環的雲鬢貼在自己的肩頭,孫恪穩穩的在白錦繡的耳邊說了句道。
“你只管安心養胎,其它的事情一切有我。”
“嗯。”
白錦繡應了一聲,仰面看了一眼孫恪,見他眼中有關切之色,自然是心中歡喜,而且此時房裡一個丫環婆子都沒有,白錦繡起孫恪的手,緩緩的移動着到了腹部的位置,又膘了一眼正看着她的孫恪,含羞帶笑的道。
“王爺,摸一下,太醫說已經三個月了。”
孫恪此時也淡然輕笑,手上略用了些力氣,貼着白錦繡的腹部,另一隻手將白錦繡的手握緊了。
“等他生下了以後,無論是男是女,王妃的名份還是你的。”
這是一句承諾,從孫恪的嘴裡說出來,白錦繡聽着有七八分的意思是在安撫她。
白錦繡在孫恪的肩頭略斜了一下頭,眼睛落在孫恪那隻罩在她腹部的手上,淡淡的神情像是並不十分在意的樣子,只是接了一句道。
“謝謝王爺。”
身後便是半敞着的窗,因爲已經近了冬天,外面沒什麼綠色,現下正是午間吹進來的風略顯得涼了些,房間裡現下一片的寧靜,偶爾能聽到外間裡有丫環婆子輕輕的走步的動靜,除此以外再沒有什麼旁的聲響和聲音,安靜的讓人昏昏欲睡。
白錦繡這些日子一直沒怎麼安心吃飯,便是吃也不過是動了兩口,幾個嬤嬤使出了許多的法子都不怎麼見效,所以,今天孫恪纔會親自來陪白錦繡用午飯。
白錦繡卻在這時候像是隱隱的困了,在孫恪的懷裡便已經支撐不住精神,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孫恪見時辰也差不多了,便鬆開罩在白錦繡腹部的手,輕聲的喚了白錦繡一句。
“吃過了再睡吧。”
“嗯?”
白錦繡睡眼惺忪的擡起臉,看着孫恪的時候,也是半睜不睜的樣子,便是平日裡早起時,孫
恪也沒有見白錦繡這麼倦怠過。
“我讓她們擺飯,先吃了再歇息。”
“我沒什麼胃口。”
雖然這麼說着,白錦繡還是在丫環婆子們擺好了飯食以後,便坐到了桌上。
她和孫恪是半排挨着坐的。
白錦繡纔要動筷,這時竟見到身邊站了個臉面陌生的太監。這個太監手拿銀筷,將每個菜都試了一遍,又將湯水也試過了,便是米飯也拿一支極精緻的梅花銀針仔細的檢查過了,然後,才俯身拜道。
“王爺,夫人,此餐無恙。”
這個人看宮服的制式,竟是宮中位份比較高的,白錦繡以前也不過是在電視裡見過試食的太監,便有些驚奇,道。
“若是幾道菜之間有所衝撞你也能試出來嗎?”
實在是被電視荼毒得太深了,白錦繡隨即又問了句。
“若是無毒的東西,只是對孕婦有妨礙,你也能試出來嗎?”
這個太監年歲並不大,不過是十七八的樣子,但是卻顯得極其沉穩,就連回話的時候,都能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回夫人,奴才從三歲起在太醫院裡侍候,七歲開始辯膳,一般尋常的還是認得的。”
白錦繡點頭,知道這是從小在宮裡就定向培養了的,所以,也便不問了,趕緊讓瑞雪拿了一個足量的金錠子了重重的賞了這個太監。
孫恪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用誰伺候,只是極慢的用着飯。這樣,白錦繡便也坐了許久,也吃了不少的菜食,因爲都是按着她的口味做的,味道寡淡,起初的時候白錦繡還擔心孫恪吃不慣這麼清淡的菜,可是,看了幾次見孫恪並沒有什麼不悅之色,這才放了心。
知道這個太監是孫恪特意從宮裡要出來的,白錦繡心中溫暖,看着孫恪的時候,也便是柔情脈脈的樣子。
“王爺費心了。”
孫恪只是略略的一笑,扯着脣角幾乎沒動的樣子,卻是看着讓人覺得心中溫柔,白錦繡回眼過去,脈然的相識,面帶紅暈。
有了孫恪的這個安排,白錦繡自然是放下了心。
外面無論發生什麼,都與她無關了,索性把所有的事都由着孫恪去打理,而且白錦繡也深信,以孫恪的威勢護住她與孩子們的一方地自然是毫無問題的。
她懷孕的消息傳了出去以後,自然是有一些貴婦會送些賀禮,按禮是要登門探望的,白錦繡不想折騰,又兼着府裡拘着兩個側妃,於孫恪的顏面上都不是什麼光采,白錦繡便問了孫恪。
孫恪說太醫院已經呈了皇上御覽,她需要靜養,所以一概人等都不需要她去打理,讓她安心養胎便是。
有了孫恪的這句話,白錦繡更是安了心。
現在最讓白錦繡掛懷的就是腥中並不穩妥的胎兒,這個孩子遠沒有孫元泰那麼皮實,像是故意在折騰她一樣,無論起居吃飯竟是都有嚴重的反應,便是帳子裡那些薰香味道稍重一點,白錦繡都受不了。
(本章完)